謝方渺和謝方澄手忙腳亂將母親扶到椅子上坐下,命下人立即去請郎中。謝方渺無奈對世子說道:“大哥,今日招待不周,我母親這兩日病了,過些時日待她老人家好些,我定備好酒席招待大哥二哥和三弟。”


    說著竟是要送客了。


    按理來說,客人上門,遇著主家老太太病了也的確該自行離開,別給人添麻煩。可今日這王老太太為何見著他們就暈了,國公府來的人心裏都明鏡似的。


    鄭芝玉恨恨地看著緊閉雙眼的婆母,要不是懷裏抱著謝雲熙,她怕是要立即上前將人搖醒,問問她為何這麽狠毒。


    謝方渺見舅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正奇怪,轉頭又見妻子滿眼恨意瞪著昏迷不醒的母親。


    “玉兒,你......”


    鄭芝玉收回目光,看到謝方渺跟王老太太相似的麵龐,這一刻連丈夫都有些讓她厭煩。想到大哥那晚給自己看的那三份供狀,輕飄飄的幾頁紙,卻是將自己成婚以後吞下去的所有委屈頃刻間從肚子裏麵掏了出來,將她這個人緊緊困於其中。


    “不如你去問問你那好母親,除夕那夜做了什麽?”


    謝方澄沒見過嫂子這樣,有些生氣。母親是長輩,有什麽不能好好說,何況現在還病了。正要上前理論,施氏在一旁拉住丈夫的衣袖,衝他搖搖頭。


    “怎麽?他們國公府權勢滔天,就能這般蠻不講理欺辱婆母嗎?”謝方澄沒有理會妻子的勸阻,站在王老太太身前看著世子說道。


    世子被這母子氣笑了,大喊一聲來人。陸尋帶人,將困得結結實實的歹徒二人和王嬤嬤扔到眾人麵前。


    “王嬤嬤,你不是回家探親了嗎?”謝方澄看清地上的人發出疑問。


    謝方渺將國公府來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加上母親見到舅兄後暈倒的反常行為,就有了些猜測。現在又看到母親身邊的嬤嬤被人捆了來,心下便知,母親怕是做了什麽特別不好的事,才惹得舅兄要帶著這麽多人上門來討要說法。


    “大哥,我母親現在暈過去了,也沒法兒開口。她這幾日病得渾渾噩噩的,要是做了什麽,我這個兒子幫她承擔後果。您看,能不能讓她先去休息,找個郎中看看。有什麽事我們清醒的人在這裏解決,如何?”


    看了眼鄭芝玉和兩個外甥,世子點點頭,“罷了,讓雲耀和西西先回房休息,兩個孩子此番受的驚嚇不小。”


    謝方澄見哥哥給自己使眼色,忍住心中的不滿,命人將王老太太就著她坐的椅子抬回正房。準備自己留下來跟兄長共進退,施氏卻小聲說道:“夫君,婆母身邊需要人照料,咱們得去守著她老人家,免得她醒來不見人會害怕。”


    謝方澄覺得自己的妻子今日的表現實在是讓他不滿,這緊要關頭,丟下兄長一個人麵對,實不是君子所為。


    “方澄,你和弟妹去照顧母親,此處有我。大哥他們是你嫂嫂和侄兒們的血親,也就是我們的親人,一家人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去吧。”謝方渺覺得弟弟的性子的確不適合留下,至於施氏,人都是自私的。


    陸尋將幾張供狀放下後離開,廳裏的人走了大半,國公府來的人還有世子夫妻、二老爺、鄭明義。謝家隻一個謝方渺坐在世子對麵。而兩方之間,還有被捆著的三個人。


    世子想喝口茶,發現謝家的下人居然連茶水都沒給客人端上來就走了,扁了扁嘴,拿起幾張供狀說道:“這幾張已經簽字畫押,初七開印後會送到京兆府去,妹夫你可以先看看。”


    謝方渺沒有走過去接,而是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嬤嬤。


    “王嬤嬤,您跟在母親身邊很多年了,是母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們兄弟尊敬的老人。”頓了頓,謝方渺語氣一變,嚴厲的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給我一個解釋。”


    鄭明義輕哼一聲,看來今日大哥這個好人是做不成了。


    王嬤嬤聽了謝方渺的話,努力往前挪了幾步,對著謝方渺哭道:“大爺,都是老奴不好。大太太對我們老太太不敬,又攛掇著你跟老太太離心,逼得你好好的京官不做去外地。老奴就想......就想將大小姐帶到莊子上去住,這樣大太太就......就不好跟著你離京......”聲音越說越小,後來連王嬤嬤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這時,一邊的歹徒兄弟也開了口,“老爺們,大人們,這嬤嬤隻說謝家大太太頂撞婆母,要將謝家小姐悄悄帶到外麵藏起來。小的和弟弟隻是混口飯吃,拿錢辦事,現在謝小姐你們也找到了,能不能將我們兄弟放了,或是從輕發落啊。”


    鄭明義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歹徒二人,沒有起身,坐著踢了正一直點頭附和他大哥的歹徒老二一腳。


    老二不防被這大力一腳踢來,捆著的雙手無法及時保持平衡,往前一倒,與正說話的歹徒相撞,兩人齊齊倒在地上,斷了的腿疼得他立刻就要暈過去。


    世子看著兩個大聲呼痛的歹徒說道:“我勸妹夫還是看看供狀,他們打得可不是把西西養在莊子上幾天的主意。這倆惡徒的傷也是他們企圖挾持我三弟逃出城,被摔下馬傷的,可不是言行逼供出來的假話。”


    王嬤嬤還想阻止,謝方渺便走到世子身邊將幾張供紙拿在手上,邊看邊往自己方才坐的椅子走,走到一半,見到歹徒的供狀上寫著:王嬤嬤說,最好將謝雲熙弄得傷了殘了或是傻了最好。


    手不住顫抖起來,站在正廳中央將幾張供狀看完。


    王嬤嬤看著謝方渺的臉色越來越差,想起自己當時怕受刑招的那些事,心虛的不敢再看,隻哭喊道:“大爺,那都是,都是他們逼我畫的押,都不是真的。”


    謝方渺將手中的供狀緊緊捏住,隻覺胸腔中一股怒氣馬上噴薄而出,上前一腳將王嬤嬤踢翻,還不解氣,又將一旁的屏風也推倒。雙目赤紅,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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