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商鉞處理完朝政,披著月光到長樂宮時,宮門緊閉。


    他也沒有多想。


    昨晚確實累到煙兒了,她應當早早就休息了。


    為了不吵醒她,他直接飛身翻牆進了長樂宮。


    他往正殿走去,剛要上台階,就被一個太監伸手攔住。


    “何事?”


    他不悅的視線看過去,小太監身子顫了顫,但胳膊還是沒有移開。


    一旁的銀鈴抿了抿唇,小聲說:“皇上,皇後娘娘說她已經睡了,不讓任何人打擾。”


    她特地將任何人三個字說的很重,希望皇上能聽明白。


    商鉞確實聽明白了。


    他眉頭蹙緊,站在原地思考今日做了什麽事情惹得南煙生氣了。


    除了沒陪她用午膳晚膳,好像沒有其他事情。


    但是煙兒不是那種矯情的女子,可不會因為他忙朝中之事不能陪她而生過嫌隙。


    那就是,他昨天晚上有些過分了。


    宮人們以為商鉞生氣了,一個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你們下去吧!”


    沒人動。


    商鉞氣笑了,“你們倒是忠心。”


    宮人們連忙跪下,“皇上恕罪。”


    “你們都下去,放心,朕不會推門進去的。”


    其他人看向銀鈴,銀鈴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抬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君子一諾千金。


    更何況是天子。


    他確實沒推開宮門進去,但是守夜的人眼睜睜看著他翻窗戶進去了。


    一個個垂著頭,就當作沒看到。


    而從窗戶翻進去的男人,走到床邊,垂眸看到床上睡的女人睡顏安寧,呼吸清淺,他輕笑一聲。


    “將我關到外麵,你自己倒是睡的很香。”


    他去湯池沐浴一番,回來後,上床躺到南煙身邊。


    睡夢中的南煙感覺到熟悉的味道,直接滾到了男人懷裏,還在他懷裏蹭了蹭,又熟睡過去。


    商鉞看她如同小貓一般可愛的模樣,微微勾了勾唇,低頭,薄唇映到她的額頭上,輕輕一碰。


    摟緊懷裏的女人,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南煙醒來時男人已經上早朝了,她並不知道商鉞半夜闖進來的事情。


    梳妝的時候,她向銀鈴問道:“昨晚皇上來過嗎?”


    “來過。”斟酌一下,銀鈴又說:“奴婢說娘娘不讓任何人打擾,皇上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昨晚皇上翻窗戶的事情,她就當作不知道。


    反正昨晚她沒有守夜,早早就睡了,皇上半夜翻窗戶進殿的事情她是早上聽其他宮人們說的。


    “哼,他倒是聽話。”


    有了這一次的教訓,商鉞萬不敢太過分了。


    ……


    臘月十五,善堂放了假,不用上課了。


    南煙特許方安雅和方兮雅姐妹兩人進宮陪方嬤嬤過年。


    臘月十六,姐妹兩人收拾了幾件平日裏穿的衣服,租了一輛馬車。


    先去京城買了一些糕點。


    這個糕點鋪子在京城很有名。


    她們想著進宮之後給長樂宮的宮人以及尚衣局和她們關係較好的人。


    又給方嬤嬤買了一些東西。


    方安雅在善堂當師傅是有銀子拿的,一個月二兩銀子。


    方兮雅雖然沒有掙銀子,但吃住都在善堂,她們姐妹兩人也沒什麽要用銀子的地方。


    所以方安雅攢了一些銀子。


    買完東西後,她們就坐著馬車去了皇宮。


    “姐姐,我們快到了。”方兮雅掀開馬車簾子看著外麵,一臉歡快。


    離開宮裏也有半年了,她有些想宮裏的那些姐姐。


    方安雅掀開馬車簾子向外看去,一抹熟悉的影子映入眼簾,視線一頓。


    隻見那抹身影一身熟悉的墨衣,黑色的鬥篷,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幾十人,氣勢非凡,威風凜凜。


    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好像瞬間就明了了。


    察覺到那人像是要轉身,她慌亂地放下放下簾子。


    方兮雅一臉疑惑,“姐姐,怎麽了?”


    方安雅的表情恢複如常,笑了笑說:“沒事。”


    另一邊,隨著“籲”的一聲,馬停下。


    千山轉頭,看到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往宮門口駛去。


    這樣普通的馬車,一看就是街邊隨便租賃的,絕不是官宦人家的馬車。


    不知道是誰,但與他關係不大。


    他騎著馬離開。


    過了一會兒,方安雅又掀開馬車簾子向後看去,隻餘一群高大的背影,而他的身影也掩在了人群中。


    她悵然若失地回頭。


    她自以為是地忘記了他,在看到他的身影後潰不成軍。


    罷了罷了,忘不了的人就不要強迫自己忘掉,就留在心底。


    姐妹兩個向南煙請過安後,就住在了長樂宮的後殿,與方嬤嬤隔了一間屋子。


    ………


    今年,商鉞沒有下旨,景太妃和辰王按例到京城參加除夕晚宴。


    到京城不過兩天,休整好了後,景太妃就迫不及待就帶著景芝芝和商文庭進宮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熏香飄出淡淡的香味兒。


    太後坐於上首,景太妃三人落於下首的太師椅上。


    景太妃看著太後比以往更好的臉色。


    就算她小她幾歲,現在也看不出年齡差距,她心裏忍不住憤恨。


    這老太婆的日子倒是過的舒坦。


    看的刺眼,索性不看了。


    她收回視線,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一口,茶用的是上供的茶,非常珍貴,一年隻有十幾斤。茶香悠遠,回味無窮。


    先皇還在的時候,她也是能得幾兩,自從商鉞登基,她就從未喝過了。


    她將茶盞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眼裏閃過一抹幽光。看向保養得宜的太後,臉頰浮現笑意。


    “姐姐,妹妹在贛州沒少聽太子和長公主聰慧機靈的消息。”


    “姐姐和皇上體恤我們長途跋涉辛苦,他們的滿月宴周歲宴,甚至去年過年,都沒讓妹妹和垣兒回來。自從他們出生後,妹妹還沒見過他們呢!”


    “現在得以回宮過年,快讓太子和長公主過來讓妹妹瞧瞧。”


    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姐姐可不要藏著掖著不讓我們看。”


    所有的話都被她給說了。


    太後隻能吩咐宮人們去請小樂嶼和小樂芝。


    小樂嶼和小樂芝進來,本來要像往常一樣跑過去衝到太後懷中。


    可一看殿中竟有陌生人,他們謹記劉教授的教導。


    板正著身子,小包子似的臉非常嚴肅,一步步朝太後走過去。雖然才一歲半,太子和長公主的氣勢盡顯。


    瞧著有皇上小時候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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