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的這個疑問同時在大家的心中升起,這一點也不按常理出牌啊。不一會,尹莉“冒死”又跑進去財務部,去勸邵青了,這有了人又不一樣了,邵青沒有再扔東西罵人,反而在那嚎啕大哭,好像真的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就在隔壁的物資部眾人聽著真的是麵麵相覷,但這事終究是兩人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插手,而且尹莉再次去了,肯定是領導授意的,項目經理和書記都是男士,這種事情不好出麵。


    過了許久,邵青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這場小風波也算暫時解決了,大事鬧得這麽大,整個項目部的人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已經人盡皆知了,劉恩相或許是礙於情麵,吃飯的時候都沒有在食堂露麵,至於邵青,那是更沒有現身了。


    事情的原委漸漸流傳了出來,驚掉了一堆人的下巴。邵青以為的劉恩相跟人曖昧,其實是劉恩相跟別的項目的財務人員在聊工作上的事情,而聊天的同事確實也是個女生,因為很多事情不懂,找到劉恩相谘詢工作上的事情,難免在語氣上就十分客氣,這都是很正常的。但是邵青這個人,本就很敏感,甚至有點神經質,看了一點點聊天記錄就發起火來了,一點都不聽勸的那種。


    後來尹莉去勸的時候,邵青自稱那是因為她太在乎劉恩相了,她害怕失去他,所以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如臨大敵。


    這個說法傳出來的時候真的是嘩然一片。劉恩相這個人呢,不能說其貌不揚,那也是扔到人海中沒有一點起眼的地方,唯一可以稱道的地方,可能就是這個人好學。在這個時候,整個公司幹財務的少說也有200多人,但是隻有少部分人考過了中級會計,而劉恩相已經在考注會了,而且隻剩一科就全考過了。整個公司幾千人,隻有一個人有注會證,而那個人考過之後,就直接從項目上調回機關了。如果劉恩相考過了,那他就是唯二的有證的人,在機關上班跟在項目上那可是天壤之別,邵青寶貝他點好像也正常,這可是奇貨可居。


    整件事弄明白之後,大家才知道了邵青這麽激動的原因,但是不理解。兩口子互相珍惜是好事,但是這麽禁不起考驗也不是什麽好事。劉恩相這個人除了工作,很少從辦公室出來,跟其他人聚堆聊天的時候幾乎沒有,恐怕在辦公室也是埋頭苦讀,就這樣一個沒什麽社交的人,要說他會出軌,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而且邵青人就在這,看的那麽死,劉恩相估計是既沒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李祥覺得要是這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是受不了的,這樣的愛太讓人窒息了。然而事情也就這麽湊巧,這件事李祥並沒有說給宋芳聽,可宋芳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隻要沒在上課,閑了就不停地給李祥發消息,問李祥在幹什麽。一次兩次,李祥覺得宋芳是無聊了,找他聊天,但是次數多了,李祥就漸漸覺出不對勁了,宋芳開始問東問西,不停地想知道李祥到底在幹什麽,在跟什麽人一起相處。李祥慢慢就覺得厭煩了,幾次之後就找借口工作有點忙,在上班時間很少回複她,在下班之後跟宋芳多聊一些。


    項目部領導事後分別找了劉恩相和邵青談話,具體內容無人知曉,但是兩人倒是又跟從前一樣,蜜裏調油了,好像事情從未發生一樣。項目部現在有的夫妻不止他們一對,劉儀祿和馬惠一樣感情好的讓人羨慕。


    每天吃完晚飯,劉儀祿都會叫上馬惠到外麵去散步,兩人手牽手,享受著一天下來獨屬於二人的時間,感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這一對的狀態也是頗讓人稱羨。


    再加上無所事事但是一顆心都在滕兵身上的李秋雲,好像這個項目部在個人生活作風上還是很和諧的,而這種和諧又能促進工作上的奮發圖強。


    現場確實幹的也熱火朝天,同時開挖了幾十個基坑,現場一片欣欣向榮。由於安置房項目要建的樓棟數很多,所以就劃分了南區和北區。這天,工地上實在忙不過來,同時十多輛磚車在往場地裏進磚,程良既要組織點數,又要帶新的車去卸貨地點,忙的不可開交。劉儀祿則去看商混了,實在是大家都忙不過來了,李祥也到現場來支援了。


    張銀波送材料的車還沒到,李祥在工地轉了會,百無聊賴的找了個小土堆坐下,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塔吊在升標準節。李祥很少看到塔吊現場升節,這次正好有機會,看的津津有味。不多時,宋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打亂了李祥的注意力。


    “你在幹啥呢,有沒有想我啊?我剛下課,坐會就等著吃中午飯了。”沒等李祥回答,宋芳就已經把自己的事劈裏啪啦全說出來了。


    “我在工地等著送材料過來呢,剛才說快到了,但是我再工地等了會還沒到,估計是在忽悠我呢,我沒啥事就等在看別人幹活呢。”李祥答道。


    “那你現在就是沒什麽事唄,那我跟你說個事,嗯……就是……”宋芳吞吞吐吐,想說又沒說出來。


    “你這挺奇怪的,說了要說事情又不說了,什麽事這麽不好開口的。”


    “哎呀,就是昨天,我回家之後,我媽問我,我們兩個現在相處的怎麽樣了。我就說挺好的啊,我媽就說,既然兩個人都覺得可以,那這事也就快了,要不就先定下來,我們歲數都不小了,拖得太久也不太好,再說也沒必要拖。”


    李祥聽到這話皺了皺眉,確實,兩人相處的有段時間了,但是要真正論起來,也不過才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怎麽就到了可以真正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而且從李祥心底來說,他跟宋芳越了解,越覺得兩個人其實沒有了剛認識那段時間的那麽融洽,雖然兩個人從來沒有因為什麽事情起過爭執,可越是這樣客氣,李祥越有種不安的感覺。特別是到了最近這段時間,宋芳也更加想要深入李祥的生活,想要時刻都知道李祥的動態。要是沒發生邵青這件事以前,李祥隻會覺得這個人是不是神經病,天天的問那麽多幹什麽,可自從這件事以後,李祥覺得可能這也是別人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隻是這種愛有點讓人窒息。


    易玲是全然不理會李祥,這又遇到個特別在意的宋芳,這完全是兩個極端的人,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李祥覺得這就是冰火兩重天。


    “嗯,這是你媽說的,那你的想法呢,也是這麽考慮的嗎?”李祥問。


    “啊?我的想法啊,我是覺得也沒必要這麽急,你也剛去上班不久,現在回來也沒工資,要不這樣吧,等到五一的時候,你請個假回來,我們先去把婚紗照拍了,然後我們再商量一下訂婚的事情,你看怎麽樣?”宋芳在電話那端略帶嬌羞地說。


    李祥覺得這簡直裏離了個大譜,本以為宋芳是聽從她媽的意見,誰知道看這情形,沒準是宋芳自己的意見,隻是真的有必要這麽著急嗎,李祥都覺得兩人還走到那一步呢,宋芳直接把結婚的各項步驟已經提上了日程,這就讓李祥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啊……這個事情我還沒想過呢,我考慮一下跟你說吧,再說這事我也要跟父母那說一下,涉及到結婚的話,怎麽也要通知一下父母吧。”李祥穩了一下心神,緩緩說到。


    “也是,我這麽說是挺突然的,那你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再說,我是聽我同事說,市裏有家拍婚紗照拍的很不錯,叫金夫人,到時候我們也去那拍,我先聯係著,你先去跟你家裏說。”宋芳的語氣裏透著愉悅,好像這事已經定下來了,就等著李祥回去,就可以去拍了。


    李祥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岔開了這個話題,跟宋芳聊了其他幾句,遠遠看到張銀波的車過來了,就跟宋芳說自己要幹活了,把電話掛了。


    張銀波把車開過來,下了車就賠笑臉,對李祥說:“不好意思,剛才路上堵車了,讓你久等了,現在找人卸車吧。”


    李祥無奈,這個時候了,工人們馬上就要下班了,找人也不好找,隻好說:“我試試吧,看施工隊的人會不會配合找人來,要是說下班不來的話,我們就隻有等到下午上班了,誰讓你這個車堵的浪費了將近一小時。”


    張銀波還在說著一些解釋的話,李祥這邊就沒管他,打電話給報材料的施工隊,好在他們也理解,說是馬上派人來卸貨。


    工人駐地離這有個幾百米,過來還要登上一會,李祥就跟張銀波在車邊閑聊,看著遠方升節基本結束的塔吊。塔吊上操作的工人們好像已經操作完成,從塔吊上已經下來了,通過對講機讓塔吊司機試吊一下。


    塔吊司機吊起一堆鋼管,緩緩升起,隻是剛提起到空中5、6米的時候,李祥遠遠看著就不太對勁,怎麽感覺塔吊整個都在搖晃。


    李祥跟身邊的張銀波正要說自己的發現,隻見塔吊越晃幅度越大,突然直晃晃地要朝著李祥這個方向倒了下來。


    李祥十分慌張,見勢不對連忙大喊:“快躲開,塔吊要倒了!”


    其他人聽見後,都抬頭一看,果然塔吊搖搖欲墜的樣子,紛紛拔腿就跑,也就延遲了幾秒鍾,搖晃中的塔吊徑直朝著李祥倒了下來。雖然李祥離著塔吊直線距離有著三十多米,明知道即使倒下來也砸不到他,但本能反應,李祥還是轉身就跑。


    好在塔吊下麵有一堆沙袋,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起了一定的緩衝作用,塔吊司機從駕駛室中被甩落了出來,又在地上滾了幾圈,好像沒事一樣趕緊爬起來跑到了一邊。


    驚魂未定的李祥趕緊拿出手機,給吳平打電話報告剛剛發生的驚人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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