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可置信,對不對,別說你,我剛聽到的時候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我趕緊打聽了一下,結果你猜怎麽著,都是這些人以訛傳訛,本來不是很大的事被他們傳的五花八門,跟真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於偉說起這個事還覺得有點氣憤。


    “你倒是快說啊,到底怎麽回事。”李祥趕緊催促到。


    “其實說起來也怪書記自己,有點講究,但是也不到封建迷信的地步。就是一分部剛上場的時候,剛租了現在那棟房子嗎,書記就找了個大師去看看,特別是他那間辦公室裏,辦公桌的朝向、辦公室裏各種陳設的擺放,都是特意看了的,本來這件事是很早以前的了,當時還沒幾個人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人給翻出來,當作其中一項罪名給告發了。其實這事也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告發的人別有居心,往封建迷信上靠,再加上書記的身份,這才顯得比較嚴重了。”


    李祥聽得津津有味,說:“不是我看笑話啊,我到一分部去過幾次,看到整體的氣氛確實要比二分部好得多,誰知道這也隻是表象,內地裏也是紛爭不斷。我聽你這麽說,就給我一個感覺,這事是內部人幹的。第一個,當初這事知道的人很少,而最先來建項目部的人基本都是職工,施工隊的幾乎沒有。第二個,舉報的人是很懂得怎麽樣把事情搞大而且那個點才是致命的,這不是內部人員我都不信。”


    “對,後來我跟段部長在辦公室裏說的時候也是這麽分析的,現在工地上真的是亂,這在早些年,工地上的人哪敢動不動就去舉報書記的,幹點活是真的不容易。”於偉感歎道。


    “於哥,是不是一分部書記幹了什麽事得罪到人了,要不然輕易沒人會這麽做,不是得罪狠了也不會這麽撕破臉皮的。”


    “事情往下說就牽扯到陳廷輝了。其實這也怪陳廷輝,平常辦事是囂張了一些,所以無形之中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他又囂張的資本啊,誰讓他叔叔是副總經理呢。可工地上有人就看他不順眼了,就以違規提拔陳廷輝的借口說書記在其中出力最大,違反了任用原則。”


    李祥目瞪口呆,說:“其實這事我們都清楚,這裏麵出力最大的不應該是你們那位陳總嗎,沒有他使勁陳廷輝也不可能火箭般升職吧,一分部書記多少是受了殃及吧。”


    於偉搖搖頭,說:“並不是,以前我們並不知道,這次鬧開了一分部才傳出來,書記之所以能坐穩這個位置,就是公司陳總給提上來的,所以陳廷輝在項目上這麽春風得意,坐穩物設總師的位置,書記也是出了力的,投桃報李,是這個意思吧。”


    李祥這才明白,說:“那就怪不得了,你們陳總幫書記,書記幫陳總的侄子,關係鏈在這擺著呢,所以這次別人要搞就一起搞,反正他們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背地裏有沒有別的利益輸送還不好說呢,不過就這樣,書記跟陳廷輝都不好受,夠他們喝一壺的。”


    “是啊,拔出蘿卜帶出泥,陳廷輝也被捎帶著要查一番,段部長聽到消息一早就直奔一分部去了。”


    “不是,陳廷輝被查,段部長急個啥。”李祥覺得挺有意思,就算陳廷輝被查,也不能牽扯到段正春的頭上來啊,他完全可以等著調查結果出來就行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段部長之前就對陳廷輝好,各種教育他,你還看不出來為啥啊,段部長跟陳總是老相識,那是看在陳總的麵子上才那麽耐心教導陳廷輝,但是陳廷輝從來沒放在心上啊,這回出事估計要被查出很多問題來。你也在項目上幹過,物資部嗎,有幾個是真的幹淨的。”


    李祥這時候就敢挺起胸脯說,他是絕對幹淨的,沒有吃拿卡要,也沒有收過什麽賄賂、回扣之類的,任何人來查他都不怕。不是李祥不想要,是根本沒人給他送啊,他沒那資格讓別人送他,想犯點錯誤都沒有任何機會的,所以李祥在廉潔這方麵,從來都是問心無愧的。


    “這麽說來,陳廷輝是真的有問題了?”李祥問。


    “有是肯定的,隻是不知道問題的大與小,看領導們怎麽定性,又怎麽處理的問題。現在還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看段部長回來會不會跟我們說了,不說的話過幾天也能打聽的出來了。”於偉說。


    “這都叫什麽事啊,哪哪都不太平,現在真的是動不動就舉報,這項目幹的啥也不是。”


    “其實我倒是可以理解,你想,現在施工隊基本都是有關係的,誰背後不是不認識公司的領導,否則他們也幹不了這活。有些項目上的人確實也比較過分,就比如你們那個滕總,施工隊的也是實在忍不了才去舉報的,但凡他做的不那麽過,施工隊也願意在他手底下掙點錢,多少還給他送點呢,對不對。”


    李祥點點頭,誰說不是呢,成年人學會的是忍氣吞聲,稍微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麽,都是為了掙錢養家,可要是逼得人實在受不了,奮起反抗也就不難理解了。


    “那我們就等等看吧,段部長回來要是說說,我們還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我過段時間就要回去了,到時候看是誰去買菜了。”於偉說。


    “嗯?怎麽話題轉換的這麽快的嗎?你這怎麽要回家了,是出什麽事了嗎?”李祥關心道。


    “你小子,能不能盼著點我好,能有什麽事,是你嫂子快生了,我不得回去陪產嗎。”於偉笑罵道。


    “這麽快的嗎,我想想,還真是,快到月份了。挺好,於哥,你的二胎馬上就要出來了,是以後幸福日子還是加倍當牛做馬,很快就要見分曉了。”李祥嘻嘻笑道。


    “前幾天打電話,你嫂子說跟懷老大的時候差不多,恐怕又是個兒子,唉,命苦啊。”於偉兩手環抱在腦後,往椅子上一靠,很是惆悵地說。


    “這東西可不一定,你們要是檢查了那當然就沒什麽疑問了,隻從一些表現上來說,可不一定準,你也別發愁,說不定就是個女兒呢,兒女雙全多好。”李祥開解道。


    正當兩人說著話呢,段正春一臉疲憊地從外麵進來,但還是扯了個微笑,問:“還發什麽愁,再愁有一分部發生的這些狗屁事情讓人發愁的嗎。”


    兩人見段正春回來了,連忙止住剛才的話題,轉而問一分部的事情怎麽樣了。


    段正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煙點上一根,緩緩說到:“不要提了,本來陳廷輝就是捎帶腳被查的,隻要沒什麽大事,大家在旁邊打打邊鼓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知道這小子這麽不爭氣,平常還真是膽大妄為,還真是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這回可不是那麽容易搪塞過去的。我今天過去打聽了一下,紀委的人也打算好好查一下,看到底他都有哪些事,我懶得聽了,也折騰了一天了,就先回來了。”


    “段部長,那他到底做了些什麽事,影響很不好嗎?”於偉追問。


    “目前來說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比如超付款、收供應商禮物、違規報銷這些,說大也大,想壓下去也不難,就看後麵還有沒有別的事了。唉,平常我去一分部,跟他說了多少次,不要做這些違規的事情,他自以為很了不得,又有他叔叔給他兜底,項目領導都要讓他幾分,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從來也沒把我的話當回事,這回好了,丟人丟大了吧,這點破事到時候不光二公司會傳的沸沸揚揚,三公司都會很多人知道。”段正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既是生氣又是惋惜。


    李祥沒有接話,這個時候他可不方便說些什麽,本身這個項目就是兩個公司參建的,那分部之間有點風吹草動,另外一家很快就知道是很正常的,更何況這種談資,大家更不會錯過。去年是二分部出事,今年一分部也出事,倒是大家扯平,誰也別笑話誰了。


    “對了,你回去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沒什麽問題了吧?”段正春見李祥沒說話,就問起他的情況。


    “回去被紀委約談,問了一些情況,後來我問過別人,問我的問題也都問過原來的同事,無非是從我這裏再次確認一下,同時也是看我有沒有牽涉其中。我當時也隻是聽命行事,任何決定也不是我能做的,所以總的來說對我沒什麽影響,但是對項目上的處理現在還沒出來,調查結束紀委和審計組的回機關複命,我也就先回來了。”李祥答道。


    “跟你沒什麽關係就好,做事情就幹幹淨淨,不要想著利用職務之便撈錢,現在從上到下對廉潔從業這一塊管的特別嚴,搞個不好就弄得身敗名裂了。”段正春說。


    段正春的話說的很對,而且在不久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印證了他的話,做人真的不要想歪門邪道,否則遲早是要栽跟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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