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看著手臂上血流不止的傷口,手雖在發抖,雙腿也止不住的顫抖、發軟,仍固執的重新抓起劍站起身。


    “還不認輸嗎?”


    言舟麵對的是仙盟的一位女劍修,莫約十七八歲的模樣,劍法跳脫靈動,卻招招致命。


    “不,不認。”


    言舟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搖了搖頭,視線卻不受控製的有些模糊。


    下一刻,他聽見麵前的女劍修歎了口氣,提劍再逼近來,他下意識舉劍抵擋,幾乎是同時,他聽見了洛欒的喊聲:


    “停——白及院申請暫止,請下一組學子準備上場。”


    那位女劍修偏了劍鋒,避開言舟,而後悠悠落地站穩。言舟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白澤,便見白澤剛放下手,白澤板著臉,似乎心情不太好。


    “白及院的學子,過來一趟。”


    白澤徑直走到言舟身邊,連頭都沒回,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而後微微俯下身,伸手扶起言舟。


    場外,遠離人群的銀杏樹下,白澤淡淡環視了一圈幾位學子,斯越站在白澤旁邊,主動道:


    “我去與少盟主說一下。”


    白澤揮了揮手,斯越應諾離去。三長老和幾位先生起先一頭霧水,很快也反應過來,自覺站在一邊。


    “藏鋒。”


    藏鋒應聲化出人形,白澤偏了偏頭,藏鋒會意,走近去扶著言舟,關切道:


    “走吧,我帶你先去處理一下。”


    言舟低著頭,但也知白澤此時低氣壓,便點了點頭,轉身之時,賭氣的將手中的劍丟下。


    劍掉在地上,聲音不小,就在言舟在心裏後悔時,白澤什麽也沒說,一直靜靜的等到他離開。


    待言舟走了,白澤撫了撫衣袖,冷冷開口:


    “我帶著你們來,是要你們與外麵的人切磋,長長見識,不是非要你們贏。原先說著頂替,是叫你們身體抱恙時選同樣擅長該類的代替,誰允許你們這麽做的。”


    語畢,白澤抬眼看了一眼麵前低著頭的學子們,歎了口氣,複又開口:


    “接下來,你們自己別受傷為先,其次再是與他人對決時獲得經驗,最後才是贏下。白及院不缺稀罕物,諸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白澤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回去。


    江淮景主動拱手見禮後離開,其餘人跟著拱了拱手,再跟著江淮景走。


    “下一場,我來吧。”


    路上,江淮景先開了口。


    白及院這一趟來的,除了三長老,沒有一位姑娘,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如何,仙盟唯一一位女劍修在這一場的第一位。


    對他們而言,與姑娘比較,輸贏都不是,哪敢丟這臉啊。


    “江師兄!無論輸贏,你以後都是我的大哥!”


    “對!江大哥!”


    ……


    也不知怎的,又重新點起了他們的鬥誌,聽著幾個臭小子嘰嘰喳喳的喊,江淮景搖了搖頭。


    “要是沈師兄在,就不用被罵了。”


    不知是誰提了這麽一嘴,江淮景頓了頓腳步。


    “那哪是罵,本來就該我們上,讓一個小孩子上,一點都不像話。”


    “也對,該罵。”


    ……


    “沈子聿啊。”江淮景沒聽他們的話,兀自低頭撫了撫劍穗,那粉白色的劍穗,頗晃眼,江淮景無奈笑了笑,“真是,醜死了。”


    “哎哎!想想,如果是沈師兄在的話,他會怎麽樣。”


    “這個我知道,咳咳,不用贏?副院大人那是看不起我,我偏要贏個漂亮!”


    “哈哈哈哈,沈師兄知道了不得揍死你。”


    “沒事,他不知道。”


    “下次見到,我就告訴他。”


    “喂你小子!還是不是好兄弟!”


    看著幾人打鬧,江淮景慢了些腳步,肩膀驀地被人拍了一下,江淮景忙回過神,一轉頭,見是自覺化了人形出來的亦瑤,又失了興致。


    “主人,可是在想沈大人?”亦瑤跟在江淮景身後慢他半步,歪著頭問道。


    “算是吧,也是他救了我,隻可惜,我與他,道不同,不相謀。”


    看著學子離開,白澤彎下腰將劍撿起,劍柄上沾了不少血。


    “副院大人可要去看看徒弟?”


    白澤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劍柄上的血跡,斯越這會兒也剛好回來,自覺接過白澤遞來的劍,再幫白澤擦去掌心的血。


    白澤剛回去坐下,虞玄立刻湊了過來,碰了碰白澤,問道:“怎麽樣?你那小徒弟還好吧?”


    “沒什麽事,小傷。”白澤撫平衣褶,淡聲應道。


    “白澤大人,仙盟的第一位依舊是那位姑娘,不知白及院這回誰來?”


    虞玄剛坐回去,銀礫又湊過來,言語間帶著幾分挑釁意味。


    “應當是江淮景。”白澤指了指江淮景的方向,眯了眯眸子,“呐,劍柄上掛著粉色劍穗的。”


    “也好,總歸該有人丟臉的,仙盟便承讓了。”銀礫說完不等白澤應話,也坐了回去。


    因為先前的暫止,白及院安排在了最後一場,聽著洛欒念名字,江淮景攜著劍從容入場。


    “呦,江二公子?”那位女劍修見了江淮景,拱手作揖見了禮。


    “言重了,叫淮景便可。”江淮景亦拱手回禮。


    “點到為止?”那女劍修抖了抖手中長劍,彎了彎眉眼。


    “全力以赴。”江淮景揚了揚嘴角,答非所問。


    “正合我意。”


    江淮景拔出長劍,就在場外人以為江淮景會礙著麵子讓一讓那女劍修時,江淮景先發製人,招招逼命,亦好在女劍修劍術也不差,與江淮景打的有來有回。


    期間眾人好幾次以為兩人要分出勝負了,卻都是化險為夷。


    兩人同時停下動作,相視一笑,或是因著打得痛快,稍停了片刻,又相互過了幾招,最後女劍修被江淮景擊退出場外。


    “勝負已分。”江淮景收劍回鞘,走近去彎下腰扶起女劍修,“抱歉,承讓了。”


    “願賭服輸,還是江公子更勝一籌,這場痛快。”那女劍修站起身,不輕不重捶了一下江淮景的肩。


    結果江淮景毫無征兆跌倒在地,場外亦瑤見此,抱臂毫不猶豫翻了個白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界與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錦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錦忱並收藏世界與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