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效率這麽低,是該找老板聊聊了。”白澤冷笑著說道。


    那小二顯然沒想到白澤會這麽說,低著頭連忙走出房間。


    “……”言舟抬起頭,看看白澤,又低下頭去。


    “我的徒弟,我樂意抱著,”白澤說著,勾了勾空出來的那隻手的手指,藥包被靈氣操控著自動拆解開,將裏麵的藥材一一倒入藥壺內,“偶爾你也可以在我麵前鬧鬧脾氣。”


    “我……我怕被丟棄。”言舟垂下眸子,聲音較剛才弱下不少。


    “不會的,不會的。”白澤抬手一下下輕撫言舟的背,安慰道。


    “師父你背上的傷。”言舟忽然想起白澤似乎也舊傷複發,定也疼得緊,擔憂看著白澤。


    “沒事,不過疼些,於身體無害,安心。”白澤說著伸手摸了摸言舟的額頭,似乎沒有剛剛那麽燙。


    見著滿額細汗,他便用袖子替人擦去。


    “我如何安心,果然我不能太任性……”


    “沒事的,沒事的。”白澤讓言舟趴在自己肩頭,慢慢撫著他的背。


    往日在白及院,言舟也總是很拘謹,不論是誰的錯,他也總是先低下頭。


    即便隻有他兩人,即便已經表明心意了,他也依舊放不開。


    四年下來,他也隻見過言舟這一次鬧脾氣。


    上一次神力逆流到吐血的地步了,他才得知天君的懲罰會同樣的作用在擁有他的神力的人身上。


    “會難受嗎?”白澤抬指操控靈力打開藥壺。


    “頭疼…神力似乎又逆流了……”


    言舟的身體微微顫抖,如今他的妖力連一尾都沒恢複,神力逆流帶來的痛苦,遠比先前幾次。


    白澤將懷中人放下,剛轉身想去倒藥,覺察到異常,他忙替人點了穴道封住筋脈,隨後掌撫後心位置,運氣調動他體內神力不再逆流。


    白澤剛收手,體內神力便不再逆流,好像剛剛的痛苦隻是一場夢。


    身體猛然放鬆下來,高熱帶來的難受如洪水般湧來,他抬手碰了碰微濕的鼻底,卻觸了滿手鮮紅。


    寒意遍襲全身,他連忙撐住床沿,以確保自己不會摔倒。


    白澤將藥端到桌上,幫言舟處理好鼻子裏流出的血之後,才將藥遞過去,後者接過乖乖喝下。


    “還能看見師父擔心我,真好……”看著白澤眸中的擔憂,言舟莫名鬆了口氣。


    “要睡會兒嗎?”白澤無奈擰眉,抬掌托起言舟的下巴,伸指細細擦去鼻子邊殘餘的血。


    “正好,有些困倦,睡醒回白及院吧……”言舟迷迷糊糊的,幾乎下意識的回應白澤的話。


    扶著言舟躺下後,白澤在他身邊挨著他躺下,沒多久,言舟便沉沉睡去。


    隻是他的夢中似乎也不太安穩。


    “…我也好累……我也好想好想……可我不能……不行。”


    身側人夢囈話語落耳,白澤側過身,將人攬入懷中,一下一下輕拍他的背。


    感受到懷中人漸安穩的氣息,白澤伸手理了理言舟臉側的發縷。


    他倒覺得奇怪,言舟自己也說自己容易醒,但現在他似乎沒見過他驚醒的樣子。


    白澤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站在窗邊,雪團從窗外飛來,他伸手接住後順手指尖輕點雪團的嘴。


    剛將信換上送雪團離開,床上人又忽然坐起身,白澤回過頭,見他低著頭,走到他麵前。


    “師父剛剛在做什麽?”言舟支著頭,盡量從困倦中回過神。


    “天君問了我一些事,已經解決了。”看著言舟惴惴不安的模樣,白澤輕歎一口氣,“再坐一會兒,回白及院休息休息?”


    “嗯。”言舟蔫蔫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想起什麽,剛抬頭想開口,又慌張低下頭去咳嗽。


    “別急,別急。”白澤伸手輕拍言舟的背為他順氣,“京城現在沒有我的事,如果出事的話,斯越也可以替我過去。”


    “嗯。”言舟壓下心頭的疑慮,點點頭,想起先前似乎看見了攬霞閣的弟子,又問,“攬霞閣的人現在還在這裏?”


    “嗯,你剛剛幾乎昏睡過去,順路碰見了,便幫了點忙。”


    “大人。”


    門外斯越的聲音傳來,白澤頭也沒回,看向言舟。


    “如何?你現在要見他們嗎?”


    他聞言思量片刻,搖了搖頭。


    又是高熱,又是神力逆流,再加上符咒的副作用,他現在肯定狼狽得很,且不說斯越和桃花雪,至少不能被別閣的人看見。


    這太丟人了!


    “準備一下馬車,一會兒回白及院。”白澤沒去開門,直接扭頭對著門外吩咐道。


    “是。”


    到底是白澤信任著的人,沒多久就將事情辦妥又回來了。


    “你想幾時走?”白澤低頭詢問言舟的意見,順手將木梳遞去。


    “現在就走吧,這裏…我不太習慣。”言舟接過木梳,慢悠悠的梳順頭發。


    “好。”白澤順手將桌上銅鏡拿起,托到言舟麵前。


    “那件案子……怎麽樣了?”言舟想起上次與梁惜枝分別時,他們準備往外境去。


    “我沒問,她與清胤說過了,我們回去問清胤便是。”


    言舟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眼看看白澤那同樣有些淩亂的頭發,將木梳遞去。


    白澤卻彎下腰湊近些許,輕言淺笑道:


    “麻煩乖徒了。”


    言舟呆愣一瞬,依言給白澤梳順銀發。


    等言舟梳理好後,白澤將銅鏡和木梳放回,伸手扶著言舟下床,順手給他理好衣襟。


    “攬霞閣的弟子已經跟著梁姑娘走了,這是梁姑娘叫我給你的。”斯越說著將手中用軟布包著的東西遞過去。


    “……實在麻煩。”白澤搖搖頭,卻沒伸手接。


    斯越會意,將布包收回,主動帶路往客棧門口走,一邊匯報情況:


    “馬車已經打點好了,房間的銀錢我也給過了,至於馬車的,就得大人掏錢了。”


    路上還算通順,沒多久便到達山腳下,白澤付過銀錢後,將桃花雪和斯越筆遞到言舟手裏,抬頭看看台階,伸臂一攬,將人抱起,順手捏個傳送符咒。


    一眨眼間,兩人就到白及院門口了,動作流暢一氣嗬成,言舟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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