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變幻,從悲傷捏碎心髒的雨夜轉換到一片祥和寂靜的莊園。


    莊園四周是一些在山海世界才能看到的奇花異草,帶刺的荷葉玫,一排排整齊的短藤花,側麵還有相得益彰的鬱金香花田和茉莉花田,在金色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視角從俯瞰莊園開始,慢慢拉近,穿過厚重的牆壁,看到廊壁上懸掛的一幅幅世界名畫;穿過莊嚴的白色鑲金的門扉,進入一間不大不小,能夠容納十人左右的如殿堂般的房間,殿堂中間是主人的高位座椅,此時,座椅上的人繞過白色橡木桌,走到殿堂中間,對站在下邊一排的正中間的男子說道:


    “阿耀,難為你了,這是你的使命。”


    雖然我隻認識被叫做“阿耀”的榮耀,但腦子中卻如理所應當一般認識眼前的一切。


    說話的老者老當益壯,是中北服榮氏家主,榮孤,身著一身筆挺的酒紅色西服,長長的馬尾紮的很高,白色的胡子很長,編織成雙麻花耷拉在下巴下方。


    下方一排年輕男女共有五人,四位英姿颯爽,風華卓越的女子分別是榮耀的四位姐姐,老大榮平,老二榮榮,老三榮華,老四榮幸,榮耀是最小的。


    時間是我和魏端端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已經證實有人形生物從門內世界誕生,即我趙三端。


    榮孤心思沉重地說道:“你大姐所掌握的這個秘法是從星空級乎蛇身上偶然得到的,因為沒有完整地捕獲,隻是獲得其一部分玉之力,所以隻能使用一次,結果未可知。”


    榮耀身上的少年英氣十足,能看出身為司令的威嚴和自信,他說道:“老頭子,你放心好了,我可是天才,五服之內有幾個20歲就星空級的,而且多印體質,四海八荒之內也僅我一人吧,有什麽好擔心的。”


    看到榮耀完全不把這次的實驗當回事,老大榮平還是嚴肅地提醒道:“萬不可輕看了這進退之蛇,使用這種秘法,是進化還是退化完全無法把控,純靠運氣和概率,而且,在此之前的祭祀準備工作也非常人能夠忍受。”


    二姐榮榮也附和道:“沒錯,耀耀,姐也是為你好,要不咱……”


    話到一半,榮孤淩厲的眼神嚇得老二榮榮一哆嗦,颯爽英姿瞬間隻剩三分。


    榮耀連忙站出來打哈哈:“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們不用擔心,關於這次第六門的爭奪,怎麽說都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的,擁有最古老曆史的中北服榮氏,怎可屈居人下?若真是這樣,老頭子估計死都不會瞑目。”


    “臭小子,咒老子我死呢。”


    畫麵一轉,來到了莊園下的冰窖,這裏本來是一間酒窖,擺滿了世界各地名貴的酒,但現在已經被清理一空。


    酒窖麵積很大,不比他們之前比試的龍服訓練場小多少。


    酒窖四周有十一個籠子,分別關著不同的異獸,有熟悉的九尾狐,波陀獸,也有剛見過的狴犴,青雉等,這些異獸等級至少都是午陽級,還有兩頭黃昏級。


    正中間則是一條長著龍須的眼鏡蟒,眼鏡蟒被關在籠子裏,籠子被放在一間麵積不小的玻璃屋中,籠子前是一張祭祀用的八角桌,八角桌上趴著一隻看似豬一樣的異獸幹皮,幹皮上點著三根蠟燭,一根代表進化,一根代表退化,一根代表強烈的祈求,幹皮前有一銀色器皿,裏邊呈有紅色的液體,是周圍十隻異獸的血液混合液,外加異獸幹皮所榨屍油和乎蛇的唾液。


    榮耀站在八角桌前,麵色難看,他需要把眼前器皿中的混合液全部喝下。


    在場的除了榮耀還有榮孤和榮平,榮孤麵色凝重,繼續為榮耀灌輸任務的重要性:“阿耀,門內人身份的確定,需要能夠掌控時間的異獸,目前,五服古門有相關信息的隻有我們中北服中的燭龍,想要收服它,目前合適的人選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龍服新人文進,你的優勢在於,經驗很足,又是一服司令,我會跟龍服的老狐狸商討,讓你帶隊,但是,想要確保萬無一失,你必須快速提升至仙靈,五服的老家夥們是不會有人擅自離開第六扇古門的,就算是一向不守規矩的晁服,現在也是自顧不暇,隻能由你們年輕一輩出馬,而你是最適合的。


    雖然,這次的進化不一定能成功,但是,為了提高成功率,我特地安排十隻異獸給你當墊子,一旦出現退化的征兆,你必須第一時間吞噬一隻異獸,如果連續十次都不能進化成功,那也就是天命了。”


    榮耀興許是為了安撫內心的羊駝,目光緊盯銀色器皿中的混合液,嘴上說道:“老頭子,你怎麽知道進化過程可以用活的異獸進行幹預?”


    回答他的是榮平:“雖然秘法隻剩一次,但一開始,我體內的儲量是有三次的,爸說的是前兩次實驗的結果。”


    “那為什麽不多準備一些?整他個幾百上千頭,不信它不成功。”榮耀半開玩笑道。


    “別廢話了,小子,你做好準備,我和你大姐就出去了,在我們關上門的一瞬間,你先喝掉祭祀溶液,等五分鍾後,我們會打開玻璃門,進化之力會在開啟玻璃門後,以你眼前的眼鏡蟒為載體進行。”榮孤眼神中毫無波瀾。


    這我倒是很熟,好多小說中的老不死都是這種德行,以後輩為容器,製造自己的永生,所以,從來不會心疼自己的子嗣。


    榮平張開手掌輕輕放在玻璃牆上,以示祝福,默默離開。


    榮孤緊隨其後,一言不發。


    地窖的門關上後,榮耀沒有絲毫猶豫,抱起祭祀台上的溶液一口悶。


    變化也隨之發生。


    空氣中彌漫著眼鏡蟒口中吞吐的氣息,即使有玻璃牆密封保護,榮耀在喝下混合液的第一時間,還是受到了影響。


    皮膚逐漸變得透明,身形出現扭曲,榮耀痛苦地抓撓全身,這應該就是進化或者退化的征兆吧!


    動脈血管從皮膚內部掀起來,有節奏地跳動,但還算穩定。


    五分鍾後,玻璃牆向四個方向炸開。


    眼鏡蟒口中噴出大量無色粘稠液體,隻是一瞬間,就灌滿整個地窖,連同那十隻異獸,隻是,異獸受到的影響似乎小很多,並沒有出現榮耀那樣恐怖的情景。


    榮耀身上各奔東西的血管開始忽隱忽現,時而隻剩指頭長短的一條細小的單細胞生物,時而無限增生,分裂,組合成一頭恐怖的怪物。


    皮膚一時透明,薄如無物,一時堅韌粗糙,堆積成山。


    榮耀的身體就在這無限變化中循環,他在體會世間最無解的分裂式疼痛,悲鳴聲響徹地窖。


    悲鳴洞穴?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在一次過渡的變化中,趁著細胞增生,血管挑起,榮耀奪回身體控製權,指揮身上無數的血管向著牆邊兩頭異獸延伸,瞬間將異獸淹沒。


    從最開始的情況看,異獸不受進化之力的影響,或者說影響很小,所以,在榮耀借用進化時的血管吞噬異獸後,循環的變化終於是放慢了速度,榮耀得以喘息。


    但僅僅給予他兩三秒鍾的放鬆時間,異獸對於進化之力的阻礙就消失了。


    榮耀再次陷入恐怖的變化當中,這一次,怪物的種類更多了,像是喪屍化的諸多異獸的結合體。


    鮮嫩的肉塊組織像是噴泉一樣,從身體各處關節向外增生,同時,骨頭也開始從被肌肉組織包裹的狀態轉為和噴出的肉塊爭相生長,僅僅一秒鍾不到的功夫,榮耀就再一次麵目全非。


    此時的榮耀雖還未進化成為仙靈,但是實實在在的星空級實力讓他擁有超常的感知力,在危險降臨的一瞬間,他就再一次吸收了一頭異獸。


    他張開臉上已經看不出五官的肉塊,形成一張巨口,閃現到達九尾狐跟前,一口吞下。


    三秒鍾的變化沉默,這一次,榮耀辛苦地維持著身體狀態,似是找到了訣竅,在半透明的皮膚表層,清楚地看到透明的液體順著身體表麵遊走,在慢慢增強他身上的玉之力,命印也隨之發光。


    他閉著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就這一笑,出了岔子。


    本該順著皮膚遊走的液體能量極速鑽進榮耀的心髒,這還不止,液體能量將要把心髒撐破時,皮膚,血肉,骨頭也開始向心髒方向坍塌,心髒猶如一個黑洞,吸收著關於榮耀的一切。


    再次依靠一隻異獸擺脫當前的狀況,榮耀的心智已經受到嚴重影響,意誌幾近於崩潰,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身體上的疼痛加上心理上的折磨,讓這位從小生長在無微不至照顧中的少爺無法忍受,甚至產生想要自殺的想法。


    然而,榮孤給他灌輸的理念在這個時候起了關鍵作用,心中兩個念頭相互碰撞,:想死,要忍,想死,要忍,想死,要忍……


    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一輩子陰影的存在……


    畫麵在榮耀逐漸崩壞的意識中消散。


    而後是一些閃回畫麵。


    ……


    青疑惑的問道:“對於趙三的保護,可以讓弦去。”


    榮耀則呈現出意識崩壞時的精神不穩定狀態,一揮手直接讓青身首異處。


    ……


    鹿渾身是血,從一間房子中跑出來,身後是遍地的屍體以及惡魔般的榮耀,向前踏出一步,直接來到鹿的麵前,五指成爪,想要直接掏出鹿的心髒,關鍵時刻,榮耀的眼神恢複,身為一服司令的氣魄,不怒自威,看到受傷的鹿,神傷引憐。


    遠處的榮孤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咬緊牙關,渾身顫抖,神色黯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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