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風崖上吃過幹糧,又稍作休息,我們一行人這才動身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難,對我這種從來沒有爬過山的弱雞而言,又是一段苦逼的旅程。


    下山途中,好幾次腳下發軟,差一點就一個踉蹌滾落山下,好在老幹部的幾名老同誌眼疾手快將我拽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跋涉,終於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山腳,山腳處有一片很大的銀杏林,此時正是深秋時節,樹葉紛紛飄落,午後的陽光照射下來,讓人恍如置身仙境。


    這般奇景,自然引來了無數踏秋的遊客,有拍照采風的、也有寫生的,與山頂上的清風崖相比,一個鮮有人涉足,一個遊人絡繹不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們一行人在銀杏林中又休憩了片刻,正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本不想多管閑事,無奈趙江河卻走了過去,隻見幾個男子將一個舉著單反照相機的年輕女孩團團圍住,似乎不讓對方離開。


    趙江河見狀,頓時厲聲嗬斥道:“你們幹什麽?”


    不等幾個男子回應,舉著單反的女孩搶先一步說道:“我……我是漢源大學的學生,來這邊采風,他們……他們……。”


    女孩話還沒說完,便抽泣了起來,幾個男子中為首的是一個頭發染成黃色的玩意,那黃毛一臉不屑的說道:“剛才你撞到了我,我當然要找你理論。”


    女孩帶著哭腔極力反駁道:“明明是你故意撞的我,你硬說是我撞了你,你還講不講道理。”


    一聽這話,我便猜到了事情原委,定是這幾個混混模樣的男子見女孩漂亮,心中起了邪念,這才故意找茬,這種狗血劇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趙江河自然也看明白了,但他似乎不想把事情鬧大,想要就此息事寧人,於是對那個女孩子說道:“姑娘,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就跟他們道個歉。”


    “我已經向他們道歉了,可他們還是不依不饒。”女孩一臉委屈的說道,明明是對方故意找茬,自己已經委身道歉,卻還被糾纏,換做誰心裏都不會好受。


    這時,趙江河扭過頭,對那個黃毛說道:“小兄弟,既然這位姑娘已經道過謙了,那你就別計較了,好歹你也是個大老爺們……。”


    不等趙江河把話說完,那黃毛便冷聲打斷:“你算哪顆老蔥,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趙江河平日裏高高在上,放眼整個漢源市,恐怕沒有一個人敢跟他這麽叫囂,加上他本身就儒雅,被黃毛這樣無故怒嗆,明顯給怔住了。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就算那個女孩再怎麽道歉,黃毛這幾個齷齪的玩意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因為他們還沒有達到自己邪惡的目的。


    趙江河也意識到這幾個小混混明擺著是故意找事,於是義正言辭的說道:“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們不要胡來,否則,我會報警的。”


    為首的黃毛一聽報警兩個字,不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指著趙江河哈哈大笑了起來:“報警?你知道我是誰嗎?老子是莽村的,莽村的村主任是我爹,關西鎮派出所所長,那是我爹拜把子的弟兄,我見了都得喊一聲叔,你他媽的報一個試試。”


    莽村離這雲屏山不遠,也就兩三裏路,隸屬於濱州區關西鎮,也是來這雲屛山的必經之路。


    我不知道是該嘲笑黃毛的無知呢,還是該同情他,但凡他平時能看看當地的新聞或者報紙,也不至於蠢到姥姥家。


    此刻站在他麵前的可是漢源市妥妥的一把手,你以為你那了不起的爹和那個所謂了不起的叔,在這個男人麵前,恐怕連抽根煙的資格都沒有。


    這時,前來踏秋的遊客們也紛紛圍了過來,他們對黃毛等人指指點點,似乎又敢怒不敢言。


    “莽村的人實在太可惡了,我剛才來的時候路過莽村,就被那裏的村民攔下來繳了五百過路費,這路是國家給造的,那輪得到他們收錢。”


    “沒錯沒錯,我也被強行收了過路費,好像帶頭的就是這莽村村主任的兒子,對對對,就是那黃毛,這分明就是土匪嗎。”


    “窮山惡水出刁民,大家別說了,萬一被他聽見了可不好。”


    站在我們邊上的幾個遊客雖然議論的很輕,但我卻聽的很清楚,想必趙江河也聽見了,因為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麵對眾人的口誅筆伐,黃毛反而更加囂張,一臉得意的對趙江河說道:“老東西,我勸你識相點,沒事趕緊滾,否則我把你丟到山溝溝裏喂野狗。”


    “太猖狂了!”趙江河氣的怒火中燒。


    像趙江河這樣身居高位之人,根本接觸不到此刻發生的事,這事足以顛覆他的認知,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怕是濱州這邊要起大風大浪了。


    說著,趙江河便要掏出手機報警,黃毛見狀,掄起胳膊就朝趙江河的臉上抽了過去,我一瞧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可是漢源市市委書記,如果被一幫小流氓抽了臉,我這秘書也就幹到頭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上前,趁黃毛右手落下之際,我一把摳住了他的手腕,然後騰出另一隻手對準黃毛的鼻梁就狠狠砸了下去。


    “啊!”


    靜謐的銀杏林裏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黃毛捂著自己的鼻梁疼的在原地直蹦,鮮血從他指縫間汨汨流出。


    黃毛那幾個狗腿子見狀,紛紛衝我逼近過來,我趕緊把趙江河護在身後,隨即拉出一個自由搏擊的架勢,隨時準備戰鬥。


    我小時候體弱多病,父親為了鍛煉我的體魄,在我上小學那會,便將我丟給了散打館的教練,後來上了大學,被選入校散打隊,大二那年,還代表西南政法大學打過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的比賽。


    雖然最終沒能進入前三名,但對付眼前這幾個無賴混混還是綽綽有餘,幾記鞭腿,外加兩個直拳,剩餘的幾個狗腿子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黃毛見自己的手下全折了,就知道遇上硬茬了,於是連滾帶爬的朝林子外麵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衝我喊道:“你們死定了,我現在就去喊我爹,今天非弄死你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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