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濃烈的困倦感洶湧襲來。


    除了站崗的宋元寶和曲默,眾人都沉沉睡去。


    正趴在窗台觀察樓下情況的宋元寶突然感到脖子一疼,雙眼一閉就倒在了窗台邊。


    那邊打著哈欠看守一樓玻璃門的曲默,也在同一時間暈了過去。


    一直認床難以入眠的童米粒躺在地板上,看到廚房門口出現的限量款阿迪達斯 x99.1 - adidas 時皺了皺眉。


    不用想也知道,這雙鞋的主人是來找她的。


    看了眼旁邊似乎在做噩夢、睡得不安穩的黎璿琪,以及側身枕著手臂的權書燕,咧著小嘴流口水的羅霄霄和蜷縮成一團的譚穎慧。


    不想吵醒她們的童米粒隻能小心翼翼地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向安向宸。


    站在廚房門口的安向宸朝她伸出手,她猶豫片刻才把手搭在他的手心。


    抓住她小手的安向宸輕輕一拉,下一秒童米粒就向前倒去。


    齊腰的長發在黑夜裏像一群黑色小精靈歡快跳動,藕白的小腳踩在安向宸黑白色的阿迪達斯 x99.1 - adidas 上。


    被踩的安向宸並不生氣,熟練地彎腰抱起她,悄然朝樓梯口走去。


    他的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音。


    心裏亂成一團的童米粒靠在他懷裏,任由他帶著自己在夜裏穿梭。


    漆黑的一樓食堂裏間,安向宸把她放在灶台上,開始時不時地低頭親吻她。


    被壓在灶台上的童米粒輕咬著唇,望著裏間一角,那裏正掛著井行州擰幹的一排毛巾。


    她輕輕推了推身上的少年。


    感受到她的抗拒和不悅,安向宸撐起身子,用一種受傷的眼神望著她。


    童米粒拉了拉被扯下半邊肩膀的校服,神色厭煩地道:“安向宸,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發現自己不喜歡你了。”


    “嗬嗬,應該是從未喜歡過才對,要是喜歡我,你會和那個井行州搞曖昧?你會不公開我們的關係?我看你是終於承認自己喜歡的是井行州,而不是我了吧?”


    提到井行州,童米粒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讓他更為憤怒的色彩,那是慌亂和羞澀。


    即便隻是一瞬間,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隨便你怎麽想,就這樣吧。”童米粒不想和他多說,直起身子就要跳下灶台。


    “童米粒,你覺得井行州會喜歡一個表裏不一的臭婊子嗎?”


    “什麽意思?”


    抓住她纖細手臂的安向宸,像潛伏在森林裏的惡狼,惡狠狠地盯著她的眼睛。


    “你不僅愛抽煙喝酒,城府還很深,這張嘴不知道跟我親了多少次,身子也被我摸過無數遍,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心中單純可愛的童米粒是這樣的,你說他會是什麽表情?”


    童米粒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發現根本甩不開這像烙鐵般的大手。


    放棄掙紮的她輕歎一口氣,把手軟綿綿地搭在安向宸的肩膀上。


    傾身貼近他的耳朵吹了口氣後,她張開小嘴用力咬住他的耳垂,“堂堂東區老大,威脅一個女生算什麽本事。”


    感受著耳朵處的酥麻,少年手上的力度加重,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重新壓回灶台。


    “當初是你招惹我的,這輩子你都別想甩開我。”


    後腦勺被撞到的童米粒吃痛地皺眉,正要張嘴說些什麽,突然一滴眼淚滴落在她瑩白如玉的臉上。


    滾燙的淚珠似乎能灼傷她嬌嫩的肌膚,“滴答”一聲砸進她的心海,激起一陣洶湧波濤。


    “安向宸?”


    他哭了?


    這下童米粒慌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起身上少年的腦袋,輕輕為他擦拭眼角的淚水。


    好歹也是讓眾多人畏懼的大哥大,就這麽被她惹哭了。


    “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不亂吃醋了,也不亂半夜來找你了,剛剛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的。”


    看著頭上還纏著繃帶、像隻被拋棄的小狗般委屈巴巴的少年,童米粒沒來由地心軟了。


    安向宸為她做過很多事。


    不論是一開始利用他逼走找她麻煩的外校不良少女,還是在她需要時遞煙給她,又或是如今喪屍病毒爆發後身處危險,他都為她做了許多。


    “我跟你開玩笑的,不分手,我們不分手……”童米粒像哄小孩一樣環住他的腰,小手輕輕往上一下又一下地拍著他的後背。


    “真的嗎?”


    聽著他壓抑著喜悅卻微微發顫的聲音,童米粒閉上眼睛,抱他更緊了些。


    “真的。”


    也許一開始,她就應該和那個像雪山般高不可攀的井行州劃清界限。


    安向宸說得對,她這樣滿腦子雜念,行為不端,還有許多不良嗜好的女生,怎麽配得上完美的井行州呢。


    ……


    清晨。


    第一道光束照進食堂二樓時,躺在窗台上的宋元寶感到脖子酸痛,睜開了眼睛。


    “我怎麽睡著了?”揉了揉眼睛,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食堂外麵依然遊蕩著許多和他一樣身著藍白校服的喪屍,其中有幾個還是和他同班一年多的同學。


    他在心裏深深吸了口氣,還好睡相老實,沒從窗台掉下去。


    外麵的廣播聲照常響起,是早自習的第一道鈴聲。


    二樓食堂的眾人被吵醒,紛紛起身去做井行州安排的事。


    權書燕、黎璿琪和童米粒翻過樓頂去一號超市找種子,羅霄霄和譚穎慧跟在後麵,在超市頂樓那片荒廢的菜地上鬆土,研究種些什麽比較合適。


    宋元寶、曲默和武仁去食堂後院翻地除草,開辟出兩塊新的菜地。


    戴天睿和盛鑫弘去竹林砍竹子,他們今天的任務是用竹子把食堂的後院圍起來。


    因為後院的那扇鐵門實在不牢固,如果竹林裏有大批屍群走來撞門,他們會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用竹子做柵欄是最好的選擇。


    “那個,一班班長,我也想幫忙……”左鴻博見大家都有事做,撓撓頭,主動來到井行州麵前。


    左鴻博不是一班的,井行州一時也不知該安排他做什麽。


    雖然羅霄霄和譚穎慧也不是一班的學生,但她們是女生,女生都喜歡和女生在一起,自然能找到事做。


    “宋元寶他們在後院鋤地,你有空就去幫忙吧,晚些戴天睿和盛鑫弘會拿竹子回來,大家要一起弄柵欄。”


    “好!我馬上過去。”左鴻博感受到井行州的善意,開心地拿著廚房的一個鍋鏟跑去了後院。


    看著他雀躍的肥胖背影,井行州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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