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早點回來喲,晚上給你燉了牛鞭~”


    司馬皆羅慵懶的躺在床榻上,對著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門框的龐統,喊道。


    “知道了!”


    龐統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這幾日,他是深刻體會道了什麽叫做“田越耕越肥,牛越犁越瘦”的真理。


    每日從司馬皆羅的廂房出來,他的腳都軟得能感覺到天旋地轉。


    可是,司馬皆羅給予他的苦,別人是不會知道的,還得他來承受。


    誰叫他是一個舍己為人的人呢。


    “大人,王連和張翼從廣漢回來了,他們在前廳等你~”


    蔣琬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向著他稟報。


    “知道了,前頭帶路吧~”


    龐統揮揮手。


    蔣琬在前頭領路,一步三回頭,時不時的好奇盯著龐統。


    “你看我作甚,我臉上有花呀~”


    龐統見狀,忍不住的對著蔣琬責罵。


    “大人~”


    蔣琬卻是笑了,說道:“你臉上有沒有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大人你該進軍營操練了,不然,你每日扶牆而走的消息可能會很快在成都城內傳播開來~”


    “滾~”


    龐統頓時怒了。


    這蔣琬,居然也敢來調戲他了,真是沒大沒小。


    “敢情最近給你的活比較少,要不明日就讓你去推鹽車和糧車。”


    龐統大聲叫喊道。


    “卑職不敢了、不敢了。”


    蔣琬忙不迭的快速走開,生怕龐統叫他去推鹽車和糧車。


    這幾日,由於劉備要出兵葭萌關的緣故,成都城至葭萌關的官道上,逐漸變得人來人往起來。


    往葭萌關運輸的物資,還有各地集結的兵員,也都在往葭萌關輸送。


    不僅如此,益州各地的鹽場也突然的忙碌了起來。


    各地鹽場紛紛派出人押送剛剛挖出的粗鹽,送往成都郊外。


    在成都郊外,龐統已經命人建造了一座龐大的細鹽加工廠,專門用來生產細鹽。


    這細鹽製作之法,龐統覺得,還是不宜外泄的好,待在成都城外是最為安全的。


    不過,天公卻是不作美,一連好幾日,整個益州之地都是陰雨綿綿,官道也變得泥濘不堪,連帶著在官道上運行的鹽車和糧車,也變得極其艱難。


    為此,龐統征召了大量徭役,專為推行鹽車和糧車。


    可是前行道路極其艱難,成都城內的百姓,都或多或少的被征召去推行過鹽車和糧車,滿是泥濘的道路,讓他們是不堪其煩。


    一些官員也去推行過,他們也是感同身受,知曉此時去推行鹽車和糧車的苦。


    故而,蔣琬聽到龐統說讓他去推行鹽車和糧車,便搖頭不止。


    可是大軍出征在即,細鹽加工廠又急著生產,這都是極為迫切之事,耽擱不得。


    龐統也為這事很是煩憂。


    前頭,便是蜀郡太守府前廳。


    龐統慢騰騰的走到前廳,在主位上坐下。


    此時,蜀郡太守府一應人馬皆在,就連此前缺席的王連和張翼也出現在了前廳之中。


    “啟稟龐大人,屬下已令朐忍、臨邛、汶山等十餘處鹽場,讓他們把開采出來的粗鹽向成都城押送過來,每處鹽場約有一萬石粗鹽送出。“


    司鹽校尉王連向著龐統稟告。


    ”實在太好了,這樣一來,我益州之地的細鹽很快就能大規模的產出了。隻要細鹽及時的提煉出來,到時遠銷東吳和中原,必然對他們兩地的產鹽之業造成重大的打擊。“


    龐統拍著大腿,神情很是高興的說道。


    這細鹽,是龐統計劃中極其重要的一項經濟措施。


    有了細鹽的大規模產出,不僅能提升益州本土的經濟實力,還能對曹操和孫權造成打擊。


    細鹽,他是以粗鹽的價格賣出的。


    試問,粗鹽與細鹽售賣的是同樣的價格,傻子也會知道,選擇細鹽。


    這樣一來,曹操和孫權手中的細鹽隻能賤賣、或者放置在倉庫中,市場上隻有蜀漢的細鹽。


    此情此景,那與壟斷有何區別?


    到時,在壟斷的基礎上,打擊曹操和孫權的鹽業,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龐統“嘿嘿”的陰笑著。


    當然,這是一個長遠之計,此時也急不得。


    ”王連,各地鹽場可有人鬧事?“


    龐統緊接著向王連詢問。


    ”有。“


    王連點頭道:“幸好有好友呂乂、杜祺、劉幹相幫,再加上張翼將軍也在,都被打壓下去了。”


    “嗯。”


    龐統微微點頭。


    之前派張翼前去協助王連,那些宵小便不敢胡來。


    “龐大人,目前茶葉經營也有了些許盈利。”


    此時,劉循站出來,將一本賬簿遞了上去。


    看著龐統那萎靡不振的神情,劉循有些鄙夷,一個大男人居然在那方麵不行,真是丟人。


    龐統每日扶牆而出,他們這些蜀郡太守府的老人,那可是第一個知道的。


    不過,劉循對龐統在經營一道上還是頗為佩服的。


    之前他們看不上的茶葉,在龐統的力主之下,再加上劉備的大力推廣、親身示範,益州之境,茶葉經營居然日漸興盛。


    這令他很是意外。


    他沒想到,平常不起眼的茶葉,居然能產生這般大的利潤。


    單單成都城一地的茶葉收入,就抵得上雒城一年的稅收。


    這利潤,大得不可想象。


    可是,龐統能賺錢,也能花錢。


    龐統提議的適齡孩童“免束修”之策,就讓他經營茶葉所得的收入一下就見了底。


    畢竟要入學就讀的孩童實在太多了,有其他郡的窮困家庭聽說這個消息後,連夜搬家到成都,隻為家中孩童能識字。


    入學孩童越多,花銷也就越多,這是不可避免之事。


    所以,劉循也很是無奈。


    龐統翻著劉循遞過來的賬簿,看著逐漸盈利的數字,很是滿意。


    劉循,做為一名世家公子,其文治武功還是不弱的,不然,也不會在雒城抵抗劉備一年之久。


    “嗯,循公子辛苦了~”


    龐統拱手抱拳,對著劉循恭敬說道。


    劉循,做為劉璋之子,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給的,雖然現在是他龐統的下屬。


    “客氣客氣!”


    劉循亦是回應,隨即站回隊列中。


    “啟稟大人,家具作坊進展神速,每日製造的家具很是受到成都百姓的喜愛,每日百件的藤椅、搖椅、太師椅,幾乎是供不應求。”


    “你瞧,這是賬簿~”


    蔣琬出列,對著龐統說。


    家具作坊一直是蔣琬在負責。


    龐統接過賬簿,一看,很是歡喜。


    這家具作坊幾乎是一項一本萬利的投資,單件的利潤雖小,可受眾麵卻是極廣的。


    單是家具作坊一月的收入,就能發放成都城內所有官員一月的俸祿。


    而且,家具作坊還能促進市場的繁榮,帶動成都城內商業的發展,這又變相的帶動了一部分成都百姓的就業。


    “這事,幹得漂亮!”


    龐統也忍不住的在心中誇讚自己。


    雖然他隻是一個甩手掌櫃。


    “蔣琬,你做得很好!”


    不過,他還是出聲、誇讚著蔣琬。


    “大人客氣,這是卑職分內之事!”


    蔣琬謙遜回應。


    蔣琬的這種態度,令龐統很是滿意。


    似乎一切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這令龐統心中對實現益州經濟騰飛充滿了自信。


    “報~”


    突然,一守衛急匆匆來報:“啟稟大人,朐忍鹽場派人來報,他們送往成都細鹽加工廠的一萬石粗鹽被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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