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一秀拿出封好的信封。


    拆出看到一角,職業素養很強的,將兩人拉進屋關著門看。


    當看到信中內容時,直覺告訴她,與剛剛兩人有關。


    等看到呂淦抖開的畫像。


    恍如晴天霹靂。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呂淦拉她站住:“你先別轉,說說怎麽回事?”


    “快,備馬,出城。”


    匆匆寫了幾筆,遞給禾一秀。


    “一秀,送到阿汝那。”


    拉著呂淦的手風風火火衝出門。


    “快點快點,來不及了。”


    兩匹馬奔馳出城。


    今天出城的人格外多。


    隻能說禾瀾裝備配置太前衛,裝備配的太齊全。


    明明就一個來回間,連車轍都被來往馬車行人擾亂。


    極大的為處蕪爭取了時間。


    對這麽硬核的馬車,即便不顯眼,注意到的人依舊不少。


    馬車技術再怎麽先進,也跑不過馬兒。


    追出好遠,便能看見在前快速跑著的馬車。


    “在那。”


    鞭指之地,便要打馬追去。


    揮在空中的手被呂淦抓住:“前麵是南越隊伍,小心著些,衝撞了得不償失。”


    禾瀾這才看見他們與馬車之間隔著的是南越隊伍。


    這姍姍來遲的隊伍。


    都讓其他三國等多久了?


    禾瀾再看不慣,也還是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由她放走的人,自然要她找回來。


    與之擦肩時,一簾子掀開。


    “你的作用,最好能讓我盡快看到。”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哈哈哈哈。”


    男人眼眸半眯,勢在必得。


    “快送我們走。”


    “別急,我們的隊伍,她不敢搜。”


    男人再次挑簾,此處地處高處,一眼就能看見後方情況。


    “這麽好的馬車,可惜了。”


    處蕪往裏躲了躲。


    “即便她看見你在這,也得要我肯交人,才是。這麽好的一出戲,你確定不看看?”


    “不感興趣。”


    男人不再多說什麽,不看就不看。


    離雍州越近,忐忑的心就愈發躁動。


    好像衣錦還鄉,有些近鄉情怯了。


    謀劃這麽多年,一個人還要不過來嗎?


    現在的他,可能就是最春風得意的他,國內形勢一片大好,若處蕪用的好了,這大好局勢將會延續,直到他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做主宰時。


    倒也不是不可以等一切都安排好才將她接過去,但分別的這小段日子,竟像過了幾年,他等不了了。


    處蕪雖然往裏挪,但眼睛可還往外瞟。


    男人不懷好意的將簾子放下。


    處蕪隻覺時間更加難熬了。


    終於聽到馬蹄過去的聲音。


    隊伍停了下來。


    好像故事達到高潮,可能是有太過在意的人,讓處蕪變得敏感謹慎。


    “盤問總是需要的。”


    說得像處蕪稀罕他提醒似的。


    “你那位朋友,這麽神秘,金屋藏嬌啊?”


    處蕪確實有這麽想。


    “不過我想見見他長什麽樣。”


    “有什麽好看的?”


    男人手抓住簾子,欲掀不掀。


    妥妥的威脅。


    “等他們走了再看也不遲,現在看未免惹眼。”


    “別怕,不會讓他們看見的。”


    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般,蘇戈被帶了上來。


    處蕪看著還緊閉雙眼的蘇戈,鬆了口氣,但同樣也提了口氣。


    若這人認出蘇戈,怕是不好交代。


    果然,害怕什麽來什麽。


    “喲,老熟人了。離王殿下,你也敢拐,要是我現在殺了他,他們也不會知道吧?畢竟是你帶他出來的。”


    處蕪以為他頂多想將他交出去,以交好東西兩國。


    沒想到他還會有一不住二不休的狠戾。


    “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我殺了他,再將你抓起來,你說他們會不會感謝我幫助抓到了‘罪魁禍首’?”


    “你當他們是傻子嗎?東原一定會徹查到底。你以為將我推出去就能打消了東原皇的懷疑嗎?”


    男人漫不經心,嘴裏講出來的不像人話:“那又如何?他沒有確切的證據,為了一個死人攻打南越嗎?”


    處蕪冷笑:“你未免太小看,殿下在東原皇心中的地位。”


    “死了的人,再沒有半點用處,頂多狠狠敲詐南越一筆。”


    處蕪見勒在蘇戈脖間的細繩,好像戴著一條紅珊瑚項鏈般妖異。


    “殺了他,對你沒半點好處。”


    “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嗎?你若不在乎,非得要我到南越做什麽?留著他,你能得到的利益遠遠大於殺了他。”


    “殺了他,你還要費盡心思洗脫嫌疑,說不好挑起兩國戰爭,勞民傷財,留著他,你能從東原得到的好處肉眼可見,且沒有副作用。”


    細繩徹底鬆開。


    “你好像很篤定,我不會殺他。”


    “你若想殺了他,就不會僅憑一個月就能在南越達到如此地步。”


    男人將蘇戈推到處蕪懷裏,手帕擦了擦手。


    “算你有眼光。”


    大部隊中,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往回走去。


    說不顯眼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的目光被其吸引,自然忽略少數行人。


    白馬斜陽,是處蕪難得欣賞的風景,內心得到釋放,忘記了一切煩惱。


    偏僻小道少了人煙,鬱鬱蔥蔥的青草沒過馬蹄,金光穿過層層綠葉噴灑下來,落到雪白一角,染上了金光比任何顏料都要通透。


    蘇戈很少穿白色。


    因為他覺得白色不耐髒。


    倚靠在樹幹,等待著處蕪的投喂,眼裏滿是濃鬱綠色,他在看那樹葉,耳裏也聽著蟬鳴。


    這就是慢節奏時代的愜意悠閑。


    處蕪站在遠處遙遙相望,手裏拎著還在撲騰的野雞。


    這樣神聖的人,處蕪為先前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


    囚禁起來,日日隻由自己看見,他真的會快樂嗎?自己還能在看見這麽和諧的一麵嗎?


    不過隻動搖了一瞬。


    人得留在自己身邊,才好,哪怕多騙騙他,又如何呢?


    不過也沒打擾蘇戈的寧靜,轉身將雞做了處理。


    褪去羽毛的雞很快被架在火上。


    香味彌漫,勾起蘇戈饞蟲。


    他從分析處蕪到底要自己送到何處的思緒裏抽離。眼睛隻看得見滋滋冒油的烤雞了。


    這算是野炊吧?算的。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蘇戈好像能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明顯的,聽見的不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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