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沒有回來。


    真是個不得了的笨蛋啊,但是如果在她的立場上,卻不知該用何種理由去指責她這不顧及自己這些人的行為。因為如果是自己的話,那個時候也一定會這麽做的。


    “……現在,你打算怎麽做呢?雲華。”


    在這很短的時間內,現在坐在這個空曠的房間裏的,隻剩下我們四人了。廣瀨神色悲傷的坐在一旁,她在前不久才將亞裏沙送回了家中,那個失去了一切支撐的孩子現在正在沉沉睡去,而我們卻沒有任何去安慰她的方法。


    廣瀨的心中此刻應該也在煎熬著吧,看到那樣的場景,怎麽會有人無動於衷呢。


    一向喜歡的氣氛冷場的時候說兩句話調節一下氣氛的白井這時也不知所措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放在不遠處的在戰鬥中幾乎已經完全被損壞的leangle帶扣發愣。似乎不能接受在昨天還坐在自己麵前吧台裏調出難喝的咖啡的那個女孩,今天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如果是這樣的解決的話,不可能會有人接受這種結果吧…”她麵色悲慽的如此自言自語著,不知是說再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誰呢。


    而雲華正坐在我的麵前,那張梅花ace則在她的右手之中死死的捏住,現在她恐怕正處於進退維穀的情況吧。


    “根據新聞上的報道,現在的方塊king已經越來越失去控製了。”在那場戰鬥結束之後,方塊king雖然逃走了,但是他似乎越來越狂暴,並且開始無差別的攻擊所有能看到的一切有生之物。


    “總感覺,我好像能感受的到。”雲華轉過頭看向窗外,慘白的天空,天空之中什麽都沒有,但她卻死死的看著那裏,就好像有誰在與她對視著一樣。


    “有誰告訴我,去戰鬥,去戰鬥,然後…”她停下了口中的話語,緊接著閉上眼睛。


    “統治者在召喚著,想要決出極限戰爭的勝者。”


    “你的意思是,方塊king現在的狀態有著統治者的影響在,那麽相川她…”


    “……”雲華沉默著,雖然很想否定,但這是不得不麵對的事實。她曾經幾乎是拚上全力的試圖讓我們相信相川,那麽現在又該如何選擇?


    “我會去尋找方塊king,現在相川不知所蹤,必須得阻止他才行。”留下給這孩子自己思考的時間,我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不覺間,這孩子和我隻有一個肩頭的身高差距了。


    將這片空間留給他們之後,我沿著在新聞報道中最後報道的與方塊king有關的方向,開動了機車疾馳過去。


    “嗯?”在一連檢查過好幾個現場之後,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方塊king的行動並不是毫無邏輯的胡亂衝刺,而是沿著某個方向筆直的前進。


    並且有一個自己很熟悉的地方,正位於這條方向的路途的正中央,在看到這個地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方塊king的最終目的絕對是那裏。


    【藍花楹】…那是栗原小姐一個人支撐著的小店,也是這麽長時間以來相川一直居住著的地方。


    “方塊king那家夥,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逼相川現身嗎?”但毫無疑問,這確實是最簡單有效的想法,相川與人類社會的羈絆,如果不算雲華的話,也就隻剩下她們了。


    想到這裏,我毫不猶豫的加快了速度,即使如此在即將靠近這一帶的地區的時候,立刻就可以感應到了,那幾乎要衝天的恐怖的氣息。


    就在那家小店不遠處的廣場之上,在那因為戰鬥而變得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上,在那因為沒有來得及逃走而被餘波奪去了生命的人們的屍體之上,金色與墨綠色的怪物相互廝殺在一起,碧綠色的鮮血濺落在地麵上,如此妖異且不真實。


    “來吧!決出最後的勝者!這是你我的宿命,是你我生來就背負著責任!”king的聲音幾乎已經歇斯底裏,他的雙目之中充斥著瘋狂,在那連綿不斷的催促之下,幾乎要失去自我。


    “不,這不是我的所求,我…我要戰勝這份命運!隻有這樣,隻有這樣才可以…”那墨綠色的怪物口中發出黏糊不清的語言,她的精神幾乎已經到達極限,但是她依舊維持住了最後的一絲人性。


    “變身!”【turn up!】


    我沒有選擇繼續再看下去了,在變身之後,拔出覺醒槍衝了上去。


    “滾開!這是屬於我們不死獸的莊嚴而神聖的決鬥!”king一邊怒吼著,一邊舉起手中的雙刃,在空中劃開了光芒向著我砍了過來。


    “但是,這同樣是為了人類的未來!”


    ……戰鬥的結果依舊沒有任何懸念,哪怕有著再強的實力,哪怕有著再高的戰意,哪怕我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封印他,但是king也同樣失去了封印相川的力量。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用這低劣的感情來玷汙這神聖的戰爭,你們讓我不能成為勝利者,也不允許我成為失敗!為什麽!”


    “還有你,joker,你有什麽資格站在人類這邊?”在戰鬥的最後,king忽然轉過頭看向了同樣已經處於失控邊緣的相川。


    “聯係你和人類的是那對母女嗎?你不覺得這相當可笑?難道你沒有告訴她們,那個女人的丈夫,那個女孩的父親,是死在你的手中的嗎?”從king的手中說出了非常了不得的話,在這個事實之中,相川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一時間再難繼續揮刀。


    “你覺得你可以通過那兩個人類融入你個現代的社會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不死獸就該接受不死獸的宿命,而不是因為這多餘的情感,違背了對自己最初的職責。”


    也許對於他來說,這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侮辱吧,明確了繼續戰鬥下去,最後帶來的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之後,king不斷的咆哮著,發泄著怒火,離開了這裏。


    “……”或許這個時候立刻跟上去是最重要的事,但是我卻沒有選擇繼續跟上腳步,而是停在了原地,轉過頭看向了一旁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著的相川。


    然後舉起覺醒槍對準了她。


    “是的,他並沒有說謊。”相川顫抖的看向小店的方向,她可以察覺到那躲藏在櫃台之後不斷的探出小腦袋,恐懼的看向這邊的目光,但是當這個秘密說出口的時候,她卻再也無法去與那目光對視了。


    “是我在戰鬥之中誤傷了未來的父親,但是即使如此,那個男人依舊選擇相信了我。”


    “我…我…啊啊啊!!!”斷斷續續的話語最終匯成了瘋狂的嘶吼,這個從來沒有開出口的事實似乎壓倒了心底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暴走。


    “……”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相川平靜的讓人感到害怕,甚至於在她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種暴虐的氣息了。


    他取出紅心二的卡片,劃過了腰帶,伴隨著淺白色的光芒劃過,那溫婉的女人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隱藏在那小店中的櫃台,正偷窺著這邊的女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剛才的怪物與這個人影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怎麽會,源姐姐…?”


    “你在做什麽?你難道…”現在變成了這個姿態,會發生什麽事情,我相信麵前的她一清二楚,然後,我立刻意識到了什麽。


    “你這個混蛋!”毫不在意自己是在變身狀態下,我衝上前去一拳砸在了他的臉頰上,女人被打飛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之上,沿著綠色的血跡滑落下來。


    “那孩子,那孩子直到最後都相信著你可以去戰勝命運啊!我也是如此相信的啊…為什麽…”


    憤怒,無能為力,以及無與倫比的悲傷充斥在我的心間。看著自己沾染著綠色鮮血的右拳,再看向僅僅隻是站起來默默的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的相川。


    “會封印你的人,不是我。”我解除了變身狀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身後的相川隻是在最後看了一眼小店的方向,然後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在戰鬥結束後不久,那嬌小的女孩的影子便從店內衝了出來,試圖去追上那個曾經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


    “源姐姐!!!”但是,這裏空蕩蕩的,除了風什麽也沒有。


    ……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你,打算怎麽做呢?雲華。”在公共的通訊頻道內,我將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告訴了剩下的幾人。


    “我知道了,”熟悉的少女的聲音從通訊的另一端傳來“我會,封印joker。”


    她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她在哪裏。”


    “那就這樣吧,接下來,我會去做我該做的事了。”隔著這層冰冷的屏幕,我不知道彼端的少女現在到底是怎樣的表情,是淚流滿麵,還是哭笑不得,又亦或是…


    無論如何,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沿著在地上留下的血跡,我穿過了稀鬆的沾滿了血汙的森林區,最終穿過了一片叢林之後,聽到了海浪拍打岸礁的聲音。


    那個看上去斯文的身穿西裝的男人站在這裏,看著海浪的方向,直到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才緩緩轉過身看向了我。


    “哈哈哈,你來這是想要幹什麽?你應該知道如果封印了我,joker就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吧。”男人似乎也終於失去了方才的瘋狂,也變得鎮定下來,就好像曾經一樣從容不迫。


    “一旦她獲得勝利,極限戰爭將會重開,這個世界將重新洗牌,到那個時候什麽都不會剩下。”


    “她已經認命了,但我還沒有。”覺醒卡片插入garren代扣之中,伴隨著騎士係統的運作,腰帶懸於腰間。


    “……是嗎?是這樣啊…”king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隨即久違的欣喜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張揚,伴隨著他的欣喜,那屬於king的姿態浮現了出來。


    “變身!”扣下驅動器,身體穿過藍色的光幕,同時打開了一旁的覺醒融合機。


    【fusion jack!】


    “啊啊啊!!!”我向著麵前的king,瘋狂扣動著扳機。


    說到底,自己到底是為何而戰呢?雲華在島先生的指導下,已經得出了結論,那麽自己呢。


    是為了拯救人類,還是為了繼承桐生前輩的遺誌,又或者說,是因為她最後的目光自己還記在腦海中呢?


    “哈!”哪怕是jack from的狀態,也根本無法支撐住來自於king的一擊,也是在承受了數道揮砍後,強行結束了與上級不死獸的融合。


    在她死後,自己確實有想過放棄繼續擔任garren,但是,如果因為自己的放棄而會有人受傷的話…


    自己最失意的那個時候,那孩子卻拚命的想要向著曾經的自己前進,在拚命的想成為一名合格的騎士,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在那個時候停下。


    “真是可笑,為了那個joker,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嗎?”king再次揮下利刃,斬在了我的左腿之上,刀刃砍中了腿骨之中,血與肉的摩擦與骨骼斷裂的聲音一同傳來,我踉蹌著倒在了一旁的礁石上。


    “所長,為什麽要給這套係統起名為假麵騎士係統?根據上麵的意思,是應該叫做單兵作戰係統?”


    “橘,你人還是太老實了。我告訴你啊,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


    “再見了,garren。”king緩緩的靠近了我,想對我造成最後一擊。但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機會呀!


    我抓住了king靠近我時所伸出的手。


    “什麽!”


    “在這個距離的話,你就展不開護盾了吧!”


    king所能產生的護盾與自身並不是完美貼合的,在雲華與黑桃king在戰鬥之中自己注意到了這一點,雖然到最後雲華依舊強行打碎了護盾。


    我抬起覺醒槍,按在了king的腹部。


    “混蛋,放開!”終於意識到了在這個距離擁有了被封印的可能的king不斷的揮舞著武器,砸在我的臉頰之上。


    或許在不久之前,他會心甘情願的選擇被封印,但是,現在好不容易再一次擁有了獲勝的可能…


    “放開,放開,放開!”


    ……


    直到麵前這個女人的臉頰上鮮血如注,甚至於左眼在自己的攻擊下都流淌著鮮血再也看不見光影,但是她終究沒有放開,而是瘋狂的扣下扳機。


    到底是什麽時候呢,直到最後一刻,伴隨著清澈的響聲,我清楚的感覺到了,在自己腰間象征著不死獸的腰帶被打開。


    我…輸了。這一次是堂堂正正的輸了,輸在了這個人類的手中,成為了這場極限戰爭的敗者。


    “……”我後退了幾步,看著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殘廢的女人站起身,顫抖著抽出空白的覺醒卡牌。


    沒錯,我已經心甘情願的承認這次失敗。所以我已經失去了繼續參賽的資格。


    “為什麽?”我問道。


    “我失去了一切,堅信的組織與正義,深愛的人,全都失去了。”女人緩慢的挪動著,已經斷掉的腿向我靠近著。


    “但是,我有種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的理由,曾經的同伴們,還在看著我啊!”


    “開什麽玩笑!”隨著我一揮手,那張空白的覺醒卡牌便落到了海浪之中去。


    “你們這群瘋子,傻子,僭越者…真的是,愚蠢至極…”


    “啊啊啊!!!”女人大喊著衝上前來,將我連帶著她自己一起撲倒,落下了海岸。


    我沒有再有任何反抗,隻是感受著那冰冷的海水將我們淹沒,直到在那無止境的黑暗之中綠色的幽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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