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遞給馬四海一根煙,他一直都很尊敬馬四海和馬福祥,他們都是跟自己姥爺是一輩的人,可以說當年沒有他們的輔佐,也沒有盜門的興盛,也沒有董家後來的安穩。


    “二姥爺別這麽說,您記住了,有我無雙一口吃的,我就不能看著你和我三姥爺挨餓。在你們麵前,我就跟你們的親孫子一樣,哪有自己孫子不孝順爺爺的?”這是無雙的真心話。這小痞子確實長了個能說會道的嘴,可他對馬四海和馬福祥的孝順卻都是真心的,而且馬四海還是自己未來媳婦兒的親爺爺,所以這麽說也不足為過。


    “哥,你又亂說,我爺爺要是你爺爺了……那我……”


    一家人享受著團聚的喜悅,可那山鬼卻沒有那麽那麽容易死。這家夥可是山中霸王,長年累月吸收日月精華,又喝了無數生靈的腦髓,生命力之頑強功力之強大絕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可以說它之所以敢冒著被天雷劈死的危險來找馬四海尋仇,就已經就算被天雷劈到恐怕也不能讓他灰飛煙滅。


    渾身焦黑的大猴子掙紮著晃了晃大腦袋,大聲咆哮開來。口中吐出一股股瘴氣。


    “呀!不好,二姥爺,天雷沒有劈死它!咱們快跑!”無雙知道這家夥的厲害,想掩護馬家老少先走,自己則仗著有祖傳的寶刀想與山鬼周旋。


    “嗬嗬……小爺不必驚慌,當年我師父早就把這家夥的弱點告訴我了,隻是它身子敏捷我一直無法捉到它,如今它已是強弩之末了。”


    “馬四海!有本事你殺了本尊!”山鬼囂張的咆哮著,它認為世間除了無雙手中那把辟邪短刀可以傷它外,沒有任何東西再能傷到自己了。


    馬四海走到禿毛猴子麵前,看看它的腦袋,又看看它光滑焦黑的胸口,然後轉到了它的背後,就好像流氓調息大姑娘一樣啪啪拍了兩巴掌它的猴屁股。


    “你……你要幹嘛?”山鬼有些緊張。


    噗嗤……馬四海手中銀針準確地插入了山鬼屁股後門裏……頓時一股黑氣從後門排出,臭不可聞。


    “小白,又一個你的同類誕生了。”馬丫打趣地跟白毛黃皮子說。


    “你……你怎麽會知道……”


    原來這山鬼修行的功法詭異,幾百年來吸收的日月精華能量和仙氣都儲存在自己小腹後部屁股裏,普通的皮肉傷根本無法動搖它修行的根基,隻要養上數日就又生龍活虎了。馬四海一針戳透了它的屁股,把它千百年來的修行精華全都放了出來。


    吱吱……吱吱……它體內的功力徹底散盡,口中亂叫個不停,可它已經失去了人語能力,恢複了猴子的叫聲。


    無雙拎著匕首就要殺它,卻被馬四海攔住了。


    “小爺手下留情,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大猴子畢竟是天地靈獸,毀了它的千年道行已是對它的懲戒了,日後它再不能為惡,安分守己的在嶺子裏修行也不失是一宗善事啊!它殺你是為惡,那麽你殺它同樣也是造孽。”馬四海對天地循環看的很透徹。


    鋒利的刀已經戳出去,不能收回,無雙隻有借勢把大猴子身上的紅繩隔斷,用力一腳把它踢出馬家小院,舉著手裏的莫辛納甘槍對著它的麵門警告說:“畜生,日後若要是再敢在興安嶺行惡,別怪我手下無情了!今日看在我二姥爺的份上饒你性命,滾!”


    大猴子倉皇而逃,黑龍屯的天上的一片烏雲漸漸散去,曙光遲來地普照下來,美麗的興安嶺迎來了新的一天。


    那大猴子千年修行雖已失去,可它畢竟是靈長類動物,個頭又大,還有一身蠻力,隻要不死,再過上百十來年依舊是山中一霸。而且,它還知道一個秘密,是有關極寒陰泉的秘密,隻要它重新回到那棵盤榕樹洞下,隻要它能抵達洞穴最深處的那處陰泉,隻要它能想辦法度過陰泉,得到島上的神秘力量,它就再也不需要遭受天劫了,它也不需要飛升了,因為它掌握了那一切就已經淩駕在五行六道之外了。


    大猴子重新潛入興安嶺茂密的原始森林中,雖然它一身修行功力散盡了,可畢竟有大體格子在,一般的猛獸誰也不敢招惹它。


    它一步步走向陰風穀,隻要找到陰風穀下極寒陰泉的秘密,它就可以最快時間回來報仇。


    就在它剛剛踏入陰風穀穀口時,突然,背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從腳步聲判斷,身後的那家夥至少有五噸重,那家夥每向它靠近一步,附近的地麵都為之晃動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黑影從背後籠罩住了山鬼的身軀。以往,可能興安嶺中任何一個生靈都不敢來招惹它,可今夕不同往日,也該著這個畜生喪命,它竟然在自己修為喪失之後碰到了興安嶺中唯一一個可以與它抗衡的強大敵人……


    它想逃走,可來不及了,背後的家夥太強大了,一道勁風從頭頂上壓了下來。那家夥一掌就拍碎了山鬼的天靈蓋,然後活活將它的血肉之軀撕碎,再一口一口地吃光獵物,那場景簡直就是惡魔的屠戮。


    無雙和馬丫把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跟馬四海道出,包括幫助鄂溫克人找到白鹿王,又碰到了被遺忘的民族東胡人的事,一字不落全都講了出來。


    “那個元朝古墓的事我聽說過,我師父也曾聽說過,不過當年之所以沒有動手也是因為此事空穴來風有些不著邊際。元朝古墓是假,極寒陰泉隻是東胡人對神秘區域的定義而已,我倒覺得那盤榕下的地道是通向大興安嶺地眼的。”


    第26章狼中智者——狽


    他說關於東胡人的傳說他也有所耳聞,相傳,他們的文明起源於興安嶺,東胡人崇尚穴居,並且實行樹葬。很可能是當初在挖建洞穴時,無意間打通了這道通向興安嶺地眼的密道,從而窺探到了所謂的極寒陰泉的秘密。


    “二姥爺,您說這個極寒陰泉與伊勒呼裏山腹的那道神秘地縫子是否有什麽關聯?”無雙問。


    “自然是有的,因為他們處於同一緯度,並且我師父聽祖師爺陰陽玄道說過,興安嶺地縫子下可能隱藏著無盡之海,這個說法與東胡人傳說中的極寒陰泉很吻合。”


    馬丫問:“爺爺,什麽是無盡之海?”


    “我也不知道,無盡之海,自然是永無止境了吧?當初小日本和俄國老毛子不也是為了爭奪這個秘密大動幹戈嘛?那下邊不簡單,我還是那句話,小爺能不碰它盡量遠離它吧,那是地獄的入口。”


    天已大亮,對於無雙和馬家人來說,現在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山鬼和東胡女屍王已經全部消滅,並且馬四海也通過特殊手段續了命,又不算是盜命,自然不會遭到天譴殃及後人。


    馬家屯的老少還要生活,生活還是像往常一樣,獵戶進山打獵,販子們背著山貨和皮貨去鎮裏販賣,女人們在家洗衣做飯,孩子們則圍在村東頭的大樹下樂此不疲的捉迷藏嬉鬧著。


    一切都好像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但遠隔上百裏外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上的牧民可就沒有這麽逍遙快活的日子了。成批成批的俄羅斯雪山狼昨夜又突襲了牧民據點,牲畜死傷慘重,牧民也被咬上了幾個,好在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對了,二姥爺,還有件事想請教您,巴特爾說呼倫貝爾那邊現在開始鬧狼災了,您看有什麽法子可以幫他們嘛?”無雙餓壞了,一邊啃著苞米麵大餅子,一邊握著大蔥蘸大醬往嘴裏塞。馬丫生怕情郎餓到,還把自己的米飯往他碗裏倒。


    “這事我上幾天也聽說過,隻是那些時候身子不適實在是自顧不暇。不過這次我還是不能去。”馬四海笑道,故意說到關鍵時刻吊幾個孩子的胃口。


    “啊?爺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巴特爾大哥人很好的,又是咱們盜門後裔,我知道您有辦法,您就幫幫他們吧。”馬丫善良,處處為他人著想。


    “丫兒,你別打斷你爺爺,他不去肯定有他的道理。”無雙說。


    “嗬嗬……還是小爺聰慧,其實巴特爾這人我也見過,東蒙馬幫以前的確也是咱們盜門麾下,不過解放後就漸漸疏遠了,不是咱們疏遠他們,而是他們怕被咱們盜門牽連有意不與我們往來。可見他們不忠呀!區區狼災不足為慮,不過小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用不著我馬四海親自去,隻需給你們一條妙計,小爺便可賣個人情給他們,讓東蒙馬幫對您感恩戴德,日後東蒙興安嶺一帶有了東蒙馬幫的照應,您就是如履平地無人敢動您一根汗毛!”馬四海老謀深算。


    “我倒沒想那麽多,若是真能幫草原上的牧民驅逐狼患也算一宗善事了。二姥爺,您就別打啞謎了,有什麽辦法快告訴我吧。”


    馬四海說:“小爺需知,世間萬物,每個物種都有它生存的定義。狼為何能夠在大自然中生存了這麽多年始終沒有滅絕?因為它是群居動物,每次伏擊都相互協作。你看,它們的個頭不是最大的,力氣也不是最大的,爪子也不是最鋒利的。但就算碰到了山中猛虎,也能群起而攻之。”


    “爺爺,您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出對付雪山狼的法子呀?”馬丫催促道。


    “死丫頭,虧你還是我馬四海的孫女呢,這事小爺都不應該直接來問我,難道你不知道怎麽對付群狼嘛?”


    馬丫晃了晃腦袋,腦袋後邊烏黑的大辮子來回擺動。


    馬四海疼惜地拍了下她的額頭道:“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啊。群狼之所以心氣齊,是因為有頭狼發號施令。你們要麽離間,要麽射殺。頭狼一死,群狼無守不攻自破。”


    “二姥爺,怎麽確定哪頭是狼王呢?個頭大的是?還是毛發亮的?”無雙問。


    馬四海搖了搖頭,夾了口菜放進無雙盤子裏,自己又喝了口小酒,他說:“我前幾年曾穿越邊境去俄國雪山采過雪蓮,在無人雪山中見到了一個很特殊的物種,若不是祖師爺曾經在憋寶術中提到過恐怕我也會勿把它當做是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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