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這套詭陣並不是要困住咱們,而是故意要傳遞信息給外人,讓外人知道他還沒死!你們試想下,如果川島圭佑先咱們一步找到田凱的住處,肯定不會來檢查遺像吧?而隻有憎恨他的人,比如佟四喜這樣的,才會想到田凱會在遺像上做文章。”


    “哎呀,我可聽不懂您的意思,您就說吧,讓我怎麽辦?拆了這破房子?”馬福祥是個粗人,哪裏有心思聽無雙分析,早就憋的不耐煩了,這屋子裏的空氣太熏人了。


    “您別急呀,想出去還不容易嘛?您推開最後一扇門試試?”


    “還推門?那後邊指不定又是一間屋子,指不定還有遺像呢。”


    無雙笑道:“嗬嗬……您為什麽不先試試呢?興許……”


    “好吧!您是爺兒,您說了算。”


    馬福祥很不情願地走上前去,試著把手放在門板上輕輕一用力……吱呀一聲……頓時,門外一道刺眼的光線晃了進來。


    “小爺?你們……?嚇死我了!”門外可不正就是田凱的院子嘛?院子裏還是那口水井和石磨盤。馬二爺已經去對岸跑了個來回,找來了兩個知道些內情的老鄉。


    “我的媽呀,你們膽子真大呀,馮老頭留下的屋都敢亂闖?”兩個老鄉不可思議地看著無雙。


    “為何闖不得呀?”無雙問。


    他們說,前兩年市裏邊開發霧凇島的時候就要安排老馮搬走,拆遷隊來了幾次,都不見老馮出來,以為老馮自己搬走了呢。可不曾想推門一看,屋裏邊竟擺著老馮的遺照。


    老馮也就是田凱的化名。


    國家是有拆遷政策的,但凡像這樣家中隻有一口子人,且已經亡故的,那也甭給他安排回遷房了,這房產自動劃給政府管理,拆遷隊直接拆了就是,再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了。


    整個屯子幾乎都排遷走了,最後就剩下老馮家了,今兒算是真相大白了,原來老馮已亡故,那就直接拆吧。


    可當拆遷隊開始扒房子的時候,怪事也隨之而來了。先是那個挖掘機的皮帶莫名其妙的斷了,等修好了以後,開挖掘機的師傅突然就像著了魔似的從挖掘機上蹦下來跪在屋後的墳頭前就是磕頭,誰攔都攔不住,最後磕的是頭破血流,被人強行送進了醫院,一直到最後那挖掘機司機也沒出院,因為他現在轉去精神病院了。


    送到精神病院後,那開挖掘機的師傅嘴裏一直嘟嘟囔囔說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再不敢亂拆了,再不敢亂拆了……


    可眼看著吉林市的旅遊開發重點項目就是霧凇島,霧凇島上留著這座孤零零的小瓦房和一座孤墳算什麽意思呀?就算是真鬧鬼那也得拆!


    沒過幾天,又請來一群無業遊民,說白了就是些地皮小無賴,這群混小子隻要你肯出錢,連菩薩的廟宇都敢給你拆了。但怪事又發生了,本來計劃好,第二天天亮就開工拆房子挖墳,沒想到這一宿的功夫,十來號小地痞,一個個的都患上種怪病。


    第19章判陰陽


    這怪病那可邪乎了,說出來外人都不信,沒啥症狀,就是頭疼,而且是平時不頭疼,隻要靠近田凱的老房子頭就開始疼,離的越近頭越疼,疼的是如同炸開了一樣。最後他們終於也撤出了小島。


    拆遷隊的領導心想會不會是犯什麽說道呀?於是乎找來了幾個以前屯子裏的老頭問了起來。


    這幾個老頭歲數最大的將近八十,在霧凇島上住了一輩子了。


    他們說,老馮(田凱)是文革時候搬到屯子裏的,他很少與人交流,也不願出來走動,屯子裏給他分了一畝三分地,他家地裏每年都是顆粒無收,因為他根本就不種。領導覺得這樣的懶漢不值得同情,也就任由他自生自滅了。


    不曾想,這老馮一住就是幾十年的光景,這期間是什麽買賣什麽農活也不幹,誰都不見他到底有什麽來錢的道,反正是人家家屋裏幾乎頓頓都飄出肉香來,讓人眼饞不已。


    那時候肉可不能隨便吃,都是人民公社分發的,於是就引來了紅衛兵,紅衛兵進他家一搜,什麽也沒有,可紅衛兵進去容易,想出來就難了。


    三四個毛頭小子,以為進了老馮的院子隨便找幾個借口就能把他抓出來批鬥,沒想到這幾個毛頭小子去了七天,最後一個個瘦成了皮包骨,精神恍惚地走了出來。


    比人怎麽問,他們也不說話,就這麽傻傻呆呆的,一年後,幾個小紅衛兵為他們的冒失付出了代價,統統都死在了家中。


    至此之後,屯子裏再沒有一個人敢找老馮的麻煩。都說這老馮頭是以前烏拉滿街的薩滿祭司傳人。那地方到處是滿人,尤其是烏拉那拉後人更是滿地都是,所以當地人就新這個。便再沒人敢主動找上門了。


    拆遷隊一聽,敢情這房子的主人是個老薩滿巫師,薩滿在東北老百姓心裏可邪乎了,就好比是在湘西提到下巫蠱的蠱婆一樣,絕對是殺人於無形的惡魔般存在。


    從此之後,連拆遷隊和旅遊局也拿這屋子沒了主意,這不,一直剩下這孤零零的老屋和一座孤墳戳在島上正中央。就算是今日,您去霧凇島旅遊,依舊可以看到田凱的墳與魅力的霧凇雪景組成一幅奇怪的圖畫。


    “你們屯子裏人平時有沒有跟田……老馮打過交道的?有人了解他嘛?老馮生前還有沒有什麽親戚朋友?”


    兩個老鄉說,老馮這輩子都是一個人住,無兒無女的,不過朋友嘛,倒是有那麽幾個。尤其是上幾年,經常見到鬆花江對岸停著豪車,車裏邊都是有些的大老板,然後租條小船,都是專程來找老馮的。我們就尋思了,也許這老馮是個老薩滿,人家請他驅邪吧。


    “那你們知道是誰在老馮死後為他處理的後事嘛?”無雙又問。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他死的時候,我們屯子都搬走了。一直到拆遷隊找上門來,才知道老馮死了。以前我們在屯子裏時候,他家屋後還沒有那座墳呢。”


    無雙心中狐疑著,這事鬧的牽扯越來越廣了,本以為就是古家的一件喪事自己來幫看看風水而已,沒想到牽扯出了田凱和佟四喜來,古天策死也就死了,在無雙心中這千門不是什麽名門正派,甚至有些給盜門的列祖列宗抹黑,這門手藝是否失傳他不在乎,倒是那本佟四喜著下的判陰陽,萬萬不可落入賊人之手。要不然,豈不是全東北的那些大鬥都被人家掏空了嘛。


    “小爺,哎?您想什麽呢?”馬二爺推了推無雙。


    “哦,沒什麽,二位大哥我們都是老馮生前的朋友,湊巧今日來吉林市玩耍,這才知道他已經走了,我們好歹也算是故人一場,既然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了,那麽就讓我們這些朋友為他守守靈吧。”


    這話聽的兩個老鄉都傻眼了,人家心想,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好人?膽子得多大呀?敢給老馮頭守靈就不怕他把你們帶走?


    “我說小夥子,你們可別逞能呀?老馮頭家裏邊怪事多著呢。我們屯子裏以前到了半夜,經常聽到從他家裏邊發出滴滴答答的動靜來,也不知道他鼓弄啥呢。”


    “滴滴答答?”


    “對呀,我們這嘎達都信薩滿教,幾乎都是滿人的後代,指不定老馮頭半夜用什麽語言跟陰間的死鬼交流呢。你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著天還亮堂趕緊走吧。”兩個老鄉好心勸道。


    無雙讓馬二爺先送兩個老鄉回去,另外囑咐他留一條船方便他們進出,然後又去對岸老鄉家買了點酒菜,四人就在田凱家門前席地而坐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他們口中說的滴滴答答聲我覺得應該是電台的頻段。也許田凱一直跟日本人那邊有聯係。”


    太陽漸漸西去,天色越來越暗了,一大塊烏雲沒有任何征兆地遮了過來。


    “小爺,那您是想搜出那部電台?”馬福祥問他。


    “不,我隻關心那本判陰陽,雖說此書是佟四喜所著,但畢竟是咱們盜門金點術的絕學,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現在天色還早,一會兒等對岸熄燈了,我打算挖開他的墳看看。”


    “啥玩應?魁主,您……這不行啊!死者為大,再說這田凱身為金點師,死後他的墓穴豈能不做防盜措施呀?”李大海還是頭一回見到像無雙如此膽大之人,再加上剛剛被困在田凱的屋中差點出不來,早就盼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嗬嗬……看把你嚇的,怎麽著?上午時候不還說是我們盜門之後嘛?這剛把你拉入夥就要拍拍屁股開溜啊?我說李大海,你這膽子別針鼻兒還小啊?難道你就不想為你的救主之死找到突破口嘛?”


    “那……想是想啊,可您挖了田凱的墳,萬一……”0


    無雙大笑他的懦弱:“哈哈……得了吧,你放一百顆心好了,要我說呀,這田凱不一定就在墳裏邊,指不定現在還在那嘎達逍遙快活呢。他留下的這孤墳就是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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