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緊張,記住我剛才和你們說的過程,甚至都不用記清楚。到了派出所你們隻要老實一點就行,偷狗隻是個小問題,夠不上刑事犯罪,而且你們還是偷狗未遂,一般不作處罰和處理。”


    客廳內,朱雲峰正在用尼龍繩把朱元璋和朱棣捆起來。


    二人換了身衣服,朱雲峰從他老爸的房間櫃子裏搞了套秋裝,朱棣則穿他的衣服,沒想到還挺合身。


    唯一的問題就是頭發,他們頭發很長,又不好現在剪掉,就幹脆拿了朱雲峰自己戴的針織帽套頭上,把長發遮起來,勉強湊合得過去。


    他把人捆好,接著又將季赫的手機塞進朱元璋的褲兜裏,繼續說道:“等從派出所出來之後,就接我的電話,聽我指揮,怎麽接電話的方式剛才也告訴你了,記住了嗎?”


    “嗯。”


    朱元璋點點頭。


    朱雲峰隨即說道:“現在最麻煩的就是你們沒有身份證,這個得想個辦法解決。”


    “身份證是何物?”


    朱元璋不解。


    “類似於明朝的戶籍,或者官員的牙牌。”


    朱雲峰解釋了一句。


    他知道古代百姓可沒有身份證一說,隻有戶籍資料,不過官員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在唐代叫“魚符”,明朝叫“牙牌”或者“腰牌”。


    外麵傳來汽車的轟鳴聲音。


    朱元璋略有些緊張,問道:“好像來了,怎麽辦?”


    朱雲峰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裝傻子,就說腦袋疼,之前我們不是打了一架嗎?別人問起來你們就說自己是朱元璋和朱棣,找你們要身份證就流口水傻笑,雖然這有一定風險,因為警察會覺得你們在故意隱瞞身份,怕你們是網上在逃人員,或者身上有案子,但我確實沒辦法幫你們搞定身份的問題。”


    朱元璋:“.......”


    朱棣:“.......”


    合著在現代說自己是朱元璋和朱棣在別人眼裏就是個傻子唄?


    “唉,這件事漏洞還是太大,隻能看老天爺幫不幫忙,希望因為偷狗是治安事件,警察隻是按一般流程處理,而不是做得那麽仔細認真。”


    朱雲峰一邊看了眼窗外,一邊無奈說道:“但我確實沒有辦法,從那兩個偷狗賊身上我沒有找到身份證,而且就算拿了他們的身份證你們跟他們的長相區別還是太大,不太能糊弄過去,時間給我的太少,萬一他們的身份證在車上,被警察找到就糟糕,但我真的沒有時間,隻能這樣了。”


    “不過早上7點鍾供電所要檢修,全鎮臨時停電,到時候沒有電腦辦公,他們就算到時候在車上搜到了偷狗賊的身份證也不一定能查出你們的身份來,畢竟身份證證件照與本人差距大很正常,加上你們現在這樣子,或許能瞞過去。”


    “隻要他們沒在你們的身份上過於糾纏,後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之後我們去了派出所,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調節我們的矛盾,到時候我找警察要皮皮中麻醉針的損失,你就找警察要我打了你們的損失,這樣警察肯定會讓我們和解,稍微糊弄一下就過去了。”


    朱雲峰腦子靈活,雖然他不了解辦案流程,但他了解基層派出所的辦案方式啊。


    前幾年大火的《守護解放西》可沒少看。


    像這樣不違法的事情,警察基本上都不會做刑事和拘留處理,也很少會查對方身份證,特別是兩個偷狗賊還被打得有點像傻子的傾向,警察就更不好處理。


    因為再嚴重點,真把人打出精神病,或者重傷,除非對方是入室,自己被迫自衛,否則反過來受害者還有可能受到處罰。


    所以隻要朱元璋和朱棣表現得傻乎乎一點,還是有一定幾率能蒙混過關。


    當然。


    也就是有一定幾率。


    畢竟經驗稍微老道點的警察都會對裝瘋賣傻,不給出身份證明的人產生懷疑,怕是不是網上逃犯。


    因而很多事情都沒辦法確定。


    不過即便是運氣不好,真被警察查出來有問題,也是死無對證。


    他們找不到兩個偷狗賊的屍體,隻要朱雲峰和季赫咬死了看到的偷狗賊就是朱元璋和朱棣,那到時候也大概率不關他們的事。


    “嗯,老四,待會見機行事。”


    朱元璋就對朱棣說道。


    朱棣點點頭,說道:“父親放心,孩兒會察言觀色。”


    “現在還缺點東西。”


    朱雲峰通過堂屋窗戶已經看到外麵一輛警車停在了那輛麵包車後麵。


    朱棣詫異道:“缺什麽?”


    “要是有人流點血就更像真的了。”


    “好像也是。”


    “啪!”


    朱雲峰一拳砸在了朱棣的鼻子上。


    朱棣頭一歪,鼻血頓時流了下來,糊滿了整張嘴。


    “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朱棣感受到鼻子上傳來的劇痛,眼淚都快下來了,張嘴對著朱雲峰大叫。


    朱元璋低聲道:“閉嘴。”


    朱棣就隻好不作聲了,眼淚嘩嘩地流。


    “朱雲峰在家嗎?”


    外麵有人喊了聲。


    朱雲峰把堂屋大門打開,說道:“在呢。”


    外麵來了兩個警察,其中一個正在檢查那輛麵包車,另外一個站在朱雲峰麵前。


    他大概五十歲上下,打量了一下朱雲峰笑道:“你是長青的兒子?”


    “您認識我爸?”


    “你爸跟我是小學同學。”


    “謝叔叔好。”


    朱雲峰連忙點頭哈腰。


    有熟人就好辦多了。


    “怎麽回事?”


    謝明輝看到堂屋被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鼻青臉腫,另外一個滿臉是血。


    朱雲峰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也是一身傷。


    三個人身上都是灰,還濕漉漉的,不用想肯定都經過一陣激烈的搏鬥。


    “倆偷狗的。”


    朱雲峰頓時激動起來,指著客廳的方向道:“我家狗中了毒針。”


    謝明輝就跨入堂屋,走到客廳掃視了一眼。


    皮皮還躺在沙發上,麻藥的勁沒有過去,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根注射針。


    “怎麽樣了,沒死吧?”


    謝明輝問道。


    他聽說過寵物狗的價值比較貴,如果死了的話那就可能要入刑了。


    “沒死,就隻是麻藥。”


    朱雲峰回答道。


    “他們入室了嗎?”


    “沒有,我的狗早上出去拉屎撒尿,他們在院子裏幹的,被我發現了。”


    “嗯。”


    謝明輝點點頭。


    要是入室也要入刑,因為入室的話性質就不同了,即便盜竊未遂,也得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並處或者單處罰金。


    這次既然不是入室盜竊,那就是普通的偷狗案件,屬於治安類,看樣子不算什麽大問題。


    他扭過頭正要離開,忽然注意到旁邊走廊濕漉漉的,像是人為衝洗過,而且好像沒衝洗幹淨,走廊一角還有兩滴血。


    朱雲峰注意到他的目光,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季赫肯定是太緊張了,沒有清掃幹淨,這下麻煩了。


    “怎麽這兒有血?你打掃過?”


    謝明輝走過去一臉詫異。


    “之前搏鬥的時候落的,打翻了放在屋子外的水桶,估計是外麵的雨衝刷進來了吧。”


    朱雲峰走過去保持著鎮定道:“謝叔,我是個寫小說的,工作比較晚,睡覺前要帶狗出去拉屎撒尿,就下樓把側門打開放它出去,等它拉屎撒尿完自己進來。”


    “你也知道外麵在下雨,我就沒跟出去,在門口等著。結果忽然那倆賊就出來了,把我的狗毒翻,我就衝過去和他們打,打傷了他們就往屋子裏拽,想把他們一起捆住,但沒想到他們激烈反抗,就又在側門雜物間幹了一架,血就是那個時候流的。”


    他把自己編造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謝明輝果然沒有細想,驚訝不已:“你一個瘦小夥,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竟然能打傷那兩個精壯漢?”


    “我天生神力啊。”


    朱雲峰彎舉起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拍了拍那不太明顯的肱二頭肌,似乎是在展現力量。


    謝明輝翻了個白眼,這小子跟個小雞仔似的,真力氣那麽大?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四下掃視了一眼。


    屋子裏果然有搏鬥的痕跡,一地的泥巴、水漬、腳印,剛才那兩人一個鼻血狂流,另外一個也傷得不輕,地上有血也能對得上號。


    他在雜物間、廚房、客廳、堂屋,甚至看了眼後院,見沒什麽異狀,就問朱雲峰道:“廚房窗戶怎麽破了?”


    “前兩天去鎮上,鑰匙忘帶了,我翻牆回來,後門鎖了,隻能打破窗戶進來,一直沒有換。”


    朱雲峰解釋道。


    關於窗戶的事情他也早有說辭。


    “那行,你小子也真是莽,人家有毒針你還衝過去打。”


    看到沒有什麽疑點後謝明輝就說道:“記住,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先要照顧自己的人身安全,別為了一條狗衝過去,打報警電話,我們會及時趕來。”


    “我知道了謝叔。”


    朱雲峰連連點頭,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也幸好他報警的時候說的是偷狗案子,沒有說是入室盜竊偷石碑。


    這樣從一開始先入為主,謝明輝就認為不是什麽大案,無需要太過謹慎,就不會想太多。


    如果一開始就說是來偷貴重物品,傳家寶貝之類,夠得上刑事案件,那謝明輝他們肯定會非常謹慎,四處搜查。


    他做的布置也隻是粗淺的掩蓋了蹤跡,實際上漏洞百出。


    雖然張叁李肆去了異世界,基本上查無此人了。


    然而經驗老道的警察細致觀察的話,還是有可能察覺出異樣。


    比如院外泥土下的血,一直延伸到地窖的水漬,麵包車裏的指紋,朱元璋和朱棣身上沒有狗味等等。


    到時候就不好收場。


    現在總算是糊弄過去,以後唯一的麻煩事就是倆偷狗賊的家屬察覺人不見了,報案去找,大概率要找到他這兒。


    不過那時他也可以推個一幹二淨。


    反正他這裏確實有兩個偷狗賊,也被帶去了派出所。


    至於那倆偷狗賊從派出所出來之後做了什麽,去了哪裏,鬼知道呢?


    而且監控畫麵和偷狗賊樣貌不同的問題他也想到了,本來就給朱元璋和朱棣打得鼻青臉腫,身上都是灰,還戴了帽子。


    監控下隻要低著頭,根本看不出模樣,屆時就坐實了偷狗賊已經從派出所出來的事實。


    偷狗賊的家屬就去茫茫人海自己去找吧。


    “瞄!”


    就在朱雲峰思考自己的布局應該沒什麽太大問題的時候,一聲貓叫傳出。


    後院的方向一隻狸花貓渾身濕漉漉地走進門。


    讓人心髒驟停的是,它白色的右前腿上還沾染了一抹鮮紅的血漬。


    謝明輝聽到貓叫本能去看。


    隻是蛋蛋是從後門進來去了廚房,在移動的過程當中朱雲峰的身體恰好擋住了謝明輝的視線,讓他需要繞過朱雲峰才能看到,因此第一眼並沒有瞧見。


    但此時朱雲峰眼角的餘光看到蛋蛋身上的血就已經宕機失去思考,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就在謝明輝要偏頭看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朱棣大喊道:“哎呀,疼死了。”


    謝明輝扭過頭來。


    由於朱棣是剛才才被打斷了鼻梁,現在鼻子還在流血。


    見此情形,謝明輝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邊走過去邊用本地方言說道:“雲峰,你這下手也太重了,萬一打出事就麻煩了。”


    “呼。”


    朱雲峰長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上去抓住蛋蛋,先把它的右前腿在廚房洗碗台裏把血衝掉,然後扔下蛋蛋走到堂屋說道:“那個時候哪管這麽多。”


    外麵風雨大作,裏麵朱雲峰後背也濕漉漉的,汗流浹背了。


    謝明輝走到朱棣身邊,用紙巾把他流血的那個鼻孔堵住,接著四下掃視了一圈,見沒有太大異樣就對朱雲峰說道:“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做個筆錄,很快的。”


    “好。”


    朱雲峰點點頭。


    “小王,怎麽樣了?”


    謝明輝走到堂屋門口,問正在檢查麵包車的另外一個警察。


    小王站在麵包車後備箱外,舉著手裏的弩道:“謝哥,車上發現一些作案工具,裏麵還有一股很大的狗味,是偷狗賊沒錯了。”


    “過來把人壓到車上。”


    謝明輝點點頭,就上去摁住朱元璋,將他提溜起來,動作略有些粗暴。


    朱元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謝明輝詫異道:“咦,你個化生子正經活不幹跑來偷狗,還敢瞪我?”


    朱雲峰站在謝明輝身後連忙向朱元璋使了個眼色。


    朱元璋這才老老實實低下了頭。


    小王也走了過來,推搡著朱棣,將二人戴上手銬,押到了警車上。


    作案工具也得沒收。


    麵包車鑰匙就在車上,因為偷狗賊必須時刻準備逃跑,要是被村民追趕,慌忙當中上車沒來得及插鑰匙就麻煩,所以做為專業的偷狗賊,張叁從來都不會拔鑰匙。


    小王於是就開著麵包車,謝明輝則把朱元璋跟朱棣拷在警車裏麵的扶手上,兩隻手都拷住,防止他們在車上襲警,自己則開警車。


    朱雲峰也有車——是季赫的車,本來謝明輝說可以一起坐他的車,待會做完筆錄謝明輝再送他上來。


    不過朱雲峰很清楚,朱元璋他們應該關不了多久就得放了,所以他必須在派出所外麵等著他們,現在這大雨天沒有交通工具可不行,就婉拒了謝明輝的好意,把門鎖起來後開季赫的車下山。


    當下三輛車一前一中一後,向山下鎮子裏的派出所駛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地窖裏的朱元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玩蛇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玩蛇怪並收藏地窖裏的朱元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