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夜神色一凜,轉身旋扭書架上的銅製方印。


    石門應聲而開,敲門的斷月教眾身上染了血色,腥氣鑽入石室從餘涼鼻尖掠過。


    斷月教眾手捂著左臂,汩汩鮮血在他指間滲出,他慌忙道:“有人來犯,約莫五六十人已至前廳,攜著刀槍劍棍,情況不妙,還請樓主速回姚城。”


    風止夜鳳目輕瞥,餘涼脫口辯道:“不可能這麽快!”


    見她矢口否認,風止夜也並未質疑半句,隻沉了神色快步走至石室門口,嘴中對她道:“你若不想死,就老實呆在這。”


    “你去哪?”餘涼。


    風止夜沒有理會她,朝那位受傷的斷月教眾吩咐:“你走密道,去叫姚城增援,務必要快。”


    “樓主,你的傷……”斷月教眾。


    風止夜:“無大礙,我尚能拖延個片刻。”


    言罷,立刻出了石室向前廳走去。


    “你別去啊!”餘涼暗道一聲不好,“你不能死啊!”


    死了我任務怎麽做啊!


    回應她的隻有此刻安靜又激烈的危機之感,這股氣息包裹著餘涼全身,使她能清晰地聽到心髒在重重跳動。


    留下的教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關上石門,在牆角擺弄了一會兒,牆上便出現一條密道。


    教眾在密道口處停下腳步,似乎在思考什麽,他轉過身來打量餘涼時,眼裏已布滿了殺意。


    餘涼身子瞬間涼意攀升,她舉起被綁得嚴緊的雙手:“我什麽都做不了!我——我嘴也很嚴!我剛才什麽都沒看到!”


    不需要殺人滅口吧……


    “既然樓主留你一命,便切勿動什麽歪心思。”


    威脅的話一落,地道口隨即闔上。


    原書中連晚亭一行人就是在這條密道,從姚城分舵逃至淮城。


    如果這個劇情如常進行,那方才的教眾極有可能在半道與連晚亭他們撞上。


    那樣姚城無法支援,風止夜負傷難以為繼,便隻有死路一條。


    果不其然,久違的係統提示聲在此時嗶嗶作響:


    ——警告!警告!姚城劇情人物風止夜偏離主線,處於係統保護範圍之外!警告!警告!


    “知道了知道了!別叫!”餘涼惡狠狠地對著空氣一喊。


    她這哪是什麽冷血無情的反派角色,根本就是全能跑腿的輔助選手!


    身上迷香的藥效興許還有殘餘,餘涼使勁掙了幾下也沒將纏縛於手腕的麻繩掙斷,被勒得青白的皮膚被摩出幾道紅痕血絲。愈扯動,愈發刺痛。


    正是氣餒之際,她環視了一圈石室,才注意到桌上的那柄短匕並未被風止夜帶走。


    驚喜瞬間湧上心頭,餘涼隨即雙手取出匕首,握住刀柄,反刃向裏,削鐵如泥的刀鋒瞬間割斷結實的麻繩。


    餘涼未敢耽擱片刻,雙手一得自由,又立刻學著方才風止夜的做法打開了石室機關門。


    她一路來此皆在蒙眼下遊轉,雖有努力記憶來時方位,但還是力所不逮,記得並不精準。迷宮似的走道絆住了腳步。


    走至一處轉角時,前方石牆之上投映出了兩道人影。


    這兩道人影先是以掌法互擊,招式套路相似,但左邊的人影卻更勝一籌,一掌之力便將右方的人震退幾步,逼到了牆邊。


    正當餘涼以為那人要被掌法擊殺之時,左邊的人卻赫然掏出一柄長刀利落下劈。


    投射在牆上的人瞬間人首分離,血淋淋的腦袋滾落至拐角處,離餘涼不過幾步之遙。


    地宮走道沒有冷風肆虐,餘涼卻覺得此刻寒意更甚。


    這是她沒有見過的場麵。


    疑懼像藤蔓一般在她胸間纏繞交織,按照時間推算,此時還是白日,各派弟子再快馬加鞭也不可能在今夜之前來到,即便有,也隻可能是中州之地附近的門派,是斷不可能一下集合來五六十人。


    來者既不是正派弟子,又會是誰在此時攻襲斷月樓淮城分舵?


    餘涼眯著雙眼緩步靠近走到拐角,未等她轉身去看,一隻手掌已橫至自己眼前,掌風寒冽,所到之處似能結霜。


    電光火石間,她側身一避,躲過了這突然襲來的一掌。


    然而對方攻襲不止,掌法如落雨急驟,出招皆是致命的狠辣。


    餘涼無劍器傍身,隻得頻頻以腕臂格擋,肉體接下對方一道道掌力,刺骨的寒霜灌入了雙手。


    斷月掌!


    餘涼眉頭一皺,斷月心法衍生了數種掌法,心法重數愈高,能駕馭的掌法便愈發強悍,但無論哪種掌法,都可窺見基礎掌法——斷月掌的影子,這也是斷月樓弟子每人皆會的招數。


    她迅速往腳下的屍體看去,暗紫長袍,是中州分舵的人。


    再抬眼於密集的招數間打量對方,黑衣蒙麵,腰間挎著刀卻不使用。


    一個呼之欲出的猜想閃現腦海。


    不等餘涼多想,對方見纏鬥片刻費了時間,立刻下盤穩紮,雙掌合力一轉,猛地蓄力而來。


    走道逼仄,此時無法左右閃遠來躲過這一擊,且迷香藥效未過,餘涼更不敢妄自運轉內力生生抗下這道掌力。


    生死間,餘涼垂下右手,藏於裏袖的匕首順勢出鞘滑落掌心。


    她向後低仰身去,與地麵齊平,足底一蹬,從黑衣人腿下穿過,剛繞至他身後,餘涼便果斷將匕首刺入黑衣人的胸背。


    鮮血頃刻飛濺,溫熱覆上她的臉龐。


    餘涼沒有時間高興,眼看自己暫時安全,她立刻扣住黑衣人的脖子試探道:“你們是於蟬的人?”


    她緊盯著黑衣人的表情不敢放過任何一絲情緒,聽到這句話,本因劇痛而麵目猙獰的黑衣人神色一頓,目光鎖住餘涼,卻並不言語。


    不過片刻,便直直倒下。


    餘涼拔出他身上的匕刃,伸手將屍體翻轉仰麵,扯開了他臉上的麵巾。


    不認識。


    看他唇齒緊閉,餘涼便兩指用力在他嘴角兩邊一捏,頓時腥血流出,再一掰開他下顎,舌斷半截在內,是赴死的自戕。


    這是他怕重傷後苟延殘喘太久,意識難以維持清醒,反被她趁虛拷問,才選擇這等果斷利落的自盡。


    雖沒有得到肯定的回應,但黑衣人方才的神色已足以佐證她的猜想。


    餘涼不敢耽擱,取下他腰間的挎刀,又繼續沿著走道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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