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祭台就建好了。


    小環心情十分忐忑:“明曦姐,你真的要去祈雨嗎?”


    小環看著明曦欲言又止,覺得祈雨簡直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要是祈雨有用的話,潁州也不至於連年幹旱了。


    明曦讓徐知府搭了祭台,到時候上去祈雨沒用,這多尷尬啊。


    小環簡直能想象得到到時候的社死場麵了。


    不過潁州現在已經沒什麽吃的了,大家估計拿不出白菜雞蛋來砸她們……但是不會扔石頭吧?!


    明曦奇怪地看了小環一眼,她一直覺得小環是很善良的菇涼呀,難道她不支持她去祈雨嗎?


    “當然要祈雨,眼下潁州離易子而食慘況已經不遠了。”再不下去,潁州裏剩下的這些人估計就要人相食了。


    明曦曾經看見過很多這樣的例子。


    小環張了張嘴,發現她和明曦完全不在一個腦回路上。


    算了,扔石頭就扔石頭吧,她會替她擋著的。小環抿了抿唇看著明曦。


    小環跟在明曦身後走上了祭台。


    台下站著寥寥無幾的百姓,百姓們臉上帶著漠然和嘲諷的神情。都什麽時候了,皇帝還有心情搞這套虛的。


    以往潁州也花費過不少錢財搭建祭台,搞了各種祭祀求雨的活動,還請了不少據說是得道高人的老頭來做法,都沒卵用。


    眼下皇帝派來個年輕少女,能有什麽用?


    真要能求來雨就見鬼了。


    百姓們麵無表情,他們完全是被官兵上門強行叫過來的。


    畢竟是皇帝派來的人,這祭台顯然有點太過寒磣了,徐知府就吩咐屬下去找一些百姓來“捧場”,免得到時候場麵太過淒涼。


    明曦仿佛沒有看到台下那些冷漠和嘲諷的麵孔,她臉上的神情肅穆而又莊重。


    她長得並不算漂亮,但是卻格外清秀,一張小臉不施粉黛,卻顯得格外細嫩白皙。


    她的眸子十分澄澈,臉上的神情仿佛廟裏那些泥塑的雕像一樣慈悲而又無情。


    底下的百姓不經意間被她感染了情緒,眾人臉上的表情逐漸認真了起來,眼含期待地看著她,似乎覺得也許她真的有辦法求來雨呢。


    小環站在明曦身後,緊張地手腳都出汗了,百姓們越是期待,到時候祈雨沒用,恐怕越會失望。


    徐知府坐在不遠處的茶樓裏,高高地看著裝模作樣的明曦,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嗤之以鼻,逐漸變成了疑惑。


    畢竟明曦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認真嚴肅了,讓一些想看笑話的人都忍不住收起了臉上不屑的表情,生怕褻瀆和冒犯了這場儀式。


    徐知府身旁站著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師爺臉上帶著一絲激動的情緒,輕聲朝徐知府問道:“老爺,你看那長寧鄉君,是不是真的有辦法祈雨?”


    徐知府臉上的表情逐漸恢複成平靜無波的樣子:“她一個女人能求什麽雨?”


    徐知府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已經預見結局的失望之色說道:“我聽說這長寧鄉君隻是掖庭的一個宮女,是皇後娘娘為了給她一個體麵,才打發她來潁州替聖上祭天祈雨的。”


    師爺聞言頓時低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潁州估計要完了。


    高高的祭台上,明曦嘰裏咕嚕地亂念一通,底下百姓沒聽清,但是距離明曦不遠處的小環卻清晰地聽到了“芝麻芝麻開門,芝麻芝麻開花”。


    小環:?


    明曦姐是不是鬼上身了。


    正當小環不明所以的時候,突然之間,風乍起——


    高台上的祈雨少女眼神明亮,臉上帶著自信而篤定的堅定笑容,她憑風而立,狂風將她的單薄的衣裳吹得呼呼作響,但是她身軀卻沒有絲毫動搖。


    此時的天空已經烏雲密閉,看起來,真的要下雨了。


    不遠處的茶樓中,徐知府手裏的茶杯已經驚落在地,但他卻毫無所知,猛地站起身直直地看著祭台那邊的情況。


    “快快快!快備轎!”徐知府像是猛地驚醒一樣,臉上帶著狂喜之色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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