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掉她這顆不起眼的小石子,其實於他們而言也沒什麽損失。


    但是他們就是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總覺她會擋了他們的路,沒辦法安心下來。


    明曦並沒有對公儀修做什麽,而是接著過自己的日子,該吃吃該喝喝,偶爾和樓沉喝喝茶。


    一晃眼七八年就這麽過去了,邊境雙方開始有了摩擦,烏桓騎兵不斷騷擾邊境的百姓,皇帝決心要給烏桓部落人一個教訓。


    於是石崇立刻站出了朝列,自請領兵出征,順帶還帶上了石綏。


    可是到了前線,石崇才驚恐地發現情報有誤,烏桓並不是一千騎兵,而是步兵三萬,騎兵一萬!


    騎兵是非常恐怖的一種兵種,除了攻城不利,在戰場上幾乎占據了速度快,力量大的優勢。


    在雙方交戰中,隻要戰機一出現,騎兵立刻就能衝垮對方的方陣,打出屠殺的爆炸效果。


    想到烏桓對麵有足足一萬的騎兵,石崇頓時就沉默了。


    因為石崇是老將,皇帝並沒有像劇情裏給公儀曜布置了幾十萬人馬,而是隻給了石崇十萬兵,其中弩兵三萬。


    他們這邊完全沒有準備騎兵。


    因為預估對方隻有一千騎兵,三萬弩兵完全足夠抵消掉對方騎兵的優勢了。騎兵雖然厲害,但是防禦卻不行。


    石崇深呼吸了一口氣,隻能派人八百裏加急,先把情報傳回京中,等待皇帝再加派大軍過來。


    哪怕是八百裏加急,一來一回也要十幾天。也許就這十幾天,對方就打過來了。所以石崇送了折子之後,又開始加緊布陣。


    石綏也眉頭緊鎖,在視察邊關的城鎮時,卻恰好遇到了劉翠。


    劉翠離開京城之後,就獨自一人來到了邊關,甚至還到烏桓走了一趟,結果發現烏桓那邊根本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原本以為烏桓是一個對女人毫無束縛壓迫的地方,沒想到那邊男人把自己的妻妾裝進了木製的籠子,像奴隸一樣任意叫賣。


    劉翠於是又回到了滄國,在邊境呆下了,因為她會武功有能力自保,又會醫術,在邊境這種貧瘠的地方非常受歡迎。


    劉翠也很驚訝遇到了石綏。


    “你怎麽會在這裏?”劉翠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認出了石綏。


    石綏挑眉看著劉翠,笑了笑說道:“這裏快打仗了,你不知道?”


    在醫館幹了三年活,生生把石綏以往養得一層肥膘給耗光了。後來又進軍營磨了幾年,如今二十好幾的石綏,已經褪去了年少的愚蠢和青澀,變得內斂沉靜起來。


    他的皮膚並不是很白,但又不像是小麥色的皮膚,氣質溫潤平和。


    劉翠點點頭:“我知道啊,但和你有什麽關係?”


    石綏:“我爹是石崇大將軍。”


    劉翠:“哦,想起來了。”


    看石綏一臉眉頭緊鎖的模樣,劉翠又問道:“怎麽,這仗不好打嗎?”


    不可能吧,烏桓就是個小部落,滄國還能打不過嗎?


    石綏在附近的茶攤上坐了下來,沒有因為劉翠是個女人就瞧不起她,而是緩緩說出了烏桓那邊有一萬騎兵的事情。


    石綏對劉翠還是有“同門”的情誼和信任在的,而且對方有一萬騎兵也不算是什麽機密。


    劉翠也很驚訝烏桓居然有一萬的騎兵,隨即就想了想說:“那把他們一萬的騎兵優勢抵消掉不就好了。”


    石綏扯了扯嘴角:“怎麽抵消?你說得簡單。”


    劉翠去過烏桓,看見過草原上的騎兵,想了想說:“騎兵衝擊一次,騎兵整體的陣型就會垮掉吧,變成零零散散的單騎,殺傷力大幅度下降,再整理成一個隊形就需要要時間……”


    劉翠的話還沒說完,石綏就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臉色潮紅,眼神裏爆出精光:“對!我怎麽早沒想到呢!劉翠,我有辦法了!!”


    “哈哈哈!我有辦法了!!”


    劉翠一頭霧水地看著石綏跟羊癲瘋一樣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但是沒過多久,石綏又來找她了。


    原因是石綏記起了她會武功,明曦之前把一本武學秘籍交給了劉翠。


    劉翠看著一臉討好的石綏,覺得無語,指了指自己問:“你想要我替你上戰場,去抵消那一萬的騎兵?”


    說這話的如果換一個人,劉翠都得給他兩拳。


    石綏點點頭說:“我和我爹談過了,我打算放三千步兵在陣前,用這點讓對方輕敵,繼而驕兵,先派出騎兵出來作戰。”


    “我不需要你衝鋒陷陣,隻需要你找準時機,拿下對方騎兵將領的人頭。一旦對方將領死了,軍心自然潰敗。”


    劉翠聽明白了,石綏這小子還是賭性沒改啊。他這是在賭對方輕敵。


    劉翠皺眉看著石綏:“如果他不上鉤,按照常規打發,先派步兵跟你拚消耗,最後再派出騎兵,那你就輸了。”


    石綏直言坦誠道:“是,我是在賭。”


    劉翠猶豫了一下,然後非常功利地直接問道:“如果我幫了你,我有什麽好處?”


    石綏毫不意外劉翠會這麽問,都學明曦的直球也省得拐彎抹角了。


    石綏回答她:“那你就是滄國的第一個女將軍。”


    時也,命也。


    這一仗石綏賭贏了,戰事的捷報在半個月後才傳入京中,京中的百姓全都振奮歡欣不已,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揚眉吐氣,早就該給這些蠻夷一點顏色看看了。


    平日不想打,不是打不起,結果對方反倒蹬鼻子上臉。


    除了捷報之外,百姓們也聽聞了,這次戰事的勝利主要靠一個女將軍身先士卒,率先拿下了對方將領的人頭,才使得對方軍心大敗。


    石綏和劉翠一行人凱旋回京時,整個京城的百姓全都丟著花,熱烈夾道歡迎。但是石綏和劉翠卻不約而同地在醫館門前停下了,然後齊齊下馬。


    醫館的掌櫃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穿著淺灰色的長褂,頭發束布,溫文爾雅,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味。


    “李旺!!”劉翠興奮得幾步衝上去,拍了拍李旺肩膀,差點沒把他拍垮了。


    李旺也笑出了聲,連連討饒道:“女將軍,嘶,輕點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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