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妮的整個學生時代是寂寞的,她的醜超過了“天界”,超出了人們忍受的範圍。


    就像更年期的“毒舌”母親毛鳳美說的,這不是一般的醜,是比一般的醜還要醜上多少倍的醜。


    母親毛風美的話,讓任小妮聽了很難受,不過她也明白了為什麽整個學生時代沒有一個男生主動搭訕她的原因。


    她羨慕那些被男生追的女生,唉,她的整個花季時光都是灰色調的。


    任小妮注定不是一個安分的小孩兒,她的青春期是叛逆的,她還有一段逃學經曆。


    那是她上初中時,任小妮穿肥大無形的牛仔裝,頭發剃成板寸,混在一幫逃學的男孩子堆裏。


    學抽煙喝酒,坐著時翹著一條二郎腿還一抖一抖的。


    吞煙吐霧,站立時一隻腿撇著,說話搖晃著腦袋,一隻手捏著煙卷,還時不時用剩下的手指頭摸索一下紅褐色的“毛毛蟲。”


    把自己整成街頭小混混模樣。


    果然這招管用,再沒有人當著她的麵嘲笑她的“毛毛蟲”像是一坨屎粑粑,任小妮之後失蹤了一個星期。


    父親任誌斌當時正出差在外,母親毛鳳美從一堆遊蕩在網吧裏的男孩子群裏把任小妮揪出來。


    拉扯著到了家裏,一把摁在了床上,扒下任小妮的褲子,抄起擀麵杖對著任小妮光溜溜的屁股就打下去。


    任小妮一直趴著不動,打著打著,毛鳳美扔下擀麵杖,摟著任小妮紅彤彤的屁股就哭開了:


    “小妮,媽媽是愛你的,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哭啊,你為什麽不哭啊?你為什麽不跑啊?跑了,媽媽就打不著你了,嗚嗚--------”


    那天,十三歲的任小妮第一次來了大姨媽,弄得內褲裏血裏胡拉的,把毛鳳美嚇壞了。


    起初以為是她把任小妮打出了內傷,後來又想到任小妮與一群小男生混跡過一段時間。


    毛鳳美想到了任小妮可能犯了無法想象的錯誤,連忙帶任小妮去醫院掛了一個婦科。


    還好,檢查結果,一切都是正常的,原來是任小妮的第二生理期發育了。


    毛鳳美把撕開的衛生巾幫任小妮貼在內褲裏,又幫她提上褲子,就像任小妮小時候一樣。


    毛鳳美把任小妮摟在懷裏,任小妮一動不動,任由母親毛鳳美擺弄她。


    之後的任小妮開始洗心革麵,結束了不良嗜好,不再抽煙酗酒,不到男孩子群裏混。


    她留起了頭發,不過後來她的頭型無論如何變化,額頭上厚厚的齊劉海兒始終覆蓋在眼皮上方位置。


    任小妮的頭發又濃又密,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到下麵躲藏著一條毛毛蟲的。


    在“毛毛蟲”陪伴下,任小妮的童年時代,花季少女時代,她的青春,都灰溜溜的從身邊溜走。


    轉眼到了二十五歲。至此,仍沒有出現如親屬們所說的任何“天界下凡”,“轉世靈童”的跡象。


    任小妮混了一個中專技校畢業,好的工作不好找,隻能在一些小的個體或是私企裏幹活兒。


    工資不高,三險也沒有保證,任小妮隻得跳槽又跳槽,這樣折騰了幾年下來,她還是沒有一份穩定工作,本該拿到手的錢也往往拿不到手。


    她已經奔往了大齡剩女之列。


    一家新開業的飯店正在招聘女服務員,本來對於飯店女服務員的工作,一般有城鎮戶口的女青年是看不上眼的。


    不過現在沒有合適工作之前,任小妮想先到裏麵打個工,她不想這麽大了還啃老。


    這家飯店招聘女服務員的標準還挺高,最重要一點要麵容姣好,五官端正。


    任小妮應聘成功,幹服務員沒有半個月,便被飯店的大堂經理叫了去;


    “小妮啊,飯店後廚現在正缺個洗碗工,你到了那裏,我每月給你比在這邊多五百元的工資,你看行不行?”


    “早說呀。”任小妮答應完一轉身,她知道是什麽原因,是因為額頭的“毛毛蟲”被一名食客發現,食客向飯店經理反應看著有些不適。


    任小妮一歪頭,晃了晃額頭的劉海,“毛毛蟲”在下麵若隱若現。


    本來是抱著幹一天給一天工資來的,沒想到,任小妮的洗碗工一幹就是大半年。


    母親毛風美到處托人給任小妮說親,再用威逼利誘為手段,催任小妮一次次去相親。


    但相親的結果,不出毛風美所料,隻要任小妮與男孩兒見上一麵,基本上就沒有第二回了。


    原因都是人家嫌棄任小妮額頭上的“毛毛蟲”。


    任小妮並不像毛鳳美那樣為自己的婚事著急,雖然不敢要求對方一見鍾情,起碼得是與自己有眼緣的人。


    最重要是不能嫌棄她的“毛毛蟲”,每次相親時,任小妮都會有意無意地撥弄額前的齊劉海兒。


    對方的眼神便由滿心歡喜到直直的眼神發愣,到最後落荒而逃。


    正是為了避開毛鳳美為她安排的相親,任小妮才有了這趟驚險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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