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妮睜開眼睛,咦?自己這是到了哪裏?


    任小妮能夠回想起大巴車在觀景台上落入江中的整個過程。


    然後自己在江水中掙紮撲騰的情景,看來自己是被搭救了。


    環視著周圍,又看看頭上一圈精雕細刻的木製圍廂,木圍廂四周掛著粉紅色幔帳。


    而她正躺在幔帳內的一張柔軟舒適的軟榻上,身上蓋著大紅的錦緞被子,這張床榻比她原來那張席夢思床還柔軟舒服。


    任小妮沒感覺自己身體有任何不舒服,撩開大紅被子,在軟榻上一通手刨腳踹,隨即做起了全身運動。


    身體平躺,雙腿向上,雙臂展開,身體向後翻轉,一會兒雙腿屈膝,身體側彎曲,左三下,右三下--------,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的人生就要開掛。


    任小妮本就有犯“二”性格。就在她樂不可支的時候,耳際中突然傳來人的說話聲。


    “老爺,小姐昏迷了月數不醒,多少大夫過來把脈診斷,都說我們小姐已經離開了老爺,小姐她,再也回不來了,若再這樣放置下去的話,恐怕會-------”


    “胡扯!一派胡言,小女玉兒她明明是睡著了,你卻非要胡言亂語,再在這裏胡說八道,小心我找人割了你的舌頭。”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憤怒說道。


    “是,老爺,小的下次再也不說了。”


    任小妮心裏暗叫不好,一撩身下的被褥,整個人滋溜一下,重新鑽到了下麵,又用被子將頭蒙住。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任小妮隔著被子側耳細聽,隻聽剛才訓斥人的中年男人哭訴道:


    “小女玉兒呀,你可把為父想死了。”


    任小妮心裏一驚,這怎麽好像是哭死人的腔調?


    又想剛才那兩人的對話,難道這張軟塌是--------?


    任小妮不敢再往下想,可此時她也跑不出去了,隻能等外麵的人走後,她再逃離出去。


    外麵的中年男人繼續哭訴道:


    “玉兒啊,想你出生兩個月時,你母便去世了,是為父一手將你拉扯帶大,為了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這麽多年,為父一直沒有續弦!”


    “玉兒啊,你醒醒啊,你看看為父,你若死了,為父也不想活了。”


    中年男人的哭聲淒切傷悲,撕心裂肺,讓人聽了好不動容。


    任小妮鑽在被子裏,聽得也是一臉傷悲模樣,她好想隨著這個男人的哭腔也大哭一通。


    中年男人哭訴了一會兒,問道:“這次請的江湖郎中快到了嗎?”


    “老爺,剛才小的又問了一遍,這名江湖郎中已經到了,現在就在外麵客房候著呢。”


    “不過,老爺,我們已經請過很多個郎中了,不管是什麽有名的無名的,我們總共請了三十八個了,都不見起色。”


    “這次老爺你也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吧。”另一個像是家仆的口吻答道。


    “胡扯,之前請來的都是一幫庸醫,這次我打聽好了,這次請的郎中醫術絕對高明,聽說他為一個長期患頭疾的人把病都看好了,用的是什麽開顱。”


    “對,就是把頭顱敲開後,把裏麵住著的厲鬼除掉,病人的頭疾從此治愈,所以我也打算讓他給玉兒試試。”


    “大不了,死馬就當活馬醫吧。”中年男人說到這裏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是,老爺,但願小姐這次能夠醒過來。”


    “快請郎中進來為玉兒醫治。”


    任小妮心裏又一驚:“哇,不好,他們請來了江湖郎中,準備要給玉兒看病,而自己,現在分明就在玉兒的床榻上,如果自己再不脫身,會被他們當做玉兒。


    怎麽辦?”任小妮正在思索時,耳邊又是一陣大踏步的腳步聲傳過來。


    隨即,一個聲震洪鍾一樣的聲音說道:


    “我乃名震江湖,名滿天下的名醫武振邦,今天接受李員外相邀,一刻也不曾耽擱,便匆匆趕到李宅,哈哈。”


    話音剛落,任小妮就感到蒙住頭的被子被人扯動。


    “來來來,讓我來看一看病人情況。”


    “唉,我說這位武郎中,我家小姐已經昏迷一月有餘,還是不要看麵相了吧,您先把把脈再說。”此時剛才說話的那名家仆說道。


    “哦,對,我家玉兒已經昏迷多日,還是先把把脈再說。”


    “好吧,那我就先摸摸她的脈象,是死是活,能不能治愈,我一把脈就能診斷出來。”


    任小妮的胳膊被人從被子裏一把拉出來,緊跟著,一隻粗糙的大手死死地按在她的手腕上。


    任小妮一陣呲牙咧嘴,好不緊張。


    “誒?不對不對。”江湖郎中嘴裏發出一串疑問,手再次往下按了按,疼得任小妮的手不自覺一抖。


    “哦,哈哈--------”緊接著,蒙住任小妮臉上的被子一下子被撩開。


    “這名病人其實她--------,”


    三個腦袋上的六隻眼睛此時齊刷刷地射向了任小妮的臉,與此同時,三個人都不由得大叫一聲:


    “哇!”都倒退出數步。


    任小妮情急之中,突然翻起了白眼,而且是一雙鬥雞白眼兒,伸出長長的紅舌頭,還向一側垂著。


    “鬼,鬼呀!”剛才說話的家仆一陣大喊大叫,連跑帶顛地跑出了屋子。連玉兒的爹也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撲過來哭道:


    “玉兒啊,我知道你死的不該啊,你肯定心裏有怨有苦沒處訴啊,不過你也不能這樣嚇唬為父啊。”


    “為父這就將你好好的安葬,玉兒啊,為父再也不糾纏你了,你就踏踏實實地上路吧。”


    玉兒的父親李員外趴在地上磕頭如雞啄米一般的哀求著。


    “擦擦擦!”


    任小妮的耳邊突然傳過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


    “哈哈,本郎中武振邦,走南闖北,不僅治人治病,還專門捉鬼打鬼,什麽樣的厲鬼沒見過,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說話間,武振邦已經從背後抄過來一把一尺見長的鐵器尖鑽,另一隻手抄著一把大利斧:


    “哈哈,即便是鬼,本郎中也要為她開開顱,抽抽腦髓,敲打敲打它的獰氣,讓它做個服服帖帖,沒病沒憂,心平氣順的鬼。”


    江湖郎中武振邦說著舉起手中的金屬利鑽向著任小妮的頭部猛地紮下去:


    “嗨!厲鬼!我看你還往哪裏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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