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了一個勾勾手指的手勢,眨眼逗了一下古淵。


    她眼睛水潤潤亮晶晶的,還飽滿有神,平日裏,單單隻用這一雙眼睛,靜靜看著別人,就足夠讓人沉溺其中。


    更別說故意眨動時,一雙眼睛像星河輕輕蕩漾,精靈古怪的,看得人心軟軟。


    古淵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


    就聽上邊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


    說話的是皇帝:“福寧公主成親若要去西疆,路途遙遙,嘉善啊,朕實在是舍不得。


    以後還是與西疆的三王子留在京城吧,也免得朕思念許久,都見不到一麵。”


    殿內趙國官員基本都在,還有皇帝的幾位後妃與太後娘娘。


    坐席男女分開,但身為這次聯姻主角的她,與古淵二人被安排到了最前麵的一排。


    皇帝下方的長公主笑笑,眼神在並不算年輕的西疆使者身上轉了一圈。


    在這種場合,她向來不會出頭。


    但皇帝都暗示的這般明顯了,她要是再裝傻,那可就過分了。


    “不知西疆王可同意古淵這孩子留在趙國京城?我們趙國人非常喜愛他呢。”


    西疆使者是一個上了年歲的白胡子老人,雖滿臉皺紋,但眼神卻精明,他短暫的沉思了一秒。


    眼神轉向穿著與古淵一般,同樣紅衣的裴純身上時。


    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隨後略帶笑意的開口。


    不知為何,裴純竟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慈祥。


    “為彰顯兩國和平,我王登基之初,便打算讓三王爺留在趙國,直至先王與趙國約定的時間到後。


    再將三王爺與未來王妃娘娘接回西疆。”


    三王爺?


    裴純挑眉,低著頭,一邊將桌案上的小魚幹裝在荷包裏,一邊思考。


    古淵人還沒回去呢,新任的西疆王就給他安了個王爺的名頭,這是生怕趙國人欺負他啊。


    看樣子是個會對古淵好的弟弟。


    怪不得上輩子,古淵會假死逃回西疆,隻為幫這位新任西疆王拓展領土。


    她在腦中神遊,沒注意對麵的古淵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這回他終於不斜著眼睛,偷偷瞟人,而是借著端起茶杯的姿勢,將目光公然放在她身上。


    見她今日與他一般,同樣穿了一身灼灼鮮豔的紅衣,腰間荷包鼓鼓。


    感覺有些甜蜜的勾起嘴角,不過一瞬,又重新落了回去。


    要不是聽說了信國公的事情,他是如何也不會原諒她的,哼!


    天知道這兩天他嫉妒成了什麽樣子,平日裏都黏在一起的,怎麽偏在他生氣的這兩日不來找他。


    哼,到底想不想哄他!


    裴純沒注意古淵的眼神,而是有些機械的往兜裏裝小魚幹。


    一邊,在腦中在思考上輩子,太子是怎麽在皇帝死後登基,不斷早朝中尋找能人出兵西疆。


    結果被西疆打的屁滾尿流,一年內連下趙國十座的城池……


    還有,咳,其實今日她就猜到,古淵定會穿一身喜慶至極的紅衣。


    所以才故意配合的,在娘親洞悉一切的眼神中換上了一身赤紅色的衣服。


    算是暗搓搓的廣而告之。


    “也不知兩個孩子的婚事,皇上打算定在什麽時候。”


    公主娘笑著,主動朝皇帝問起,欲將問題拋給西疆。


    最好是明年,那時候明澄年歲大些。


    不至於出現玄衍擔憂的孩子還小,懷孕傷身的事情發生。


    果然,皇帝沉吟半晌,後為彰顯趙國身為大國的氣度,將視線投在西疆使者身上。


    “是西疆迎娶我趙國公主,這件事情還是由使臣定吧。”


    裴純沒理會西疆使臣是什麽答案。


    而是扭頭,尋找起丁仁的身影。


    昨日這人將爹爹氣的不行,她若不找回些場子,還真以為公主府好欺負。


    那廂,丁仁一身官服,與身邊同樣官階的同僚捂著嘴,小聲交談。


    時不時伸手捋捋胡子,眼神瞄一眼坐在遠處的裴粹,神情勢在必得。


    看著倒是十分愜意。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裴純眯眼,扭頭,給坐在後邊當背景板的二哥遞了個眼神。


    記清楚今日丁仁穿的衣服後,裴純緩緩挪開眼。


    隨手抓起一塊點心,扔嘴裏嚐了一口,嗯,不愧是禦膳房做出來的。


    “不如定在年中吧,福寧公主及笄在五月六日,定在年中剛好可以等福寧公主及笄成人後成婚。


    依某看來,六月五日就好。”西疆使者白胡子微微顫動,說話間,眼神不經意落在古淵身上。


    顯然,他們西疆已經是定好時間。


    長公主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居然這麽快。


    還未張口斡旋。


    便見上麵的太後終於有了動作,朝著皇帝點點頭,示意時間可行。


    皇帝得到指示,當即哈哈大笑著朝西疆使者點頭,應了下來。


    長公主還未說的話哽住,半晌,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她孩子的婚事,被皇帝與太後當成籌碼。


    這兩人手伸的還真是遠……


    龍椅上,皇帝將兩個孩子的成親時間定下。


    立刻引出早就想問的話題,與西疆使者互相商談。


    晚宴說是為了定下裴純與古淵的成親時間,但一整個晚上怎麽可能隻談論成親的事情。


    或者說,談論成親時間才隻是順帶的。


    不一會兒,殿上儼然成了兩國交流的宴會。


    宴會已過大半,裴純吃的酒足飯飽。


    有些無聊的抬頭,正好見古淵在那邊低頭沉思著什麽,她咳了一聲。


    古淵驚喜抬頭,卻見那邊裴純趁人不注意,悄咪咪給他使了個眼色。


    接著,神情自若的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朝外頭走去。


    意思是在外邊等他。


    古淵眼中閃過一絲開心。


    壓抑住即將揚起的嘴角,等人走後,頗有些迫不及待的也跟著出了大殿。


    殿外星子閃爍,昏黃的燈籠掛在宮道上,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並不算黑。


    古淵腳步加快,見到在假山邊背對著他的裴純時,下意識停步理了理頭發。


    喘勻了氣,這才慢慢接近過去。


    裴純耳中聽得清楚。


    但看破不說破,轉過身,瞧著他即將飛揚起來的模樣,眼神溫柔。


    主動上前,將剛才在宴上抓的一荷包小魚幹塞進他的手心。


    古淵本還想再裝一會兒,自己還在生氣,表達一他的態度。


    可就在裴純抓住他手的那一刹那,這幾日所有的糾結、難受、慌亂、焦慮,別扭又酸澀的負麵情緒,瞬間消散。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他想與明澄無時無刻都待在一起呢?


    明明之前,隻是偷偷看著她,就已足夠滿足了。


    麵前,心上人穿著與他一般顏色,花紋繁複的紅衣。


    他們的衣衫重疊,手指牢牢的牽在一起。


    古淵眼中流露出笑意,下意識彎腰伸手,在她腰間另一個荷包外頭捏了捏。


    果然,包裹嚴實的荷包裏麵是一把梳子。


    與他今日頭上戴的玉簪一般,都是他們親手製作,互贈給對方的。


    他心道明澄果然還是在乎他的!


    還抓了一把小魚幹哄他,既然如此,那……就勉強原諒一下她瞧過別人的事情吧。


    裴純感受到那一瞬間,古淵開懷的心緒。


    微微訝異的抬眸,她還沒哄他,怎麽就突然這般開心了?


    難道是因為定下了成親的時間?


    她不是很懂。


    但還是左右瞧了瞧,確定附近沒人,抬手將古淵扯進了假山縫隙中。


    假山縫隙狹窄,容納兩個人有些費勁。


    若要擠進來,必須要靠的極近才行。


    一靠進來,她的嘴唇剛好到古淵的鎖骨位置,一抬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處,將那一小片皮膚熏得通紅。


    癢癢的。


    古淵想伸手抓,但假山實在太過狹小,他一抬手反而將裴純全都包裹在了懷中。


    裴純眨眨眼,就著這個姿勢,順勢把自己腦袋埋在他的鎖骨頸窩處,伸手摟住古淵勁瘦的腰肢。


    “讓我仔細感受一下三王爺的身子,免得三王爺醋的渾身都擰巴。”因為有古淵的衣服擋著,她語氣悶悶的。


    但內容戲謔,活像個登徒子。


    實在是想起古淵那日氣哭的模樣她就想笑。


    古淵有些不好意思,將她抱緊,感覺這兩日胡思亂想的煎熬又難受。


    他不想明澄看別的男子的身子。


    他也不想和明澄分開,為什麽不能明日就成親!


    不知想到什麽,古淵耳根與臉頰緋紅,整個人像是煮熟了的鴨子。


    在裴純耳邊,故意捏住嗓子勾引:“那明澄……晚上想來瞧瞧我的身子嗎?”


    裴純不說話,也不動,隻埋頭在他懷中,像是沒聽見。


    古淵等了一會兒……


    等了半晌……


    等了一年……


    麵色一點點沉了下來,他惱羞成怒:“我看明澄還在念著那天那光溜溜的小童、唔……”語氣陰陽怪氣。


    裴純哈哈著笑出聲,伏在古淵的懷中,笑的渾身都在顫。


    見他越說越過分,這才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晶亮的眼睛盯住他。


    “今晚不成,我要去收拾一個人!”裴純解釋,伸手有些好奇的捏了捏古淵額頭掛著的堅硬寶石。


    “誰?”


    古淵眯眼,眼神活像是在看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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