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杯也不是普通的陶杯,帶著一層光溜溜的彩釉,他活這麽大歲數,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杯子呢!


    聽說這玩意兒貴的很,也不知人花多少錢買的,這要是給人壞一個,把幾匹布給人家也未必賠的起。


    雲昭笑道:“二叔二嬸,你們別擔心。


    我娘沒事,我給她說了,不想在館子裏坐著,就去牛車上歇著等咱。


    人家已經去請掌櫃了,咱這時候回去就是爽約了。


    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咱可不能失信,否則就是砸自己的飯碗了!”


    雲昭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人搭話:“公子說的對,做生意的訣竅無非就是誠信倆字,不講誠信之人,是沒人願意與之打交道的。”


    雲昭抬頭望過去,就見門口進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白麵,短須,身材微胖,穿著一身褐色的錦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後麵跟著的男子顯得稍微年輕些,偏瘦,身穿一身黑色布衣,一雙眼睛裏透著生意人的精明,臉上掛著些許笑容,目光帶著幾分探究的打量著雲昭,和他身上的衣服。


    再往後是剛才的夥計,還有一個小廝。


    雲昭從坐具上站起來,笑道:“所以李記布莊才會成為咱們這布行的龍頭老大,並且百年無人可撼動。”


    為首的男子笑道:“公子過獎了。”


    後麵的黑衣男臉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幾分,顯得真誠起來。


    雲昭對幾人拱了下手,笑道:“在下雲昭,久聞李記布莊大名,特意前來拜訪。


    不想來的不巧,打擾到東家和掌櫃的盤賬了,還請兩位見諒。


    這不,我二叔說我冒昧,正責我唐突呢!”


    兩個男子都向馬二牛看了過來。


    馬二牛站在那裏,心裏正打鼓呢,突然被點了名,抬眸偷偷瞥了一眼,正對上對麵幾人的目光,忙不迭地縮了回去,對幾人深深彎了下腰。


    春杏站在二牛後麵,也強忍著心裏的慌張,對幾人福了一禮。


    男子拱手還了一禮,笑道:“哪裏!


    你二叔太客氣了,盤賬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客人的事才是大事。


    我們打開門做生意,就是迎接八方來客的,歡迎還開不及呢,哪有唐突一說呢!”


    雲昭笑道:“嗐,我二叔二嬸都是老實人,覺得打擾到旁人是很嚴重的事。


    越優秀的人越有包容心,好的生意人向來是不怕人打擾的,店鋪隻有不斷的被顧客光顧打擾,生意才能生生不息,欣欣向榮。”


    男子哈哈大笑:“有道理!”


    夥計上前邁了半步,笑道:“公子,這位是我們東家,輕易不往店裏來,這次您趕巧碰上了,也是一場緣分。


    這位是我們布莊的謝掌櫃,生意的事,您跟我們東家和掌櫃談就成。”


    “好的,麻煩小哥了!”


    小夥計對雲昭點了下頭,對東家和掌櫃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男子招呼大家入了座,自我介紹道:“我是李念,平日店裏的事都是小謝來管,我一般不會插手。


    剛剛聽夥計說,有位年輕的公子,手裏有幾百匹布的生意要談,我心裏好奇,就過來湊個熱鬧,另外再結識一下公子。


    你們談你們的就行,生意上的事小謝能做主。”


    謝掌櫃道:“聽夥計說,公子帶來了樣品,可否打開讓在下看看。”


    “當然!”雲昭接過二牛遞過來的包袱放在案上,打開後往兩人跟前兒推了推。


    “請看,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一種染料染出來的布,請兩位前輩給過過眼。”


    謝掌櫃把布展開了一截,遞到李念手裏,李念用手碾了碾,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肚,微微點了下頭,遞給了謝掌櫃。


    謝掌櫃用手碾著布道:“公子,我想驗驗布,這畢竟是事關幾百匹布的生意……”


    “可以,謝掌櫃隨便驗。”


    謝掌櫃把展開的布頭鋪在桌案上,小廝捧著一個托盤過來,謝掌櫃從托盤裏拿起一塊白布,在藍布上來回擦拭,擦了數下之後,拿起給一看,白布依然潔白。


    謝掌櫃扭頭看了一眼,小廝又遞上一塊打濕的白布,擦拭過後,白布依然很白,仔細看,才能發現白布上有些許微不可見的青色。


    謝掌櫃和李念對視了一眼,眼睛裏寫滿不可置信。


    李念道:“還沒來的及問,公子出身自哪個染坊世家啊!


    恕在下眼拙,竟沒認出來。”


    雲昭笑道:“我哪是什麽世家公子啊!


    我一來就給那個夥計小哥說過了,我不是什麽少爺公子,就是一鄉下小老百姓,琢磨出來這麽染布個法子,掙倆糊口錢罷了。


    沒有創新的傳承,隻是慢慢落後萎縮的枯藤老樹,我雖不是世家出身,染的布未必比世家染坊染的布差。


    謝掌櫃驗布脫落的隻是沒有漂洗掉的一點浮色,洗兩次就不脫色了。


    兩位請看我身上的衣服,就是用同樣的方法染的,已經洗了數十次了,一點都不褪色,甚至越洗色越鮮豔。


    並且我還在染膏裏加了藥材,謝掌櫃可以聞一下,布上有點淡淡的清香味兒。”


    李念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謝掌櫃果真拿起布聞了一下,對李念點了下頭。


    李念奇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往染料裏加湯藥的,這就是公子所說的創新吧!


    難道公子的布不褪色,是加了湯藥的緣故?”


    雲昭點頭:“除了不褪色外,還能使布更加經洗耐用,穿著更舒適,夏日還可以爽身利汗,有敗火、防蟲的功效。


    不是我誇口,我這個染布的法子染的布,無論是色澤還是其他,都能輕鬆碾壓其他家的布。


    李先生若是不信,可以剪下一段布,讓謝掌櫃和店裏賣的布做個比較。”


    李念擺手:“不必,我相信公子的話。


    我吃驚的是公子小小年紀,竟能做出如此如此令人驚豔的東西。


    公子的才華,比公子手中的布更讓人驚豔。”


    雲昭笑道:“先生過譽了,我不過是比別人花的心思多一點罷了。


    剛剛先生說,做生意的訣竅無非就是誠信倆字,我覺得,可以在誠心的基礎上,再多一點用心。


    做人做事亦是如此。


    誠於心,篤於行,立於信。


    隻有對認準的事足夠用心和熱愛,並未付之行動,相信自己,就會心誠則靈。


    我這次來城裏,是想找家長期合作夥伴。


    找合作夥伴和做一次生意不同,是合作雙方有共同的理念和共識才行。”


    李念頷首道:“公子說的是,合作夥伴和朋友之間或是夫妻關係是一樣的,理念相同就會越處越融洽,反之就會矛盾越來越多,最終失去信任,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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