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笑的前仰後合。


    翠花拉住雲沐的手拍了拍,笑著安慰道:“這有啥丟人的,鐵柱自小耳濡目染,自然做的比你熟練些,你隻是從前沒做過,掌握不好力度而已。


    我剛幹活時也鬧過不少笑話,後來熟練了,沒覺得比誰幹的差。


    有句俗語說,‘莊稼活不用學(xiao),人家咋著咱咋著。’莊稼活沒什麽技巧,我們沐沐這麽聰明,用不了幾次就熟練了。”


    雲沐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我覺得我幹多久也比不上鐵柱。”


    雲沐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兩條細細的胳膊,“姑姑,不信您看看,我就不是幹活的那塊料。”


    翠花抓住雲沐的手腕攥了攥,“腕子還不如鋤把粗,最近天也熱,讓你頂著毒日頭鋤地的確是有點難為人。


    小臉也不如以前白了,以後不想去就別去了。”


    雲沐得寸進尺地道:“姑姑,姐姐不是打算明年把地送給二叔嗎?


    幹脆今年就送二叔得了!


    我幹活不行,姐姐這樣的才女,更不該做些粗話。


    莊稼活幹一會兒就腰酸背痛的,曬的頭皮發燙,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淌,穀子葉還紮人,往穀地裏一鑽,又熱又癢的。


    我都受不了,別說姐姐一個女子了。


    而且種地又掙不了多少錢,還不如畫幾幅蠟畫掙的多呢!”


    雲沐剛來時,在翠花麵前一板一眼的,動不動就作揖行禮,半點也不敢放肆。


    雲昭和翠花幾次三番給他說,讓他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就行,可不知怎地,越讓小孩當成家,小孩越規矩。


    直到翠花擁抱了小孩幾次,小家夥像是一下開了竅,不但不再拘謹,還跟雲昭學會了撒嬌,而且在翠花跟前兒屢試不爽。


    隻要小孩抱著翠花的胳膊搖一搖,翠花一準答應。


    這不,一向對糧食很看重的翠花,立馬就動搖了,覺得沐沐說的有理,家裏又不是沒錢,何必讓孩子去受罪呢!


    翠花正想答應,就見雲昭一臉壞笑道:“不行,做事要有始有終,今年的莊稼一定得收下來,不然不就是半途而廢嗎?


    娘,這個毛病可慣不得!”


    翠花遲疑了一下道:“沐沐,你姐姐說的也有道理,做事該有始有終才對。


    現在苗長的馬上就照嚴地了,很快就不用鋤草了,頂多再找上一兩遍的事。”


    雲沐又黑又密的長眼睫毛低垂下來,嘴巴也委屈的往下抿了抿:“我是心疼姐姐,別家的女郎都跟朵嬌花似的嬌養著,走路都要人扶著,姐姐不領情,還打趣我。”


    雲昭笑眯眯地道:“你若真心疼姐姐,以後地裏的活我就不幹了,全權交給你負責,走路你扶著姐姐,成不成?”


    雲沐忽閃著一對大眼睛,一臉哀怨的看著雲昭。


    雲昭一個勁兒的傻樂。


    翠花無奈道:“昭昭,不許欺負弟弟!


    這一個月,沐沐多努力,多用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雲昭笑道:“娘,我心裏有數,可這事不能依他。


    您看出來沒?


    沐沐講起治國一套一套的,腦子也靈光,是個當官的料。


    這兩個月讓他幫著家裏幹點活,小孩子得清楚糧食是怎麽來的,以後當了官,才會體諒百姓的艱難,當個清正廉潔的好官。


    等入冬以後,就把他送到縣裏的學堂讀書去。”


    雲沐搖頭道:“姑姑,我不去學堂,我的初衷就是幫姐姐幹活,怎麽能反過來給姐姐添負擔呢?”


    翠花笑道:“沐沐,聽話,還是你姐說的有理,冬日家裏就沒活了,還是去讀書最為穩妥。


    男孩子還是得以學業為重,以後若能考取功名,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這可比掙錢重要多了。


    咱家現在有錢,供你讀書添不了什麽負擔。”


    雲沐一雙純淨的眸子注視著翠花:“姑姑,在我心裏,最重要的就是姐姐和姑姑。


    若是姐姐說的臘染刀可用,冬日也有做不完的活,我完全能勝任的。


    我現在的心願就是盡快多掙錢,讓姑姑和姐姐早點過上好日子。”


    雲昭不由分說道:“就這麽定了,有姐姐在,掙錢的事不用你一個小孩子操心,我一個人也能給娘買輛好馬車。


    我跟你姑姑冬天也去縣裏,你可以天天回家住,玩幾個月行,時間長了,你以前的學問就荒廢了。


    讓鐵柱跟你一起上學,你們倆做個伴,旁人也欺負不了你去。”


    雲沐一聽可以天天回家,心裏稍微舒服了些。


    翠花笑道:“你姐姐想的真周到,鐵柱連個名字也不會寫,以後記個賬也沒法記,這個真不成。


    沐沐,在學問方麵,你完全有兄長的體麵,再過三年五年的,鐵柱和二丫都未必能超過你。”


    雲昭笑道:“在這方麵,沐沐是絕對有兄長的威嚴。


    聽栓子說,前天你在地頭歇息時,差點打了鐵柱,是不是真的呀!


    跟姐姐說說!”


    雲沐害羞道:“姐姐~”


    翠花笑盈盈地看著雲沐:“沐沐這麽斯文的人,也會發脾氣呀!”


    “姑姑,是二叔讓我教他和招娣姐寫名字,鐵柱不好好學,非說他的名字筆劃太多,沒大丫二丫好寫,看能不能去幾筆。


    您說說,去幾筆還念字嗎?”


    翠花和雲昭一陣大笑。


    雲沐繼續道:“招娣姐也很氣人,我教她寫馬招娣,她非得學寫大丫倆字。


    大丫隻是個昵稱,能算是名字嗎?


    說她還不聽,她年長兩歲,我也不好說的太過分,就隨她去了。


    可鐵柱不行,他是弟弟,縱容他就是我當兄長的不是了。


    綠枝嬸看到了,把栓子也領了過去,也讓我教,說寫錯了隨便打罵,人家栓子就聽話,讓咋寫咋寫,完事還幫我鋤了半晌地。”


    雲昭笑道:“鐵柱也經常幫咱幹活呀,他也是好孩子,就是仗著你是他哥哥,跟你撒個嬌唄!”


    雲沐笑道:“鐵柱邊寫邊小聲嘟囔,嫌二叔給他起的名字不對,他說他是馬家的長子,該叫馬一或者馬大才對,既好寫,又好記。


    偏給他起了個費錢又費勁的名字!”


    雲昭大笑。


    翠花不解:“費錢從何說起呀?”


    雲昭笑道:“在地上寫沒事,若是以後寫在紙上,筆畫多了,不得費點墨汁嗎?”


    雲沐笑道:“鐵柱就這麽說的,他還說,他以後就這麽給他的孩子起名,不難為他的兒子們!”


    幾人大笑不止,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在院裏喊:“雲昭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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