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三女從回來之後就在大殿翹首以盼。


    在看到李承乾終於回來之後,馬上迎了上去。


    “殿下,您總算是回來了。”


    “殿下,您沒有受傷吧?”


    “殿下,以後您再也不要這樣去冒險了,好不好?”


    ……


    李承乾被三女包圍著,心中一陣感動。


    “放心吧,本宮心中有數,不過本宮答應你們,以後不再冒險就是了。”


    李承乾將三女帶回寢殿,又命人將浴桶打滿熱水。


    經曆過廝殺之後,李承乾的身上也濺上了不少血,讓皮膚十分的不舒服,眼下急需好好清洗一番。


    三女服侍李承乾更衣,伺候他沐浴之後,四人一同躺在了寢殿的床上。


    “殿下,抓到凶手了麽?”


    “究竟是誰如此大膽,竟然行刺您?”


    “殿下,奴家三姐妹回來後,後來又都發生了些什麽?”


    “殿下,您快講一講,奴家想聽。”


    對於三女,李承乾倒是沒有隱瞞。


    當聽到這幕後之人竟然是魏王李泰之後,三女無不變色。


    皇家中,爭奪皇位,早就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像李泰這樣的,派出刺客行凶,曆朝曆代也並不是沒有。


    隻不過他太瘋狂了,如今李二還正值壯年,他怎麽敢的?


    不怕李二的怒火?


    “殿下,您不會去魏王府邸找他報仇了吧?”


    “魏王不會輕易承認吧?”


    “沒有真憑實據,魏王死不承認,殿下您沒有衝動吧?”


    “殿下,若是魏王死不承認,您還是去找陛下主持公道吧!”


    李承乾擺擺手,說道:“那倒是不用麻煩了,我已經報仇了!”


    “報仇了?”


    “殿下,您不會將魏王殺了吧?”


    “殿下,您實在是太衝動了。”


    “就是,這陛下若是怪罪下來,這如何是好啊!”


    “殿下,要不您先去找陛下請罪?”


    “對,先去承認錯誤,這樣陛下即便想要怪罪,想必也會網開一麵的。”


    ……


    “放心,我還沒那麽傻。”


    “魏王還活著。”


    聽到魏王沒事兒,三女均是鬆了一口氣。


    李承乾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隻是廢了他的四肢而已。”


    廢人四肢?


    還而已?


    他們不可思議的看向李承乾。


    “這麽看著本宮做什麽?”


    見李承乾一臉認真,三女意識到他不是在說笑。


    魏王無論如何也是皇子,這李承乾雖為太子,可是隨意的廢掉魏王的四肢,這未免也太過狠辣了一些。


    “殿下,您真的不是在和奴婢開玩笑?”


    “殿下,您出手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就是,魏王殿下好歹也是皇子,而且曾經十分受寵,您如此對他,隻怕陛下那邊不大好說得過去啊。”


    “殿下,您太衝動了,手上沒有證據,就如此處置魏王,陛下會怪罪您的。”


    “殿下,這都什麽時候了,您怎麽還能笑的出來?”


    李承乾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我既然敢動手,就是篤定父皇不會拿我如何。”


    “再說了,我隻是廢他手腳而已,又沒取他性命,父皇知道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就不信,他會為了一個廢人,將我怎麽樣,無非就是大懲小戒罷了,不必理會。”


    三女隻覺得李承乾真是膽大包天,聽他這意思,是還想要李泰的性命?


    她們本想繼續勸說,可是看李承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最終又都是咽了回去。


    李承乾見三女不再說話,可是眼神中又充滿擔憂,於是又給三人吃了一記定心丸。


    “放心,本宮處置李泰的時候,杜如晦也去了,而且他是隨本宮一同進的宮,這麽長時間,想必他早就已經將情況都稟告陛下了。”


    “從禦書房到咱們東宮沒多遠,要是父皇想要降旨怪罪,這時候人早就過來了,可是現在都沒動靜,由此可以看出父皇的態度了。”


    這話終於讓三女徹底放心了。


    是啊,若是陛下有心怪罪,早就讓人過來召見太子了。


    這麽長時間沒動靜,豈不是說明陛下已經默許了?


    “原來如此,殿下您好壞哦,既然都知道陛下的態度,為何不要說,害得奴家白白為您擔心。”


    “就是,殿下是故意要看奴婢的笑話。”


    “殿下,奴家再也不要理你了。”


    李承乾眉毛一挑,說道:“好啊,竟然敢不理本宮,看本宮如何收拾你!”


    說罷,李承乾拿出一盒子計生用品,正欲翻身上馬,大戰三百回合,這時候宮人來報,說有陛下旨意。


    聽到這話,三女同時緊張的看向李承乾,神色中再次擔憂起來,


    剛剛還在慶幸李二沒有降旨,卻沒想到打臉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李承乾也是一愣,不過神色如常,不見絲毫慌張。


    說真的,他還真的挺好奇李二會如何處置他。


    難不成剝奪自己的太子之位,讓自己做個閑散王爺?


    聽起來就爽!


    “安啦,不就是一道旨意而已,怕什麽?”


    幾人一同穿好衣服,來到大殿接旨。


    “傳陛下旨意,命太子李承乾,抄錄《摩訶若波羅蜜多心經》百遍!”


    嗯?


    嗯嗯嗯?


    李承乾和三女四臉懵逼。


    這就是來自李二的懲罰?


    等宮人離開之後,三女這才不再強忍自己的歡喜。


    “太好了,殿下,看來陛下也是不忍心責怪你的。”


    “沒錯,陛下想必也是知道這次您乃是自保,隻是手段過激了一些,這樣做,也隻是想要磨一磨您的性子。”


    “殿下,您放心,奴家會幫您抄錄的。”


    “講真的,若是陛下一點懲治也沒有,奴婢倒是放不下心,現在好了,奴婢總算可以安心了。”


    李承乾卻是從來沒當做一回事,看向三女說道:“好了,抄錄不抄錄的先放一放,咱們還是繼續咱們的事兒。”


    東宮一夜,春月無邊……


    翌日。


    太子遇刺的消息傳遍長安城。


    眾人這才知道昨夜又是禁軍又是金吾衛的,為何會有那麽大的動作,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李承乾此時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聽聞他遇刺,所有百姓都紅了眼,集體遊行,要求嚴懲凶手。


    甚至更為激進的,已經自發組織排查隊伍,排查各自身邊的可疑人物。


    一眾文武朝臣,此時隻知道太子遇刺後極為震怒,然後便帶著東宮六衛百餘人前去報仇,至於去了誰的府邸,便是不知道了。


    今早他們打聽了許久,也沒打聽出來到底是誰的府邸遭了殃。


    杜如晦聽到周圍朝臣還在議論,開始閉目養神起來,昨晚的事情,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是李二已經下了封口令,他自然不會對外說,這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是魏王所為。


    魏征乃是太子黨頭號粉絲,在知道李承乾被人刺殺之後,極為氣憤,他已經放出狠話,若是知道是誰人指使刺客刺殺太子,他必須要狠狠彈劾。


    魏征的眼神在一眾朝臣身上遊走,似乎覺得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博陵崔氏崔百藥的身上。


    這博陵崔氏,以前就刺殺過自己,現在刺殺太子,很合理吧?


    崔百藥見魏征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後背一陣發涼,不敢與魏征對視。


    他心裏很慌,也很奇怪。


    不是,這不是我幹的,我這麽心虛幹嘛?


    魏征見他不敢直視自己的目光,覺得他更加可疑。


    崔百藥偷偷看了魏征一眼,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更加犀利了,隻能強笑一下,對著魏征尷尬點了點頭,然後向旁邊走去。


    笑?


    真是猖狂啊!


    簡直目無王法了。


    這分明是挑釁!


    點頭?


    好啊,不打自招了!


    這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向旁邊走去,這分明是想畏罪潛逃!


    笑著走到一邊,這莫非是嘲笑自己的無能?


    好你個博陵崔氏,我曹稱榪了個福。


    這口氣,魏征忍不了!


    魏征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向著崔百藥走過去。


    崔百藥走到一旁,可是那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卻始終如影隨形,讓他渾身不自在。


    奇怪,這究竟是怎麽了?


    怎麽感覺被人盯上了一樣。


    直到他回頭,看到魏征正冷著臉盯著自己。


    這……我上早八!


    “魏征,你跟著本官作甚?”


    魏征冷著臉:“你若是沒做虧心事,我跟著你,你怕什麽?”


    “你……哼,本官哪裏怕了,真是不知所謂,懶得與你多費口舌!”


    魏征:“無話可說了?”


    “魏征,你休要血口噴人!”


    魏征:“這是惱羞成怒了?”


    “你……你……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光明正大,何來惱羞成怒一說,太子刺殺一事,與我博陵崔氏無關,你休要在這裏捕風捉影。”


    魏征:“我什麽時候說過是和太子刺殺一事有關了,所以你這是不打自招了?”


    二人的爭吵很快引來其他朝臣的注意。


    感受到他們熾熱審視的目光,似乎還有許多人一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樣子,崔百藥的心都要哭死了。


    他甚至聽到了其他朝臣的竊竊私語。


    “似乎博陵崔氏的嫌疑的確很大。”


    “沒錯,他們博陵崔氏的官員被罷免多人,而且重修《氏族誌》排名又極為靠後,想必心中定有極大的怨氣。”


    “這次博陵崔氏可慘了,上次他們刺殺魏征,不了了之,這次竟然又猖狂的刺殺太子,博陵崔氏,完了。”


    崔百藥:不是,別搞啊,這次真不是我啊!


    “魏大人,我求你了,這次真與我博陵崔氏無關,你就別揪著我博陵崔氏不放了,好不好?”


    魏征冷笑:“你若是沒有小辮子,我揪的住麽?”


    崔百藥見來軟的不行,態度又強硬起來:“魏征,你休要血口噴人,當真以為我博陵崔氏好欺負?若是再往我博陵崔氏身上潑髒水,我博陵崔氏,與你不死不休!”


    魏征冷眼睥睨道:“諸位同僚,快看快看,他急了,想要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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