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打算計較的落雲舒看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女兒,她的鬥誌瞬間點燃。


    一個父親,怎會這般嫌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小小的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無非就是投錯胎,生在了盛家。


    哪怕是為了女兒,今日定然要賤人付出代價。


    “長公主送我的簪子,極其精貴,平日裏舍不得戴,嫁入盛府多年,也才戴過一次,是侯爺沒注意罷了。”


    “我也是好奇,平日裏我的陪嫁物件,均被鎖在了庫房,今日莫名其妙竟然出現在了一個陌生女人頭上。”


    “侯爺你可有解釋?”


    落雲舒死死的盯著盛千帆,你自己作死,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當年自己飛蛾撲火嫁入盛家,為表忠心,將自己放置嫁妝庫房的鑰匙做了三把。


    自己留了一把,給了老夫人和盛千和各自一把。


    “我娘家陪嫁的庫房鑰匙除了我,也隻有你和老太太能打開!”


    “我斷然不可能將那麽精貴的簪子,贈予一個與自己搶相公的外室。”


    “難道是盛家出了家賊?這俗話說得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舒兒到底哪裏做錯了,您和老夫人要這麽對我?侯爺今日若不給我一個滿意交代,這盛府啊我可不敢回去了!”


    “自己家裏出了賊人,如同給自己身邊埋了雷,我隻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落雲舒假裝受了委屈,眼神期期艾艾,整個人我見猶憐,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眼眸中淚花湧動,明明是一副極其委屈的模樣。


    “莫要胡鬧,盛家怎麽可能有家賊?不過是個相似的簪子而已,可能就是個同款,快別將此事鬧大,讓他人看了笑話,今日長公主家宴,可別給長公主和聶尚書難堪!”


    盛千帆此話說的沒有一絲底氣,是他將簪子偷出去,送給林歡歡為討她歡心罷了,可偏偏就巧了,戴個簪子而已,遇見正主了。


    “舒兒,成婚多年,我何時虧待過你?你若喜歡這支簪子,改日我到金鋪給你定做一支一模一樣的,你何必同我慪氣呢!”


    啊呸!


    人麵獸心。


    不要臉!


    拿著正室的嫁妝討外室歡心,不讓你付出代價我都對不起自己,落雲舒心中暗罵!


    長公主算是看了個明白,落雲舒曾經乃名動京城的高門貴女,她一向克己守禮,斷然不會當著這許多人的麵這麽鬧騰。


    這二人怕是並未有傳聞中那般恩愛,可能早就生了嫌隙。


    長公主接過簪子,狠狠朝著地上一摔,原本精致的簪子霎時變了形。


    “侯爺當真看清了這支簪子,不是本宮送舒兒的那支嗎?”


    相似的簪子多了去了,誰能確定這支就是落雲舒的?盛千帆很篤定,隻要他死咬住牙不承認,誰也奈何他不得。


    披頭散發毫無剛才那般跋扈的林歡歡開口道:


    “這支簪子我戴了也有些時日,它本就是一支平平無奇的首飾,隻不過是略比其它簪子精致些罷了,簪子上未有任何標記,你們憑什麽說它是你們的,憑什麽說我是賊?”


    “啪”清脆的巴掌聲將圍觀的人一驚,陳夫人狠狠扇了林歡歡一巴掌。


    “你個賤蹄子,怎敢這樣同公主殿下說話,如此大不敬當心誅你九族。”


    陳夫人怒氣衝衝,這巴掌太用力了,扇的她手疼。


    這一巴掌簡直將盛千帆心疼壞了,陳夫人乃世家貴族,縱然他快要氣炸了,他也萬萬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林歡歡倔強的不肯低頭,臉頰高高腫起,五個巴掌印格外猩紅。


    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陳夫人……打的好……’


    ‘打的好……打洗她……打洗她……’


    ‘喜帆陳夫人……盼盼洗帆……陳夫人,陳夫人配享太廟……’


    陪……享……太……廟……


    落雲舒吐槽自己的女兒,配享太廟虧你想的出來。


    落盼盼的小胖手,拍的啪啪啪作響,尚未滿月的她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笑聲格外悅耳動聽。


    陳夫人朝著落盼盼努努嘴後道:


    “瞧瞧!一個奶娃娃都看不過眼了,你年紀輕輕的做什麽不好?非要給高門大戶當外室!”


    “你既然能入得了公主府,定然是京都哪家富貴人家的外室錯不了,想必你那姘頭也在這裏,依我看啊!你那個姘頭也是個沒有擔當的龜縮之人,你都受了這般委屈,他還不肯站出來給你撐腰,要我說你這挑男人的眼光實在不咋的!”


    陳夫人對著林歡歡狠萃一口,看一眼遠處的盛千帆後,滿眼都是鄙夷。


    林歡歡的貼身婢女,抱著盛桑寧,盛桑寧滿目怒火死死瞪著陳夫人,快要將她燃燒!


    今日,她的娘親受了莫大的委屈,可她那好爹,卻龜縮著不敢承認。


    外室子女啊!始終在人前抬不起頭,她和哥哥明明比家中的嫡子女,優秀太多!


    今日受此折辱?她不甘!她不甘啊!


    隻因他們是從不同娘胎裏出來的?


    她剛出生時,爹爹承諾將他們母子幾人接回盛府,成為正大光明的侯府嫡子女!


    答應過的事情,卻沒有做到,不成器的東西。


    他一日日哄著母親,母親幹巴巴等著,整日裏像個望夫石一樣盼著。


    有朝一日她會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回盛府,到時將落雲舒踩在腳下!


    連同她那不成器的孩子們!


    “這孩子!瞪著我做什麽?明明是個奶娃娃!怎會有這般恨毒的眼神?”


    陳夫人被盛桑寧瞪的後背發涼,她看一眼落盼盼,隻見她眼眸滴溜溜的轉,眼神純淨可愛。


    “這正室生的孩子,可愛的不得了,這外室心術不正,生的孩子也是一樣的!到底是上不得台麵。”


    “不許說我的女兒!”


    林歡歡氣急了!說她可以但是說不得她的孩子。


    陳夫人置若罔聞,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冷哼一聲,並未接話。


    幾句話說的盛千帆臉色青紅交加,衣袖中的拳頭暗自握緊。


    周遭看熱鬧的人,紛紛捂嘴偷笑,他們已經許久沒看過如此抓奸名場麵。


    好像盛侯爺和此女子,當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長公主這才道:


    “我說簪子是我送給舒兒的成婚賀禮,今日就讓你死心,哪怕送去官府也讓你心服口服。”


    長公主接過簪子,用力摔到地上,精致的簪子霎時變形。


    小桃眼疾手快的拾起簪子,遞給長公主。


    這支簪子沒有人比小桃更熟悉了。


    長公主舉起簪子,簪子內刻著幾個大字:百年好合!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紛紛交頭接耳。


    “你可看清了上麵的字,你既說簪子是你的,可你並不知簪子上有字。”


    林歡歡如遭雷擊,直接愣在原地,是她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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