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蒼出了中土酒樓,漫不經心的尾隨公羽帆,卻在一條小巷子的入口處,被一位跛腳的邋遢乞丐攔住了去路。


    這個乞丐渾身發臭,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卻用無比激動的眸光盯著蒂蒼,上下打量。


    “額,是你……你是趙家公子?你沒死。”


    他若沒看見蒂蒼的影子,簡直懷疑自己見鬼了。


    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


    “嗯?”


    蒂蒼皺眉,


    他狐疑的說道:“你說什麽趙家公子,你認錯人了?”


    “嗬嗬,不可能會認錯的,你就是趙家公子,你就是公羽家尋找的趙家餘孽,嗬嗬這個我不可能認錯的。”


    跛腳乞丐見蒂蒼眸光不善的投向他,


    他連忙道:“趙家公子,你不要著急,我不會對你不利的,恰恰相反,你若要報仇我還會幫助你對付公羽家。”


    乞丐的眸光中閃過一抹究極的仇恨寒光,


    他與公羽家也有大仇。


    蒂蒼突然冷笑道:“哦?你是想借我的手報仇嗎?”


    “嘿嘿,趙家公子,話可不能這樣說,你與公羽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我與公羽家同樣有著切齒之恨,我苟延殘喘的活到今日,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複仇的契機,所以,當我看見你之後,我便知道我複仇的機會來了。”


    乞丐站在巷子口的陰影之內森寒道。


    想必誰也料想不到,


    這個肢體殘缺,


    已經被公羽家踩入塵埃的乞丐,


    還有一顆覆滅公羽家的雄心。


    複仇,不僅需要武力。


    還要腦子。


    乞丐武功不行,隻能向外借力,借刀殺人。


    他的身體雖然殘缺,但他的腦子還是可以的。


    隻有腦子不行的人才會認為,筋脈丹田被廢的人是廢物,這種一刀切的霸道執法理念與認知,不是弱智絕對幹不出來。


    “我知道趙公子要入侵公羽家,所以必須將公羽家主與那些家族護衛引出來,而能將他們引出來的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公羽家的大小姐,公羽帆。所以趙家公子尾隨公羽帆,是想對公羽帆下手對吧。”


    乞丐眯眼看向蒂蒼,他極為的自信,直接點出蒂蒼的想法。


    “哈,有趣,你說你複仇的機會來了,你打算怎樣複仇?你難道隱藏了修為不成?”


    蒂蒼踏步走入陰暗的巷子,或許對公羽帆下手之前,得先把這個自以為是的臭乞丐弄死。


    乞丐似乎察覺到了蒂蒼的不善心思。


    但乞丐根本不懼,


    他鎮定道:“趙家公子,要在大街上對公羽帆下手可不容易,因為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公羽帆是去拜訪哀家、杜家等其餘三大豪門的。


    而我的價值,便是能協助趙公子無聲無息的擒獲公羽帆,並且為你將公羽家主及其家族護衛都引出來,進而給趙公子創造入侵公羽家的機會。”


    乞丐信誓旦旦的說出他的價值與想法。


    蒂蒼眸光一眯,微笑道:“哦?若你真的有此價值,我倒是不介意讓你利用一下,哪怕你想得到公羽帆我也能成全你。”


    乞丐微微意動,但還是忍下了睡美人的心思。


    這不現實,這一定是趙公子的陷阱。


    他緊了緊袖子內的拳頭,鄭重道:“在下與趙公子談不上利用,隻是彼此合作各取所需而已,若趙家公子信得過我,我必然協助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擒獲公羽帆,並且還能讓趙公子探知公羽帆為何要去拜訪哀家等家主的原因。”


    “怎麽讓我信你?”


    蒂蒼凝視著乞丐,他根本不確定乞丐的話是真是假。


    因為乞丐完全可以指鹿為馬的說他就是趙家公子,然後引來四大家族圍攻他,乞丐便可從中獲利。


    況且蒂蒼也根本不知誰是趙家公子。


    趙氏孤兒,與我蒂蒼何幹?


    因為沒關係,所以他才不想理會趙公子的事。


    蒂蒼的死亡凝視,讓乞丐臉頰上的肉微微繃緊,一滴汗水從其額頭滑落下來,他內心是很緊張的,因為蒂蒼微微釋放出的威壓就讓乞丐明白眼前之人的不凡。


    “公子若不信我,殺我便是,死前我隻恨不能報仇。”


    “哈,帶路吧,我信你這一次。”


    蒂蒼收回凝視的目光,瞅向荒蕪小巷的盡頭。


    “啊?好好,我就知道趙公子會同意的,公子放心,對你,我絕對沒有惡意。”


    “若利益一致,諒你也沒理由出賣我,畢竟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複仇之劍了。”


    “當然當然,公子且跟我來,公羽帆去哀家,我們抄近路過去。”


    公羽帆離開哀家府邸,又去了杜家、李家。


    他們談話的內容大同小異,眾人紛紛表示一定要殺了那個令人寢食難安的趙家餘孽。


    隻是當公羽帆誌得意滿要往回趕、路過南街的一條老舊巷子前的時候,一個麻袋突然憑空罩了下來。


    此地偏僻得很。


    公羽帆嘴角一翹,冷笑道:“鬼祟的垃圾,跟了我一路,終於將你引出來了,你以為偷偷摸摸的跟在本小姐的身後半天,本小姐不知道嗎?”


    “本小姐避開人群,故意來到這荒涼的巷子口,就是給你們創造機會,讓你們跳出來,從而將你們這三個惡心的乞丐滅了,哈哈,本小姐就是女主。”


    公羽帆白皙的小手一揮,一掌狠辣的拍向身後之人。


    她心情正不好,需要個出氣包,這三個猥瑣的跟著她半天的乞丐就是最好的出氣筒。


    垃圾而已,殺了就殺了。


    又不是沒殺過。


    就如殺死流浪貓一樣,誰在乎?動物保護邪會嗎?別天真了,不給錢,沒賺頭,他們才不出來蹚渾水。


    公羽帆極為自信,即便她修為倒退,但她的掌威也不是這些乞丐能應付得了的。


    “都去死吧!”


    公羽帆眸光深處閃過一抹快意。


    不用想,也知道,


    她的玉掌落下後,


    巷子內那三個打算綁架她的乞丐必然橫死當場。


    然而,


    “嗬,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隻是你太自信了,你狠辣,總有人比你更狠。”


    一道殘影撲來,後發先至,鑽了空子。


    轟鳴一掌悍然擊中公羽帆的胸口,隻是為了要留公羽帆一條性命,那掌風凝而不發,瞬間震傷公羽帆的五髒六腑。


    繼而蒂蒼勾手一扣,轟擊在公羽帆的小腹,破了她的丹田氣海,這丹田可是武者內丹,一旦被破壞,公羽帆的一身修為瞬間就廢掉了。


    這突來的狠辣一擊,不但廢了公羽帆,她的一身衣服裙子也在淩厲的掌風中破碎,春光無限。


    “噗!”


    公羽帆仰天噴血,驚恐的雙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最後卻無力倒下。


    一個修者丹田氣海被破,落入仇人手中,基本上算是完蛋了。


    “哐當!”


    另一條巷子裏,散發著枯葉的腐敗氣息,蒂蒼放下畚箕與掃把,將身上的環衛衣服脫下來。


    而在他的腳邊躺著一個光膀子的環衛工,


    蒂蒼丟下一個金元寶,將其拍醒便提著畚箕離開了。


    環衛工醒來剛想破口大罵,卻被金元寶亮瞎了狗眼,趕忙捂著嘴巴,生怕叫聲引來強盜。


    他緊緊地攥著金元寶,兩隻鬥雞眼還做賊心虛的四下裏查看一番,發現沒人他才用黃斑牙去磕金元寶。


    “哎呦,是真的金元寶,菩薩顯靈、祖墳冒青煙了嗎?有這金元寶,大爺我還當什麽環衛工啊!”


    環衛工喜極而泣,他之前是被蒂蒼打暈的,而這餿主意就是那個乞丐出的,那個乞丐讓蒂蒼打扮成掃大街的環衛工監聽一切。


    “趙家餘孽?”


    “哀家、杜家、李家、公羽家,你們到底幹了什麽壞事?竟然要聯合滅了小趙家?”


    “而且將我當成趙氏孤兒,現在還要殺我?真是豈有此理,老實人好欺負是吧?”


    蒂蒼假扮環衛工跟著公羽帆拜訪了三家,談話內容大同小異,都相約在公羽家集合。


    不過看三家的反應,沒有到晚上是不會齊聚公羽家的。


    三家的家主都是臨近叩仙門的高手,如果全到公羽家還真有點兒棘手。


    但是現在不同。


    此時公羽家內隻有一個強者坐鎮,那就是公羽家的家主,是位臨近叩仙門的高手。


    隻要把這家主弄出來,蒂蒼就可單刀直入了。


    中土酒樓對麵的民房內,偷偷潛入的蒂蒼站在窗口。


    他的手中提著大畚箕,拉開遮擋的破布條,登時露出一個全脫毛的白斬雞。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公羽帆。


    公羽帆的蛇蠍心腸蒂蒼算是見識了,所以對於這樣的女人他絲毫不手軟。


    為了將公羽家的供奉以及護衛引出來一部分,


    也隻能讓他們的大小姐出一回風頭,屆時指不定公羽家的家主都要出來觀摩,如此一來,他可輕易救人逃走。


    蒂蒼的嘴角彎起一抹邪笑:“大美女,希望你有點用處,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蒂蒼身後站著兩個乞丐,其中一個是跛腳乞丐。


    另外一個叫花子是跛腳乞丐的朋友,之前便是他們和蒂蒼在巷子口偷襲公羽帆的。


    “沒問題,大俠,你可以走了,兩刻鍾後保證將人從這丟下去,若此事辦砸了,大俠大可殺了我們。”


    叫花子眼神火熱的盯著公羽帆的白皙。


    其實他們倆乞丐的嘴中都流著口水。


    這樣的美女他們一輩子也沒有機會接觸的,如今老天開眼了,竟然冒出一個膽敢綁架公羽帆的牛人。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的公羽帆丹田被廢了,這就是一頭脫光毛隨時待宰的……


    此時叫花子恨不得蒂蒼趕緊離去。


    “很好,你們知道我手段,此事若辦砸了,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蒂蒼再次威懾道。


    “是是!”


    叫花子連忙送走蒂蒼,剛回頭,就想去辱。


    “嘿嘿,公羽帆,你的報應來了,讓漂爺我好好酸一把吧!”


    他去求知,在黑暗的末日抓著大石頭過河,正思如泉湧的趕稿準備寫一份閱後感呢!


    卻不料,跛腳乞丐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狠辣的抹向叫花子的脖子。


    “你……”


    叫花子可真死不瞑目。


    跛腳乞丐丟掉手中染血刀子嘿嘿的瘋笑起來。


    “對不住了我的老朋友,如此美女隻能我一人獨享,兩刻鍾實在太短暫了,豈能兩人分。”


    “嘿嘿,大美人,大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我這條腿,就是你叫人給打斷的,當年你們馬車橫衝直撞,我不就正好在街上攔住了你的馬車,不讓你踐踏那個無辜的嬰孩為禍鄉裏嗎?我明明如此好心好意的幫你,卻不料,你竟然如此的惡毒凶狠,你讓人廢了我的雙腿,害得我連未婚妻都離我而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們嗎?”


    “但恨你們又有什麽用?我知道我根本報複不了你們。”


    “嘿嘿,所以我在等啊,等啊等,真是老天有眼啊,你今日終究還是落入我的手中了,嘿嘿。”


    瘸腿乞丐拖出公羽帆,將其手腳與死去的叫花子的手腳相背對的綁起來。


    他讓公羽帆躺在叫花子的背上,於是他的雙手顫抖的去欣賞原本一輩子隻能仰望的大美人。


    於是他的呼吸逐漸變肽。


    於是他的黑臉也跟著病態的燃燒了起來。


    嗷嗷!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幽會的戀人路遇一頭凶狠的餓狼,高大威猛的男人戰死,餓狼撲上去,啃咬著他們的靈魂,摧殘著他們的身體,將一切陰暗的仇恨發泄在她們生命裏!


    被痛醒的人看了獸行,又絕望的暈死過去。


    她不知自己被這惡心的乞丐魏武帝了幾次未央宮。


    殘陽如血,有寒鴉歸林!


    “你說什麽?帆兒在中土酒樓前的街道上怎麽了?你說清楚?”


    公羽家內傳來公羽家主的暴怒聲。


    公羽帆出事,這是天大的事情。


    旋即公羽家主領著家族內的七成供奉護衛蜂擁出門,衝向事發地點。


    公羽家與中土酒樓隔了兩條街,看著近,但是彎彎繞繞的,這來去路程可不近。


    同一時間,蒂蒼翻牆進入公羽家的後院。


    此時公羽家之人紛紛雲集前院,人人臉色難看。


    他們府內高高在上的女神,那個守身如玉的公主,不但與一個乞丐白躺在大街上被人圍觀,而且很顯然,她還被人肆意糟蹋了。


    這一定不是真的。


    蒂蒼有些無語,那兩個乞丐竟然糟蹋了公羽帆?這點時間夠幹嘛呢?唾棄她嗎?


    但是此時蒂蒼也沒有多想,他隻想將青靈的親人救出來,至於那個惡毒女人的死活他才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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