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些了沒有?”


    裴氏果然如書中所說月初受了風寒就一病不起,杜武專門跑到縣城請郎中。


    藥吃了不少,不但不見好轉,咳嗽越來越厲害。


    周誠除了糧食蔬菜水果,買的最多的就是藥。


    同樣的品牌、劑量的藥,藥店賣三四十一盒,網上商城不到半價,甚至還有很多大廠生產的消炎藥才兩三塊一盒。


    跟白送沒什麽區別。


    隻要不限購的藥品,周誠就可勁兒的買。


    光買各種抗生素就在網上買了將近一百萬。


    除了自己剛穿越過來吃了幾粒,以及給蘇櫻喂了幾粒,裴氏是第三個服用的人。


    每天傍晚杜武回家,他就給杜武三顆阿莫西林。


    膠囊的外殼扔了,藥粉放在小瓷瓶裏,分三次服用。


    騙杜武這是他遊方之人手中買得到的藥,自己服用過,沒有壞處。


    蘇櫻也吃了這個藥傷口才好的快。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如果還是沒有好轉,要麽是杜武沒給裴氏服用,要麽就是不對症,得換種藥試試。


    看杜武舒展開的眉心,應該效果還不錯。


    杜武笑容輕鬆:“好多了,你嫂子昨夜就沒咳,進食也比往日更多,我正要跟你說這事,二弟,多謝你了。”


    周誠給他藥他心裏是打鼓的,畢竟周誠不是郎中,這藥也是周誠從遊方之人手中買來。


    他哪敢隨便給媳婦服用,第一天的藥是他自己吃了,沒有任何不適,第二天才給媳婦服用。


    沒想到這藥效果這麽好,服藥第二天就沒那麽咳了,連服三天效果是立竿見影。


    往年他媳婦一到這個時候就容易生病,一旦病了少說要咳嗽兩三個月才能好。


    身體一年比一年孱弱,令他揪心不已。


    這一次隻吃了三天周誠給的藥就不咳了,著實讓他驚喜萬分。


    對周誠越發感激。


    “自家兄弟不用客氣,這藥能治病,但不能多吃,再讓嫂子吃三天鞏固一下就可以停藥。”


    “誒誒誒,好。”


    如今周誠說什麽他都信。


    糧食都種下去了,施肥除草都得跟上。


    家裏的活兒有淩喜娘姐妹,陳芸娘幾人早早就去地裏幹活兒。


    杜武眯眼看著遠處割野菜的蘇櫻,頓了頓說道:“二弟,蘇櫻你有什麽打算?”


    蘇櫻身體好了,主動承擔起喂雞鴨鵝的活兒。


    雞鴨鵝目前都是圈養,用野菜切碎拌著糠喂。


    家禽數量雖多,現在還沒拳頭大,一個個毛茸茸的,吃的不多,還有淩媛娘姐妹幫忙,倒也累不著蘇櫻。


    “她願意留下我自然不會趕她走,我這兒總比石子溝強,不過,就怕官差知道她還活著找過來。”


    多養一個人多一雙碗筷的事。


    蘇櫻幫他喂家禽,提供食宿不開工資,相當於多了個免費幹活兒的人,賺的還是他。


    況且那姑娘雖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性情溫和,知書達理,妞妞很喜歡她。


    杜武頷首:“這點你放心,蘇櫻在官府那兒已經是死人,不會有人尋過來。”


    周誠想杜武多少是知道些什麽,杜武不說他也就不問。


    “那就好,她一直待在我家都行,什麽時候想走了我也不攔著。”


    杜武跟周誠聊了會就去工地上幹活兒。


    淩媛娘姐妹去溪邊洗衣服,蘇櫻帶著妞妞割野菜青草。


    偶爾眺望一眼石子溝的方向。


    祖父直言進諫被皇帝以大不敬之罪無門斬首,三族流放三千裏。


    父親母親都死於流放之路,她和弟弟苦苦支撐。


    弟弟被受到牽連的族親陷害,她為了保護弟弟挨打,結果弟弟還是死了。


    蘇家嫡係就隻剩她一人。


    她以為自己也是死路一條,沒想到她命好,被周大哥救了。


    皇帝昏庸無道,可以把奸臣貪官捧的很高,也能眼也不眨的將一心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考慮的祖父斬首。


    她一個弱女子活下去都很難,根本沒辦法為祖父伸冤。


    遠離是非之地,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種地養牲畜,安居一隅,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她隻擔心周誠會讓她離開。


    畢竟她是罪臣之後,很容易為周誠一家帶來麻煩。


    蘇櫻神色黯然,惴惴不安。


    妞妞拉拉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姐姐。”


    蘇櫻笑著應了聲,背起背簍,牽起妞妞的手:“背簍滿了,我們先回去吧。”


    陳滿倉和陳豐收兄弟拎著兩隻雞,背著五十個雞蛋,到村口不知道周誠家往哪邊走。


    陳滿倉問在地裏薅草洪家旺。


    “大哥,周誠家怎麽走?”


    洪家旺瞧著陳滿倉有些麵善,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


    “你們找大郎有什麽事?”


    “哦,我們是芸娘的兄長,大郎是我們妹夫。”


    “原來是陳家兄弟,我說眼熟呢。”洪家旺指著左手邊的路:“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到大郎家。”


    “多謝。”


    兩人拱手道謝。


    兄弟倆一路瞧著地裏的莊稼,暗暗讚歎莊稼長勢好。


    劁過的豬要二十四小時後才能喂食。


    周誠觀察了一會兒小豬,戴上草帽,扛起鋤頭去地裏幹活兒。


    才做了一個多的月農民,他已經曬黑了幾個度。


    陳芸娘、李芙蕖和淩媛娘捂了一個冬天才捂白的皮膚也黑了不少。


    值得安慰的是,天生麗質的楚黛,白淨的皮膚怎麽曬都曬不黑。


    周誠瞧見兩個漢子往自家這邊來,定睛一看居然是他兩個舅哥。


    連忙迎上去,揚聲喊:“大哥二哥,芸娘,大哥二哥來了。”


    初二回娘家,陳母等人的做法大概是讓陳芸娘感到心涼,這陣子隻字未提娘家人。


    最近實在太忙,他累到吃了晚飯洗洗倒頭就睡,連媳婦都顧不上抱,哪裏還有工夫想其他。


    導致直接忘了陳芸娘的娘家人。


    陳芸娘聽到周誠的話,抬頭望去果然是她大哥二哥。


    淩媛娘道:“大姐,你快去吧。”


    陳芸娘和李芙蕖都有爹娘和兄弟,這讓淩媛娘和楚黛羨慕不已。


    “誒誒,你們把這一塊地的肥料上了就回去吧。”


    “好。”


    陳滿倉兄弟得知這一整片的地全都是周誠的,差點驚掉了下巴。


    周誠笑道:“多虧了周邊幾個村子的叔伯兄弟幫忙,單靠我們幾人現在也不可能種完。


    大哥二哥家裏的莊稼都種完了吧?”


    雖說新農具沒給兩位舅哥用,周誠一點也不心虛。


    四個嶽家,陳家他幫的最多。


    陳滿倉兄弟若覺得他沒把新農具給他們用而心生不滿。


    那以後也就不用多來往。


    陳豐收笑道:“種完了,家裏添了幾口人,過幾個月又要添人進口,怕糧食不夠吃,我和大哥開了幾畝荒地出來。


    整順了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看樣子是用不著了。


    聞言周誠在心裏點了點頭,還算有良心。


    陳芸娘端著茶水進來,聽到陳豐收的話,問道:“嫂子們有了身孕?”


    “嗯,兩個都懷上了,娘說看肚子的形狀是男娃。”陳豐收眉開眼笑。


    陶氏生了三個閨女肚子就再沒動靜,村裏人都暗地裏笑話他是絕戶。


    陶氏嫁給他侍奉公婆,家裏家外一把抓,又給他生了三個閨女。


    休妻再娶他不願意。


    但他又想要兒子,恰逢官府送媳婦,不花一個銅板一斤糧食就能領兩個媳婦回家。


    既不用休妻,還有人給他生兒子。


    有了男娃就沒人笑話他,他和陶氏老了有所依靠,閨女嫁人了也有娘家兄弟做靠山。


    這對他和陶氏來說都是好事。


    “太好了。”陳芸娘為陳豐收感到高興,又問陳滿倉:“大哥呢,跟大嫂和好了嗎?”


    陳滿倉笑著點頭:“殷氏懂事了,對爹娘比以往好上許多,李氏和張氏有了身孕她沒刁難,休妻的事就算了。


    前些天她身子不爽利,郎中一把脈,她也有了。


    目前她跟李氏張氏相處的還算融洽。”


    畢竟有兩兒一女,殷氏能改一改脾氣,陳滿倉就願意跟她過一輩子。


    周誠:“......”


    酸溜溜的想,生那麽多,養的起嗎?


    “那就好。”


    陳芸娘偷偷覷眼周誠,看他麵色如常的喝茶,心裏稍稍定了定。


    郎中說她難以受孕,調理了一個月再看還是如此,貓冬幾個月吃的好睡的好,月事依然沒來。


    她也就歇了這個心思,就盼著淩媛娘、李芙蕖和楚黛三人能早點為周誠開枝散葉。


    奈何,直到現在誰都沒有傳出任何好消息。


    每年貓冬,第二年村裏就會多出一些新生命,今年尤其多。


    據她所知,過幾個月村裏至少能增加六七十個娃兒。


    不僅僅是大營子溝,周邊的村子都一樣。


    唯有她家沒有任何動靜。


    她不能生,淩媛娘三人總不會全都不能生吧。


    陳芸娘甚至懷疑過周誠是精怪的原因,才不能讓女子受孕。


    周誠抿著茶水,麵帶笑容,內心滄桑。


    這個世界對他既友好又不大友好。


    男丁如此重要的世界,他竟然沒兒子。


    哎.......


    女子沒有繼承權,隻有嫁妝。


    他賺再多的錢,除了給妞妞一部分做嫁妝,其他的都將歸官府或者宗親所有。


    他當然想全都給妞妞,但世道如此,根本不可能。


    周誠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為他人做嫁衣,除非自願。


    周家宗親,除了周童生一家,其他人可都去他的吧。


    朝廷腐朽,官員腐敗,從上到下草菅人命,他一個銅板都不願意給。


    還有,相信不久的將來,村民們都會傳他周誠不會生。


    他該死的自尊心......


    無處安放。


    陳滿倉兄弟知道自己妹妹不能再生,也就沒再提起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今年種的莊稼。


    周誠道:“大哥二哥不如在家裏住幾天,正好我研究出一些肥地的方法,以及便捷的農具。”


    施肥是個累活兒,兩個舅哥來了正好給他幹幾天活兒。


    陳滿倉兄弟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連連點頭。


    晚上陳芸娘躺在周誠的懷裏,問道:“開荒的田地頭三年不交田賦,咱家這麽多地,糧食收上來吃十年也吃不完。


    相公,不如再娶兩位妹妹回來,也能幫我們幹活。”


    陳芸娘思來想去,覺得極有可能淩媛娘三人跟她差不多情況。


    反正她是不信她無所不能的相公不能生。


    得再試試她才會死心。


    四個媳婦,陳芸娘跟周誠最有默契。


    陳芸娘說的委婉,周誠也能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有些話對別人說不出口,對陳芸娘他卻可以暢所欲言。


    “算了,估摸著是我不能生,再娶兩個回來,豈不是越發讓村裏人笑話我。”


    陳芸娘聽他這話心裏就不好受,她可以忍受自己不能生,也不在乎別人說她。


    但不能忍受相公自己,或者別人說相公不能生。


    “相公別這麽說,或許是三位妹妹的原因呢。”


    周誠摟緊了懷裏的人。


    “以後再說吧,我跟你說的夢你還記得吧,不管真假,多屯糧總沒錯。


    這兩年我們要做的就是廣積糧,別的都可以放一放。”


    陳芸娘見勸不動他隻能作罷,點點頭說:“我記得。”


    三年旱災,想想就讓人心焦。


    周誠輕輕拍著她的背:“累了一天了,別想了,睡吧。”


    翌日是個大晴天。


    進入夏天日頭越來越毒辣。


    頂著烈日幹活兒的滋味不好受,又熱又累, 汗水掉進眼睛裏疼得睜不開眼。


    這時候幹活就要避開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免得中暑。


    天麻麻亮就在地裏折騰,幹幾個小時,到晌午日頭大了就回家吃早飯,歇息到未時末又開始幹活兒,天不黑不回家。


    陳滿倉兄弟在周誠家住了五天,幫他把地裏的莊稼全都施了一遍肥。


    這期間周誠教了他們很多科學種地的方法,兄弟倆學的很認真。


    走的時候周誠送了兩個秧馬和十五斤紅薯。


    這些紅薯是貓冬時種屋裏架子上的紅薯,不知道是不是水質更好沒有汙染的原因,紅薯更香甜軟糯。


    比原來世界的紅薯更美味,個頭也更大。


    紅薯現在育苗還趕得及種夏紅薯。


    三四畝地的紅薯,種的好能收獲一萬多斤紅薯,曬幹了足以養活陳家一大家子人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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