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管家離開。


    我從窗戶往外看,見到其餘三個下人也緊隨其後。


    現在天全黑下來,已是夜裏十點多。


    所有白紙燈籠全都亮起來,甚至往遠處的大門那看,我竟然看到紙燈籠飄在空中。


    搖鈴的聲音一直有,斷斷續續,很清脆。


    我道:“洛鳳苔,咱們去外麵偷偷看吧,在這我看不清楚。”


    “好~”


    他也有此意。


    現在我覺得我們倆幹什麽都是很舒服的,不用過多解釋,對方也理解。


    這就是電視上說的心有靈犀吧?


    而蘇離也出了來,見到我,說:“邱小姐,一會兒你拿了喜糖,把你拿份兒也給我,沈宴現在嚴重低血糖,起不來,一起來就頭暈想吐。”


    這兩天我也天天關注沈宴的身體。


    從他跟我吵完之後,他就不理我了。


    我過去親自看他,他就蒙上被子,背過身去,完全不看我,也不跟我說話。


    並且他的嗅覺沒了,這還是蘇離告訴我的。


    但我依然感覺不到沈宴要死。


    甚至我有一種預感,不久的將來,沈宴就完全好轉。


    想到這些,我點點頭,“放心,我會多拿些糖的,讓他也要好好吃飯,謝謝。”


    蘇離聽完我的話,沒有立即回屋,而是倚靠著門口,從口袋拿出一包煙,叼了一根抽起來。


    他見我看他,還不走,說:“我怕嗆到沈宴,他鼻子聞不見,但嘴巴氣管什麽的,都容易被影響,所以抽完我再進去。”


    哎……這個蘇離,外冷內熱。


    要不是沈宴的替代者,就好了。


    我和洛鳳苔來到大門口的旁邊一處小雜貨房裏。


    這次,扒著窗戶我看得清楚。


    白色的地毯真的飄飄晃晃,直通入空中。


    連這古宅建築上掛著的白花都飛舞起來。


    這時候一個老頭,頭發和胡子都花白,單手拄著拐杖,特別威嚴地走過來。


    周管家和其餘三個下人,分散到兩邊,一邊兩個。


    這個時候,關著所謂新娘的房子,變為白紙轎子,而在白地毯的空中盡頭,開始出現一輛拴著搖鈴的紙馬車。


    我小聲嘀咕,“我這次算是開了眼,真是從天而降啊。”


    “我也是第一次見,神明坐白色紙糊的馬車,但他確實是真神,那股子靈氣,我感覺得出來,這搞不好是登上神位之後,才開始做不符其位之事。”


    隨著紙馬車越來越近,周圍還跟著四個童子,但這四個童子可不是紙人做的。


    一個個除了臉色蒼白外,沒有任何問題,容貌俊美,身板挺得筆直。


    有影子不說,還手拿燈籠,全身上下透著一股仙氣,就像畫兒裏走出來那般。


    家主老頭高聲道:“恭迎上神!”


    他說完,就跪下,雙手朝上,以臉貼地,緊緊的,完全不敢抬頭。


    兩旁的下人,與家主老頭做同樣的姿勢。


    紙馬車停下,一位仙童為上神開門。


    很快,從馬車上下來一全身白衣,道骨仙風,衣袂翻動的男子。


    他手拿白玉扇,滿意地吸了口氣。


    “是年輕女子的氣味,今年你們依然遵守約定。”


    家主老頭跪著挪蹭身子,將身後的白轎全部暴露到上神的麵前。


    就見那轎子晃動不已,還冒出裏麵女人的呼喊聲。


    “怎麽回事,來人啊!快來人呀!


    我在的屋子,怎麽都變成紙糊的啦?


    我怎麽在轎子裏……救命,來人啊!周管家,這到底怎麽回事?”


    轎子外,沒有一人搭理她。


    而我還看到上神的馬車裏,似乎還坐著一位,不會就是他的另一半,什麽聖母娘娘吧?


    隻聽上神笑了一聲,道:“真鮮活啊,送過來吧,老規矩,送過來就離開,什麽都別看,什麽都別問,什麽都別說。”


    家主老頭這才緩緩抬頭,示意以周管家為首的四個下人,去抬轎。


    等到轎子送到馬車邊,家主老頭和四個下人全都很快離去。


    空曠的地上,隻剩下純白的顏色。


    安靜的宅裏,也隻有女人不停地呼救。


    她努力掀開紙轎的窗簾,透過小窗往外看,在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以及四個童子後,她終於繃不住地大哭起來。


    “啊!什麽、什麽呀,這白色的地毯怎麽飄在空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都是誰……你們要對我幹什麽!”


    白衣的上神來到轎子前,他不用掀,轎簾自開。


    可女人跑出來,卻一把被上神掐住脖子。


    女人不停地掙紮,雙腳離地,用極其虛弱的聲音哀求。


    “放……放我一條生路……”


    下一刻,“噗”的一聲,上神的手臂穿透了女人的胸膛。


    我立即捂著嘴,洛鳳苔為了讓我不怕,直接從後麵摟住我,示意他就在我身後,不用擔心。


    而那女人的雙腿,很快不蹬了。


    雙手也落了下來。


    上神的衣袖未沾染一點血腥,他唯有手沾著鮮紅,並把女人的心髒掏出來,對馬車裏的那位道:“娘子,你喜歡的,來吃。”


    從那馬車裏又很快出來一全身白裙的女性。


    但她一出來,我就知道,她不是神也不是仙。


    她給我一種全身別扭的感覺,如果真要比較的話,她更像血鬼僵,就是陰司裏那個滿是血的骷髏。


    很快,被喚作“娘子”的女性便接過滴著血的心髒,轉過身去吃,吃得還比較文雅。


    洛鳳苔幾乎是貼著我耳邊說:“那女的,不是單純的死後魂,你看她的脖子,有疤痕,像是把頭拚接上去一般。


    在我平生所見中,也隻見過一次,古代部分部落有將人四分五裂後再獻祭的情況。


    這種人死後,連靈魂都會沐浴在陰怨之中,所以其部落會用銀釘子釘住那些裂開的屍塊,意思就是希望她不能回來報複。


    銀驅邪,短暫時間是有作用的,可部落分屍獻祭的習俗,絕不是一個兩個,是一個長年累月的事。


    所以當所有人的怨氣匯聚到最後一個人身上,銀釘不再有用之時,就是此女血洗部落之時。


    然,她自身冤屈深重,罪孽深重,二者相互加身,她投不了胎,甚至去不了陰司,隻能等天收。”


    洛鳳苔頓了一下,繼續說:“咱們在此見到她,就說明,天沒收,這上神救了她。


    咱們有大麻煩了,一個上神姑且可以對付,再加這樣一個死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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