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子有了成算,心裏也不慌了,天馬上就涼了,明年就能了了這件事。


    不過嘛,既然孫子還挺能幹的,家裏活也不少呢。


    她也該病一病了。


    張文華忙碌了起來,上學下學回家照顧奶奶,家裏的活也擔了起來,好似奶奶一病他一夜之間長大了。


    他也沒有忘了去紅玉家幫忙,偶爾還是會送一些饅頭,雞蛋。


    隻不過他沒有再露麵,他還見其他孩子罵紅玉醜八怪,暗地裏揍了不少人。


    張嬸知道,可是她沒有幹涉太多,少年人嘛,過幾年也就忘了,別說還是這種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淺薄的很,破紙似的,很快就碎了。


    紅玉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和弟弟相依為命,家裏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好轉,她和弟弟也白胖了不少,起碼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天氣冷了下來,她搞東搞西的,湊了一些棉花,拆了她媽的衣服,和宋來福的衣服被子,整理出來一整套被褥的棉花。


    還有兩身新衣服,新鞋。


    然後疊的規規矩矩的,把做好的衣服放了起來,小軍高興的睡在軟乎乎的被窩裏,歡喜的都快睡不著了。


    趁著姐姐忙,他還會偷偷摸一摸衣服。


    日子過得很快,這天下雪了,外頭特別冷,紅玉抓了院子裏唯一的小公雞,不顧它慘叫,手起刀落殺了它。


    燉了一鍋熱乎乎的雞湯,抓了把幹蘑菇,拿出換來的豆腐切了進去,又貼了幾個餅子。


    兩人吃的滿足極了,這日子太好了。


    再過半月就能殺豬了,最近再買些細糧,殺了豬包燉餃子,多的凍起來,想吃了就下。


    暢想著美好的日子,泡著腳的兩姐弟都笑了。


    可第二天就不高興了,宋來福回來了,穿的人五人六的,頭發還打了發膠,人很俊,還白。


    一進屋就跟大爺似的,“賤貨!看你爹回家了都不知道去做飯嗎!把雞殺了去!餓死我了!”


    宋紅玉和小紅軍姐弟倆嚇的一哆嗦,可是宋紅玉冷靜過來不準紅軍起來,還讓他抵著門。


    小紅軍眼眶紅彤彤的,“姐……”


    “別怕,我去把他趕走,反正他也不愛回家,你千萬別出來,隻有我叫你才可以知道嗎!”宋紅玉摟了摟害怕的小紅軍,認真的叮囑。


    小紅軍擦了眼淚,“嗯!我聽話!”


    宋紅玉放了心,把屋裏裝衣服的木箱子,桌子都挪到門口,她從門縫鑽出去,小紅軍用力的推好,“姐,我弄好了!”


    “好!你看書!回來姐考你!”宋紅玉深吸一口轉身去了堂屋,“你回來做什麽?家裏沒有錢了!”


    “嘿,臭婊子!敢和老子這麽說話,找打是吧!”宋來福正抓了一把炒花生吃著,聽了這話一把把花生扔在地上,散的哪都是。


    宋紅玉嚇的抱了一下頭,短促的尖叫一聲,那邊貼在門上的關注堂屋動靜澀小紅軍,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我要帶姐姐過好日子!”他聽不到更多,知道姐姐怕他害怕,他恨那個男人。


    宋紅玉眼睛裏滿是淚花,奔進廚房拿起菜刀就衝了過來,“你滾!不然我殺了你!”


    看她那個慫樣,哆哆嗦嗦的能砍人?


    宋來福氣笑了,一腳踢飛了一個凳子,“你砍啊,你砍這,敢嗎你,臭婊子!”說著就伸手要打她。


    紅玉害怕極了,尖叫一聲閉著眼胡亂砍過去,剛好砍到宋來福小臂,也是穿的厚,加上紅玉力氣不大,隻是劃破了皮,衣服破了。


    宋來福熬一嗓子,這賤貨還真敢砍他,怒氣上頭,一把奪過刀,“賤貨,臭婊子,還敢砍我!看我打不死你!”


    紅玉尖叫著奪門而出,時不時還假裝踉蹌一下,順便把頭發抓亂,臉上拿雪蹭著。衣服也拍點泥巴什麽的。


    一路引著瘋狂的宋來福去了大隊長家。


    “救命!救命啊!救命!大隊長救命!”這時候都剛起呢,天冷沒活幹,聽到外頭有哭聲喊聲的,早就有好事的在後頭看了。


    大隊長是部隊退伍的,回村後選了大隊長,人很正直公平。


    他正在院子掃雪,實在閑不住,他兒子孫子在院子裏打軍體拳呢。


    紅玉衝進來太可憐了,身上亂七八糟的,喊著救命,看見大隊長就喊。


    大隊長皺了皺眉,想到宋來福怕是回來了,拉了一把紅玉,“你……”進屋倆字沒說出來呢。


    後頭宋來福舉著菜刀嗷嗷叫著衝了過來,對著紅玉就喊,“賤人,臭婊子!看我不砍死你!媽的!”


    抬手要砍人,大隊長臉都黑了,腳比腦子反應快,一腳把宋來福踢飛了兩米遠。


    “你還是人嗎?!這是你閨女!你是不是想吃花生米!老子成全你好不好!”大隊長衝過去又踢了一腳。


    外頭就有人喊“好!真不是東西,對著自己閨女這麽狠。呸!”


    “……”


    “……”


    宋來福清醒過來,嗷嗷慘叫“我錯了我錯了,我隻是喝多了。”


    大隊長憋著一口氣,這人牛皮糖似的,怎麽都粘嘴,這事真不好管,不管又怕紅玉紅軍倆人真被打死。


    宋來福起身,連連作揖,“是我回家了,紅玉就給了我一刀我才生氣的,我喝多了火氣大了點,你們看看這是這個不孝女砍得!”


    說著他舉起袖子,拉了拉,漏出一道細微的紅痕舉了一圈。


    “呦,真厲害啊,好嚴重啊,大隊長,來福這傷嚴重啊,怕是要截肢吧!”一個知青喊道。


    “哈哈哈哈”其他人聽不由哄堂大笑。


    大隊長也險些憋不住。


    宋來福氣急,說不過這麽多人,“賤貨還不跟我走!”說著就要抓紅玉。


    紅玉躲了,宋來福突然就很暴躁,撿起地上的刀就砍過去。


    人群突然尖叫傳來,大隊長給他來了一個踢膝蓋,擒拿手,奪過刀就扔遠了,“老實點!老子脾氣可不是泥巴捏的!”


    宋紅玉嬌嬌怯怯的看過去,心裏想著【這大爺可真酷!我好喜歡!】


    宋來福被暴躁的大隊長捆了起來,扔在地上。


    想勸孩子吧,又不知道怎麽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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