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我……我想帶著弟弟一起和他斷絕關係,我真的好怕,我怕我和弟弟有一天和我媽一樣,突然就沒了。”


    “我想和弟弟活下去,大隊長,您幫幫我吧!嗚嗚嗚嗚……求您了……”說著就跪在了地上,太可憐了。


    大隊長眼睛一亮,是個好辦法啊!


    被孩子一跪,慌忙想伸手攙扶,又覺得不合適,“你這個孩子,快起來,多涼啊!”


    大隊長的兒媳婦都哭了,跑過來攙扶著紅玉,“別哭了,好孩子,外頭冷,咱們回屋。”


    實在太慘了,宋來福真不是個人!還不如不回來呢!


    “嬸子,我不去了,我弟弟還在家,我怕他害怕,我要回家……”


    “嗚嗚嗚,大隊長,我……求您幫我單獨立個戶口吧,我要登報!斷絕父女關係!”紅玉哭,幾個看熱鬧的也哭。


    尤其是其中一個知青,家庭條件不錯的女孩,她沒少穿紅玉做的衣服,細致好看。


    紅玉自卑臉上的胎記,從不和他們多說話,其實紅玉性格好,手腳快,知青院裏就沒有討厭她的。


    “大隊長,咱們幫幫她吧,這都快把人逼死了!”黎白知青帶著哭音,她最見不得這個了,太慘了。


    大隊長也沒有說不幫,看著亂糟糟的人,一個個也不嫌冷,在自己家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熱鬧的很。


    “好了,都消停吧,這事是幫了,都散了吧!散了!”大隊長的威嚴一發,大家緩緩的嗡嗡的散去。


    紅玉破涕而笑,“謝謝大隊長,謝謝黎知青,咱們就今天吧,我現在去帶上我弟弟!”


    說著衝了出去,也不管大隊長回答,那背影看起來別提多激動了。


    黎知青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笑了起來,“真好啊!大隊長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我字寫的好,文章也不錯的!到時候寫斷決文書肯定寫的讓人拍案叫絕!”


    大隊長看著麵前熱情似火的黎知青,張了張口“…………行吧,你回去穿件厚衣裳,我去牛棚套車。”


    捆在地上的宋來福在地上顧湧著,“老子不同意!不同意!”


    沒人理他就算了,大隊長的孫子悄悄過去踢了他一腳。


    小紅軍被紅玉包的嚴嚴實實,身上裹著被子,被放到背筐背著來的。


    黎知青穿著一身軍大衣,看著單薄的紅玉就想把衣服脫下來披給她。


    宋紅玉拒絕了,“黎知青不用了,我和小軍裹這就可以,麻煩你們下著雪還陪我,幫我們。謝謝謝謝!”


    大隊長的兒子趕著車,大隊長坐在牛車上帶著狗皮帽子,軍大衣隔開了宋來福和宋紅玉姐弟倆,摸了摸紅軍的小手是熱的。


    “別說這話,你是個好孩子,小軍被你照顧的多好啊,你倆不容易我們都看著呢。”


    “是啊,小玉你別想這麽多,大家鄉裏鄉親的,路見不平一聲吼,都是應該做的。”黎知青緊緊靠著宋紅玉,這樣暖和點。


    又冷又餓,還被捆著的宋來福,他坐在大隊長旁邊也不敢多說什麽話,靠在他身邊恨不得鑽他懷裏。


    太冷了,宋來福牙齒都有些打顫,反正他打定主意了,絕對不會同意的,要是逼他,那就把他們攆出去!那房子可是老子的!


    很快到了派出所,這個時候大家都挺閑的,除了巡邏的基本都在,烤手的烤手,烤腳的烤腳,宿舍門簾子有點厚,一進去一股子的酸臭襪子味。


    值班室到沒有人這麽幹,要是來人了還要不要麵子了。


    這一群人來,還帶著個捆著的人,白色警服的警察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什麽大案子了。


    連宿舍在烤腳的警員,都顧不得穿襪子就來了。


    得知是來分戶口,還是大隊長帶來的,還要斷絕父女父子關係,真稀奇。


    畢竟前幾年還是很流行斷絕關係的,這兩年政策好了寬鬆了倒是沒見過這事。


    大隊長有理有據,條理分明,該帶的章一個不少。


    黎知青熱血青年,寫出來的文章簡直是見者流淚,恨不得當場打死宋來福。


    大隊長兒子看戲的。


    宋紅玉負責哭,和說這些遭受的折磨,詳細列舉宋來福的不負責任,還有她娘的事。


    宋紅軍小小的一團眼眶都是淚,還用小手拍著姐姐的背安慰,充滿恨意的瞪著宋來福,“姐姐,以後我保護你,咱倆過!”


    宋紅玉感動,摟著弟弟繼續哭。


    宋來福進來就被解開了,現在他大怒,眼睛隱隱發紅,伸手就要去打他們倆,“賤貨!兔崽子!你們吃老子喝老子的,那房子還是老子的!”


    “現在你還敢這麽說老子!老子打你們那是天經地義!看我不打死你們!”


    宋來福被攔下,嘴裏還不停的怒罵,聽的三個警員不停皺眉。


    “警察同誌,我作證,他沒有管過兩個孩子,早前還有她娘,孩子們有口飯吃。”


    “最不容易的是小玉這閨女了,孩子娘死了,都是紅玉在照顧弟弟,宋來福一年回不了幾次家。”


    “後來孩子自己攢的錢打了口井,他倒是聞著味回家了,打了孩子一頓,搶走了他們的兩塊錢。”


    聞言都愣住了,這是人嗎!


    宋紅玉隻是抽搭的更厲害了,宋紅軍倒是才知道水井這事,那會小不說,還有些呆,睡覺時間比較長,況且紅玉也沒有告訴過他。


    他心裏更恨了,也更知道姐姐不容易,“姐姐……”


    兩個孩子瘦小小的,警察也不再猶豫,甚至在宋來福發瘋讓他們不準住他的房子時,威脅他要調查秦明玉的死因。


    到時候不是勞改,坐牢,就是吃花生米。


    宋來福同意了,不過他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宋紅玉看見他陰狠的目光,嚇的躲在了大隊長身後。


    手指翻動……


    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她要蟄伏,不能讓這個玩意來禍害她們,給他下了一道鬼打牆的符咒,他回去也找不到村子,進不來。


    再等一等,一年足夠了。


    宋紅玉成了戶主,拿著新戶口本她摟著弟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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