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端詳著他的重劍,眼睛眯的像是水中的小船,一晃一晃的,特別勾人。


    “你這把劍叫什麽名字?”


    “姑娘,其實我很想跟你聊下去。可是我的這個手下受傷嚴重,我得帶他回去治療了。”


    舞女嘻嘻笑道:“他不是要殺你嗎?怎麽你還要為他治傷?”


    “他是受奸人誤導。再說,他是衛裏的老人,理當寬容一點,不是嗎!”李雲洲溫和笑道。


    舞女掩嘴一笑,真個是如花解語,似玉生香,眸中秋水橫波。


    “你這人還真是不老實啊!撒起謊來比作的詩都好,小女子佩服!”


    “姑娘過獎了。”李雲洲也是臉皮奇厚,麵不改色心不跳,“我看姑娘才是那個不老實的人。”


    舞女嘟了嘟嘴,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的英氣少年。


    突然一束陽光透過霧氣射在幾人身上,仿佛是感受到了此間危險氣息,霧氣漸漸散了。


    “我叫霽月。”


    “南詔聖女,霽月。”


    “正是。”


    聖女霽月,南詔年輕一代最出類拔萃的人物。


    來時老板娘便說過這個人,讓自己多當心,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上了。


    女人最麻煩了,何況還是一個四品的如此妖嬈的女人。


    李雲洲強裝鎮定,依然平靜的說道:“聖女大人,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你了。”


    這個女人,明明有著世間少有的修為,卻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舞女的樣子,確實讓人搞不懂。


    “叫我霽月吧。聖女什麽的,太難聽了。”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你倆別在這相互吹捧了,在我眼裏,你們都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


    李雲洲有些汗顏,自己確實亂了方寸,與這個妖精一般的女子閑扯,確實是沒多少必要的事情。


    “吆!忘記陳前輩還流著血呢!”霽月嫵媚一笑,“不過前輩修為高深,應該死不了吧!師父讓我帶個話,他說,退休了就過點退休生活,還跟年輕人那樣打打殺殺,容易折壽哦!要不現在跟我回去?”


    李雲洲皺起了眉頭,隱蔽的做了個手勢,這才笑道:“霽月姑娘,你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人!”


    身後的繡衣使者迅速圍住了陳小花,隻要一聲令下,立刻就能砍下他的腦袋。


    霽月露出一個古怪笑意,她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手腕輕抖,劍尖在空中閃爍不定,如同靈蛇吐信,“難道李公子不準備放人?”


    李雲洲微笑著望著對方,心裏卻是轉過了幾個念頭。一時拿不定這個女子的動向,不知她是來殺人的,還是來救人的?


    一個四品高手親自過來,難道真的是來救這個陳小花的。


    是這個老人有著別樣的身份,又或是他藏著什麽驚天的秘密?


    原本計劃通過陳小花,引出背後的主謀,沒成想,對方還挺謹慎,盡派了些無用的馬賊。


    如今看來,隻能想辦法撬開陳小花的嘴了,或許能有意外的收獲。


    心思輾轉間,他已果斷改變計劃,雙手握劍,往前一步朗聲說道:“聽說姑娘乃是南詔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李某不才,想領教領教。”


    幾個繡衣使者心神領會,架起藥物反噬的老者,就向使團營地奔去。


    ……


    ……


    霽月看著李雲洲,沒去管已經遠去繡衣使者,她嘴角掛著微笑,似在嘲笑這個小男人的無知無畏。


    醞釀許久,李雲洲終於出手了。


    一出手手便是藏劍式最強殺招。


    空氣中發出嗤嗤的破風之聲,黑色的大劍橫掃而過,攪碎了草地上薄薄的霧氣,形成了無數的真皮碎片,像飛刀一樣,隨著大劍一起襲向了霽月。


    李雲洲很滿意這一劍,一夜的追擊,他的體力所剩無幾,不過,幸好有長生真氣源源不斷的供應。


    以及當著這個天之驕子的麵,還是位看似柔弱女子麵前,他的潛力被完全激發了出來,這才有了他最強一擊。


    霽月微微一笑,軟劍在空中輕描淡寫的點了幾下,劍尖顫抖,像是狂風中柔弱的小草。


    可就是這軟弱無比的小草,卻抗住了這狂暴的疾風。


    在小草的阻擋下,狂暴變成了溫和,最後便是風淡雲輕。


    李雲洲目露驚詫,隨手將大劍插在地上,微笑道:“姑娘的劍術果然高明,在下佩服。接下來,再領教一下姑娘的拳腳功夫。”


    霽月挑了挑眉,隨手一拍,軟劍便盤在了腰間,化成了一根漂亮的腰帶。


    李雲洲拱了拱手,腳尖猛踩地麵,身體便像是一個炮彈,瞬間射了出去。


    行至半途,他突然俯下身體,雙腿改為跪滑,伸出雙臂,向對方雙腿抱去。


    隻要讓他抱住了,後麵便是比拚力量,這一塊他還是有自信的。


    霽月瞪圓了美目,自出師以來,她還沒見過這麽凶悍的衝刺,或者說愚蠢的打法,俯身下去,將頭部毫無保護的亮給敵人,這不就是一掌的事嗎?


    可她身為南詔聖女,不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之人,還得照顧國家的想法,這讓她不能下殺手,隻能向後退去,不讓對方抱住。


    就這樣,一個抱,一個退,瞬息之間,兩人已經行了一段距離。


    李雲洲苦笑著停下了動作,對方動作太快,根本連個衣角都觸不到。


    霽月一雙美目變成了月牙,掩嘴嬌笑不已,“你這是想切磋武藝,還是想給我行跪拜大禮?”


    李雲洲瞬間黑臉變紅臉,自己的動作確實太過滑稽,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你懂什麽,這是一門高深的功夫,隻是我沒有練到家而已。再說了,隻有一種情況我會給你跪下,那就是你跪下的時候!”


    “嗯,什麽意思?夫妻跪拜嗎?”霽月紅著臉,搖了搖頭,“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雲洲哈哈一笑,這女人表現得妖裏妖氣,內裏卻是個純純的小白。


    當下不再廢話,欺身向前,便是一記穿心龍爪手,目標正是對方紗衣下鼓鼓的胸部。


    當手掌離霽月的胸部隻有兩寸時,她的身體卻像風中細柳,隨著掌風向後倒去,以腳為圓心,畫了一個怪異圓弧,身體瞬間來到了李雲洲身後,她微微一笑,輕飄飄的一掌便向前印去。


    手掌軟綿綿的,像是拍蚊子一樣輕描淡寫,可掌中蘊含的真氣誰也不敢小看,這一掌看著難,實則極快,瞬息間已到了李雲洲腦後。


    可她低估了李雲洲的肉體力量,以及他體內真的雄厚程度。


    李雲洲悶哼一聲,核心力量爆發,身體處於空中無處借力的情況下,竟硬生生的扭轉身體,變得麵對霽月。


    他沒管近在眼前手掌,沒有一點猶豫,隨手打出一招,依然是穿心龍爪手。


    霽月眉頭一皺,這人像是算準了自己不會下殺手,盡使些拚命的招式,心思沒錯,就是這招式也忒忒無恥了。


    她沒有慌張,一掌做刀,迅速向李雲洲的手臂砍去。


    李雲洲似是反應不及,沒來得及變招。


    隻聽砰地一聲,掌刀砍在了手臂上。


    一道白煙在李雲洲手臂上爆起,瞬間將兩人籠罩。


    李雲洲的手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一股大力讓他的手臂向下蕩去,就在手臂失去控製之時,他猛然伸長了手指。


    在劇痛中他的中指指尖,感受了一絲柔軟。


    霽月下意識的驚叫一聲,這才擯住呼吸,腳尖連點,身形急退。


    待煙霧散去,便露出了李雲洲那張略帶驚豔的嘴臉。


    不知何時,霽月的發帶斷裂,一頭烏黑的秀發如瀑般散開,眸子裏滿是寒氣。


    直若九天玄女下凡塵,哪還有半點媚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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