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出了聶知熠的腳步聲,人還未走近,她就綻開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很刻意的笑容。


    但是聶知熠一向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看出翟雙白的不對頭。


    “怎麽了?”他在她麵前蹲下來,握住了她的手,因為她手指的涼意,讓聶知熠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手怎麽這麽涼?”


    如果翟雙白再說自己沒事的話,別說聶知熠了,連她自己都不信。


    她便說:“突然有些頭疼,剛才把中午吃的也吐了。”


    “是著涼了嗎?還是孕期反應?前幾天也沒什麽反應啊,去醫院吧。”聶知熠說著就要把她拽起來。


    “我今天去看阿姨的時候問過醫生,醫生說我這是正常的現象,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哦。”聶知熠仍然是擔心的:“如果不舒服的厲害的話,還是要去醫院的。”


    “聶四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翟雙白笑著捧起了他的臉,曾經那樣一張淩厲的麵龐此刻在她的手心中,竟然有了幾分萌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臉還是那張臉,但是他臉上的麵部線條變得柔和了,連下巴上的那道疤看上去都不那麽猙獰了。


    好奇怪,放下了執念的人,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連麵相都變了。


    所以,以前的聶知熠,翟雙白很清楚地知道,那個神秘人發來的郵件裏說的那些事,以他以前的性格,絕對是做得出來的。


    他那時候為了取得老爺子和聶廣生的信任和另眼相看,無所不用其極。


    當時,如果燒死一家人卻能換來他們的信賴,聶知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雙白。”他溫柔的聲音喚醒了她:“你還好嗎?”


    “挺好,現在不難受了。”


    “我訂了餐廳和電影票,如果你不舒服的話...”


    “沒事,我好了。”翟雙白展開雙臂,笑的爽朗。


    “我去給你拿杯水。”


    聶知熠去外間倒水,還不忘自己試試水溫,應該是有點燙了,他又兌了點涼水。


    涼水又過於涼了,他又去兌熱水,結果兌來兌去滿滿一大杯,他幹脆一口氣喝掉,重新去倒。


    不可否認的,聶知熠對她很好。


    其實翟雙白承認自己是幸福的,愛她的人對她都極好。


    以前的樸元,任何事情都為她著想,盡管他們的人生態度不一樣,但樸元從來不會幹涉她,默默地在她身後幫她把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


    現在的聶知熠,一個曾經那樣暴戾自閉的男人,如今也對她如此溫柔體貼,事無巨細地照料著她。


    倒不是多有人格魅力,翟雙白忽然在想,他現在對自己這樣的溫柔,除了愛,裏麵還包含著內疚嗎?


    所以,他認識自己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是被他燒死的那家人的幸存者?


    還是,找她做自己走狗之前,他就知道。


    他肯定知道啊,他那樣謹慎的性格,在用她之前一定會把她查的底掉,怎麽會不知道呢?


    所以,所以...


    她翟雙白有可能和害死了她爸媽和樸元的人生活在一起。


    “雙白。”一杯水遞到了她的鼻尖下麵:“喝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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