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動手


    咽下飯菜,高寒喝了一口啤酒,微眯著眼睛說:“警方破案的手段不是我們能全部了解的,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人家的新技術層出不窮,說不上哪一招就要了咱們的命。幹大事兒一定要做兩手準備,萬一哪個環節出現紕漏,全國境內都會緊密追查咱們的行蹤和下落。這種級別的國寶被竊,警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封鎖邊境,不讓寶貝出境。你倆想想,車在高速上會安全嗎?所以,我們要先拋出一個餌,前麵一台車裏裝著仿品,還要雇一個司機開車,咱們開著裝寶貝的車跟在後麵,一旦發生情況,後車才有足夠的反應時間。甚至我都想讓雇的司機一個人開車在前麵走,就算被警方截獲,咱們也沒有危險。”


    說到這兒,高寒停了一下,又喝了口啤酒繼續說:“司機很好雇,路過哪個城市都能在路邊雇到,這個不急。為了更穩妥、更安全,前車跟後車可以拉開幾公裏的距離。最好咱們三個人中的一個在中途城市打出租車插在兩輛車中間,走一段路就換一台出租車,三台車時刻保持聯係。如果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裝成老頭,雇個司機在前麵開道,牤蛋打出租車在中間尾隨,朗箏開著裝寶貝的車跟在最後。這樣安全係數更高些!”


    高寒說完,用眼神征求著二人的意見。


    牤蛋在高寒說話時已經停止吃喝,他圓睜虎眼看著高寒說:“老大,你在中間打車跟著,我雇司機在前麵開道。萬一出事了,你能管我。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沒你那兩下子!”眼裏溢滿了忠義。


    高寒擺了一下手,否決了牤蛋的提議。他衝著敖日朗箏說:“其實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這邊有一個自己人能給咱們隨時通風報信,一旦案發,第一時間通知咱們,咱們就能在路上做出反應,采取最保險的措施。”


    敖日朗箏已經被兩個男人的豪情感染得有些激動,她低頭想了想,抬起頭咬了一下嘴唇,看著高寒說:“行長挪用、貪汙公款的證據我都保存著,如果我舉報的話,他這輩子都得待在監獄,你看是不是可以在他身上做文章?”


    高寒皺了一下眉頭,思索了幾秒鍾,摸出香煙點著火,說道:“行,對行長我們雙管齊下,我先對他上手段,然後你再威脅他。如果他是個聰明人,肯定會配合我們的,而且他最後還得求我們收留他。就這麽辦!”


    麵對高寒斬釘截鐵的方案。敖日朗箏點點頭,表示可行。


    牤蛋這時有些興奮,高興地說:“這樣肯定沒問題,就等著過好日子吧!”說完一仰脖,一杯啤酒進肚。


    高寒抽了口煙,瞪了牤蛋一眼,表情凝重地衝著兩人說:“凡事往壞了想,往好了努力。此事成功了,我們跟往事翻篇兒,逍遙快活地在國外過好日子。如果失敗了,落在警方手裏,那就啥也不用說了!官司打得再好,跟死都沒啥區別。如果在盜寶過程中有出現問題,就算沒落到警方手裏,我們能逃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大!”


    說到這兒,他看著牤蛋說:“牤蛋你就往緬甸跑,我也看了,李傲祥手下沒幾個比你強的。到他那裏混條活路,混口飯吃,沒啥大問題!”


    說完他又看著敖日朗箏說:“無論如何,浩旗城你是待不下去了,甚至全中國你都待不了了!我們這次去茂郭市搞裝備時,我特意給你也定製了一套。幾天後,那邊兒會把東西郵到珠海,你想辦法去取,人應該可靠。這是地址。”


    高寒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張小紙條遞給敖日朗箏。


    敖日朗箏接過紙條,眼圈紅了,一顆淚珠滴在紙條上,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


    這張紙條是高寒離開珠海時,特意給蔓蔓打電話要的地址。他告訴蔓蔓,說有樣東西寄到她那裏,隻要有人來取就給她。蔓蔓堅定地說放心吧。


    高寒相信蔓蔓,人有些時候再多疑都有相信的東西。比如善良、忠誠,還有愛。


    這句話很在理,但不通用,高寒與上官茗茗那樣的相愛,為什麽不把東西寄給上官茗茗呢?說到底,還是怕連累上官茗茗。


    敖日朗箏一手緊握紙條,另一隻手拿紙巾擦著眼淚。不難想象,她在為高寒對自己的細心而感動。


    半響,她甩了一下頭,凝望高寒說道:“事到如今,死活我都跟著你!”語氣不容置疑的堅定。


    高寒的心動了一下,不單單是感動,同時也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戚襲上心頭。他抿緊嘴唇看著滿臉淚痕的敖日朗箏,他知道,事成之後自己是不可能拋下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流浪的。具體怎麽安排隻能視情況而定,總之不可能棄之不顧。如果事敗,自己更不能任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逃亡。


    由此,高寒再次不由自主地深看敖日朗箏幾眼,這個美麗的女人竟然和自己同病相憐到這種地步,還有啥可說的,一股無法言說的親近之感油然而生,他伸手拉住了敖日朗箏的手……


    敖日朗箏使勁兒和他雙手相握,緊緊的相握,托付終身的相握……


    看著兩人悲悲戚戚的樣子,牤蛋想調節一下氣氛,咧嘴嗬嗬笑了兩聲,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啤酒,一口氣喝幹之後憨憨地說:“唉!難受啥?這不挺好嗎?到國外你倆給我生幾個大侄子,小日子一過,多牛掰啊!”說完又咧著嘴嗬嗬地笑開了……


    高寒緊握敖日朗箏的手,閉眼靠在椅子上,平複著雜亂的心緒……


    敖日朗箏輕輕摩挲著高寒的手掌,悲戚被甜蜜的向往衝淡了,她甚至慶幸自己的遭遇,真的慶幸……


    過了一會兒,高寒睜開眼睛,鬆開敖日朗箏的手,讓已經開始繼續吃喝的牤蛋把包拿過來。


    牤蛋把包遞過去,高寒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夾包,拉開拉鏈,掏出三部小手機和三個小腕套,遞給牤蛋和敖日朗箏每人一個手機,一個腕套,另一個手機和腕套留給自己。


    而後,他摳開小手機的後蓋,指著後蓋內側貼著的白色膠條說:“這個手機貼身藏好,膠條上有咱們各自的號碼,一旦走散,就按上麵的號碼互相聯係。但是記住,如果被警方控製,肯定會被脅迫釣同案犯的。如果是那樣,開頭一定要說‘是我’兩個字。如果沒被警方控製,就說我是牤蛋,或者我是敖日朗箏,明白嗎?一定要區分‘是我’和‘我是’兩個詞,千萬記住!”


    說完,高寒扣上小手機的後蓋,把它掖在了小腕套裏,戴在手腕上。


    牤蛋和敖日朗箏也把小手機後蓋打開,看了看小膠條上的號碼,為了防止遺忘,都沒把膠條揭掉。之後兩人也學著高寒的樣子,把小手機掖在小腕套裏,戴在手腕上。


    接著,高寒看了一眼手表,拿出兩張銀行卡,略顯失望地衝敖日朗箏說:“這兩張卡裏每張都有一百多萬塊錢,本來我想匯回哈爾濱還饑荒的,但趕上運作這事兒就沒動,怕隨時有用錢的地方應個急啥的。現在想匯回去也來不及了,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我們來過浩旗城,怕警方追蹤到信號,我倆常用的手機都沒開,就更不能留下在這裏轉賬的記錄了。你看看能不能把裏麵的錢取出來,都換成美金或港幣,咱們仨都要隨身攜帶一定數量的現金,關鍵時刻好應急。”


    敖日朗箏剛要說話,牤蛋搶著說:“老大,我這還剩幾捆現金呢,都拿去換港幣吧!港幣麵值大,不占地方。”說著從大包裏翻出四捆百元大鈔放桌上。


    高寒剛擺了一下手,意思是用不著。這時敖日朗箏說道:“不用,車上有三百多萬現金,一會兒我去換成港幣或美金,咱仨分別帶在身上就夠了。隻要你倆保證沒留下一丁點來過這裏的痕跡,在沒有一起落到警方手裏的情況下,就可以一口咬定你倆根本就沒在浩旗城出現過。這兩張銀行卡在境內境外都能正常使用,你倆分別揣著吧。萬一我出事了,頂多就是我夥同兩個身份不明的人幹了這件事。隻要你倆聯係不上我,那麽,我肯定是出事了,你倆就有充足的時間處理好一切,對嗎?”說完堅定地看著高寒。


    高寒沉思了一會兒,蹙眉說道:“一旦案發,警方會根據監控錄像還有目擊者的描述確定嫌疑人。如果抓到你,肯定會調查你的社會關係。再說,我倆前些日子還來過浩旗城,咱們之間又有頻繁的通話記錄,我倆必然會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想脫離嫌疑是不可能的。現在別的不用多想,更不要抱著僥幸心理,警方不是吃素的,隻有弄出來東西馬上離境才安全。”


    牤蛋接過話:“老大,既然這樣,咱們還弄得這麽嚴密幹啥?又化妝又偷偷潛到這兒來,直接坐飛機來,幹完一走就完了唄?”


    高寒瞪了他一眼,訓斥道:“這就是你一輩子幹不了大事兒的原因!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咱們動手了卻幹不成呢?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不留痕跡。”說到這兒,他精光四射地看著兩人。


    敖日朗箏崇拜地看著高寒,眼神相當明亮。


    牤蛋吐了一下舌頭,自嘲地說:“要不然你咋當老大呢!嘿嘿……”


    高寒沒接他的話,又看了一下手表,時值下午一點,時間還很寬裕,他對敖日朗箏說:“你沒有我們那樣的經曆,對警方的手段不了解,一旦落在警方手裏,什麽樣的銅牆鐵壁都會被攻破。真到了那時候,你也不用硬挺著,就說我倆先綁架了你,脅迫你配合我們的,這樣你的下場會好很多。”


    聞聽此言,敖日朗箏猛地一側身,直直地麵向高寒,滿眼都是寧死不屈,倔強地說:“不!打死我也不說!啥也不說!”


    高寒抓住她的手,微笑中溢滿了慷慨,說道:“別這樣,現在不是說孩子話的時候,明天我會讓你更像一個被害者的,如果不成功,你是有脫罪機會的。”


    敖日朗箏咬了咬嘴唇,又要哭,高寒趕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替她整理了一下粉色套裝的領口,微笑著說:“快走吧!換完錢去酒店陪陪兒子,千萬別讓孩子看出問題來,現在的孩子都聰明著呢!”說完又替她理了理碎卷長發。


    牤蛋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興奮地說:“哎呀!你倆盡說些喪氣話!就憑咱們這個組合,肯定成功!等著數錢吧!嘿嘿……”


    牤蛋這樣說也沒有用,敖日朗箏的眼淚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滴滴嗒嗒地滾了下來,擦著淚拎包走了出去……


    從窗子裏看著敖日朗箏鎖好院門開車走了,牤蛋回頭對高寒說:“老大,接下來咱們幹啥呀?”


    高寒說:“把吃的吃光,啤酒喝完,然後睡覺。”


    牤蛋有些意猶未盡:“不研究研究步驟啦?最起碼看看路線圖吧?”


    即將參加重大行動的興奮一直在他血液裏燃燒著。


    高寒沒說話,胸有成竹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全在這裏麵呢。


    翌日早上五點,敖日朗箏開車回到別墅。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休閑裝,打扮得很幹練。進屋之後,她打開隨身拎著的一個休閑包,倒出一堆現金,是三大捆港幣和三小捆美金。港幣每捆是一百萬,美金每捆是五萬。


    高寒和牤蛋早已裝扮成老頭模樣,每人拿了一捆港幣和一捆美金裝進背包裏。


    敖日朗箏把剩下的錢裝回休閑包,高寒和牤蛋每人拎起一口裝寶貝的箱子,三人相互點了一下頭,依次出門。


    來到車庫,三人把暫時不用的東西都放到了豐田越野車的後備箱裏。這樣一來,立時輕鬆不少,敖日朗箏手上隻剩一隻隨身的小手包,高寒肩上也反挎一個不大的帆布包,牤蛋拎著一隻空箱子,三人輕手利腳地上了路虎車。


    別墅的鑰匙都放在牤蛋身上,這是高寒安排的。


    車子駛上進市區的公路之後,後排位上的高寒和牤蛋每人從帆布包裏拿出一個剃須刀大小的強壓***,熟練地擺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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