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隱嬋脫殼(4)


    高寒懵懂地看著叼金姐,揣摩著她話裏的意思。自打敖日朗箏事件之後,那幾件令人垂涎欲滴的寶貝也就成了沒煮熟的鴨子,飛了很正常。這些日子每次見到叼金姐,她對高寒都是打趣和表揚,今天是怎麽了?高寒沒看明白,謙恭地問:“咋地啦大姐?什麽情況?”


    叼金姐凝重著表情說:“知道剛才你在和誰眉來眼去嗎?”


    高寒蹙著眉回答:“是個青島丫頭,叫黛隱嬋啊!咋的啦?”


    叼金姐撇了一下嘴,瞪著眼睛鄭重地說:“我告訴你,這姑娘是春江省首富翁兆剛的馬*子,十幾歲就跟了翁兆剛。現在翁兆剛七十多歲了,當初黑道起家,現在漂白了大部分家底,黑道白道、政商兩界人家如履平地,每年花在她身上兩個多億。你來澳門時間短,不了解這姑娘,她每年都來澳門賭一陣子,兩個億輸沒了就回大陸,明年有錢再來。貴賓廳的老客都知道她,再騷*的男人都不敢沾她的邊兒!你尋思尋思,老翁頭子每年花兩個億養的女人,能讓別人碰嗎?去年有個香港的富二代隻是跟她走得近了點,估計連毛兒都沒撈著,人就憑空消失了,這可不是嚇唬你!”


    叼金姐說完衝身旁穿著職業套裙的蜜蜜一努嘴,蜜蜜小姐馬上用大屏幕手機調出翁兆剛的照片和資料,推到高寒麵前,細聲細語地說:“你看看吧,大姐可不是嚇你的!”


    高寒咧了咧嘴,接過手機看了起來,照片上的翁兆剛是個偏瘦的老頭,資料顯示,他的身家二十年前就突破了千億,在海外收購了很多資源,是多家上市集團的老總。這樣的人物手眼通天,在海外華人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想而知,這種人的能量哪裏能是平常百姓所能想象得到的。


    看完資料,高寒重新把嘴咧了咧,將手機推回蜜蜜麵前。但他臉上除了驚訝並未有心虛或慌張的表情,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衝叼金姐說:“這老不死的真有錢!以前聽鼎哥提到過他,不過後來他在大陸銷聲匿跡了,原來在海外稱王稱霸啦!他媽的,老牛吃嫩草,霸著漂亮姑娘,還能幹動嗎?”


    叼金姐很欣賞高寒的膽量,但不管出於啥目的,從表麵上看她確實替高寒捏了把汗。她語重心長地說:“我以為你撈了個仙女就夠本了呢!整了半天也是賊心不死,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男人都一個德行,是狗就改不了吃屎!”


    這話說的好像她的情感德操多高尚似的。


    對擁有真愛的人來說,深入骨髓的愛情保護還來不及,哪裏還有心情在別人麵前炫耀。高寒不想跟叼金姐表達他對上官茗茗的愛有多深,他認為不懂愛情的人沒有資格認識愛情,在她們麵前談愛情簡直是對真愛的褻瀆。於是,他嘿嘿笑了兩聲,慢慢收攏笑容,拿出滾刀肉的表情對叼金姐說:“大姐,我心裏有數了!別擔心,我跟她扯就是圖倆錢兒。如果我真想把她拿下,別說她是翁兆剛的馬*子,就是玉皇大帝的馬*子,我也敢幹!要不然活著憋屈!”


    說完,高寒站起身,開玩笑地衝叼金姐敬了個軍禮,轉身向門口走去,身姿挺拔瀟灑。


    叼金姐看了蜜蜜一眼,洪亮著嗓門大聲說:“看見沒,這就叫色*膽包天!”


    聽見叼金姐的話,高寒回頭做了個鬼臉,同時用手指比劃成槍的形狀,衝自己太陽穴開了一槍。


    不過,叼金姐的話在高寒心裏或多或少產生了一點波瀾。誰還不怕死呢?但那堆金燦燦的真金白銀實在太誘人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高寒不可能放棄,尤其翁兆剛身份太特殊了,把他的自尊心不輕不重地蟄了一下,使他更加躍躍欲試了。


    這是挑戰,真正的男人骨子裏都有一股永不熄滅的英雄氣,他要挑戰一下這股力量。具體有沒有黛隱嬋這位天仙的因素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想試摸摸翁兆剛這隻大老虎的屁股,無非告誡自己必須多加小心罷了。


    出了麥當勞,高寒快步穿過馬路,推開美高梅娛樂場的大玻璃門,剛走到二層門邊,就看到黛隱嬋坐在離門口最近的輪盤賭台邊,孤零零地手托下巴望著門口。


    見到高寒,她忙亂地收起企盼的目光,假裝低頭看著沒有開動的輪盤。


    她這個舉動被高寒看在眼裏,他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在老子眼裏你就是一隻黃嘴丫子都沒褪的小雞崽兒,玩你比玩尿泥都輕鬆。


    這種心理活動高寒當然不會寫在臉上,他步履均勻地走到黛隱嬋身邊坐下,若無其事地問:“下午我走了以後,你賭的咋樣?”


    黛隱嬋的下巴仍托在手上,把臉扭向高寒,苦笑了一下,自嘲著說:“不瞞你說,別看我換了那麽多籌碼,其實我已經不敢賭了。你走以後,我沒心思再玩,輸回去一百多萬就停了。之後,我回店裏躺了一會兒,感覺沒意思才又出來的。”


    她的目光雖然超出年齡般世故,但高寒看得出來,她說的都是心裏話。


    高寒不是找女人逗悶子來了,他得琢磨用什麽方式從黛隱嬋身上弄錢。從目前的狀況看,這丫頭渾身上下的窟窿都閑得難受,還真得好好鋪墊鋪墊,否則想往外擠錢不容易。但對付孤單女人他太有經驗了,和她們拉進距離的最佳方式就是傾聽她們那攪拌了一千遍的情感故事。於是,他摸出煙遞給黛隱嬋一支,做出傾聽的姿態。


    黛隱嬋接過香煙,在小巧的鼻子下嗅了嗅,也許她想聞的不是煙的味道,而是遞過這支煙的手指的味道。


    高寒掏出火機替她點燃香煙,看著她嫻熟地吸了一口之後,高寒自己也點上一支抽起來。


    黛隱嬋吐出煙霧,眼神盯著燃燒的煙頭,像是在尋找一個可以點燃自己的燃點。


    她沒有抽第二口,眼睜睜地看著香煙一點一點地燃燒……


    高寒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從側麵欣賞著這個從頭到腳都美得非人類的女人。她的麵頰光潔白皙,清秀雅致,如一彎新月般令人仰視,圓潤小巧的珍珠耳釘在同樣小巧圓潤的耳垂兒上散發著柔和細膩的光澤。說她放*蕩,她卻又潛隱著迥然不同的淑女氣。說她淑女,她卻又妖冶得令男人煩躁不安。她整個人都像一叢碩果累累的小櫻桃樹,揪扯著男人味蕾的貪婪欲*望,讓男人壓抑,讓男人渴望衝進樹叢,瘋狂野蠻地采摘。


    顯而易見,高寒這頭被套上愛情金箍的美麗雄豹隻能望洋興歎,他已經做不了泯滅良知的人渣了。他不能在這片小樹叢裏覓食、梭巡和逗留,隻能一絲一絲地品咂著她的哀愁,而且還得嚴格保持距離,免得被她撲倒。


    香煙已經掙紮著燃到了過濾嘴,黛隱嬋仍一言不發地盯著昏紅的燃點不放,一截截落下的煙灰猶如她毀掉的青春,她得死盯著它們。


    她當然知道身旁的男人正在全神貫注地欣賞著自己,故意將飄逸靈動的大眼睛很煽情地慢慢眨動。似乎她希望每眨一下,都向這個男人的靈魂深處邁進一步,她渴望有個魅力男人能溫暖自己那被哀愁箍得風雨不透的內心。


    此時雖然沉默,但事情並非沒有進展,蘸著沉默的濃汁,兩人心裏的聲音非常的磁性……


    燃點把過濾嘴燒出一個豁口,擠出了一股嗆人的焦味,滅了。黛隱嬋側過臉,眼光濃烈地看著高寒,沉鬱的幽怨凝結在臉上,朱唇輕啟:“我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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