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拖拉機


    而且於少勳要求隻跟高寒一個人對賭,其他小角色一概不許入內。


    一百萬,在那個年代,在那時的高寒眼裏,抵得上他和牤蛋全部的身家。在沒有遇上方雯之前,這是高寒脫離鼎哥這個扶手所接觸的最大數目。


    之前有鼎哥護著,兩個有勇有謀的年輕人一年到頭錢不少賺,但花銷也十分巨大,無論在掙錢上,還是在花錢上,兩人都體現出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瘋狂。


    聽到一百萬這個數字,高寒血液沸騰,像大力水手剛剛吃完菠菜般力大無窮。想都沒細想,馬上全力組織資金,準備應戰。


    因為他知道,隻有兩個人對賭更好,更方便監控撲克牌的花色和點數。


    當於少勳讓服務生將裝有重達三十二斤的嶄新鈔票的提包拎到套房時,高寒的心裏幾乎笑出了眼淚。這麽多現金如果攤平了,能鋪滿自家的小客廳。如果貼在李妍身上,她都不用穿衣服。如果縫在一起,都可以當被子蓋。如果鋪在大學門口,得湧上來多少校花啊!


    錢味兒傳進了鼻腔,殘忍地挑釁嗅覺細胞,仿佛情緒高漲時聞到了女人製高點的味道。


    一向謹慎的高寒被百萬巨款麻醉了神經,未曾細細考證就盲目開局。


    於少勳這次要求換個方式,為了公平起見,他讓身旁的李妍打開房間門,隨便喊進來一個服務生,為大家發牌。


    進來的是個一身軟肉的胖服務生,高寒雖然沒見過,但也沒懷疑,服務場所換打工仔是常有的事,沒啥大驚小怪的。


    胖子憨憨地咧了咧嘴,臉上的青春痘紅得紮眼。但能為這幾位尊貴的客人發牌簡直太榮耀了,他笨手笨腳地按於少勳的指點洗牌、分牌。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動作盡量快捷一些,仿佛多耽誤一秒鍾都是罪惡。


    第一把牌,腿上的振動器沒動靜,高寒假意跟了幾千塊錢,訕笑棄牌。


    第二把牌,腿上的振動器像過電一樣麻酥地按摩肌肉,高寒和於少勳開始一萬一注的“悶”起來(悶就是不看牌先下注,最後比大小)。


    當雙方都悶到二十萬的時候,高寒心裏樂開了花。


    為了把戲演得更加逼真,他做出了膽怯的表情,帶著俯首稱臣的語氣說:“哎呀於局,您財大氣粗,我可比不了您,先看牌啦!”


    掩手一看,自己果真分到了一副大牌,三張牌分別是梅花q、方塊k、紅桃a。


    這可是大“拖拉機”啊!高寒的心怦怦直跳。如果對方的牌也稍大一些,互相跟上、互相廝殺一通的話,那麽,僅這一把牌於少勳這一百萬至少要幹掉一半。


    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高寒衝於少勳詭秘一笑,真假難辨地說:“哎呀!於局,這把我可不棄牌了!兩萬,打打假,沒牌的話你趕緊棄了吧!別受傷太深啦!哈哈……”


    高寒邊笑邊扔到牌桌中央兩捆百元大鈔,口中酸溜溜地哼喝:“你總是手太軟、手太軟,每次輸錢到天亮……”


    看高寒怡然自得地跟上了兩萬,於少勳笑裏藏刀地撇了撇嘴,說道:“嗬嗬,小帥哥,你是舍不得桌麵上的錢,愣唬呢吧?我賭你手裏連張帶人兒的牌都沒有!帶你兩手。”


    說完,他沒有看牌,而是又跟“悶”了一萬。


    如此一來,高寒就得跟兩萬。因為“拖拉機”的規矩就是不看牌的“悶”家可以用二分之一的錢數和看牌的一方拚大小。最後掀牌時,誰的牌大誰贏。


    高寒更興奮了,腿上的振動器是最有力的確據,反正自己的牌比對方大,跟到啥時候贏到啥時候,拚到天亮才好呢!


    他嘿嘿一笑,瞟了一眼坐在於少勳旁邊的李妍,陰陽怪氣地說:“於局果然是人中之龍,不愧李經理這麽漂亮的大美人成了您的紅顏知己!嗬嗬,在美人麵前可不能拉梭子啊!來,我睜眼的還怕你閉眼的不成?有種你帶我二十手!”


    說完,高寒又扔上去兩捆百元大鈔。


    “小夥子是那樣的!這也是我願意跟你玩兒的原因。來,就聽你的。我再扔二十萬,你跟四十萬。”


    於少勳站起身,點了點錢數,灑脫無畏地推上去了二十捆嶄新的鈔票。


    高寒的心簡直要跳出嗓子眼了,心花在亢奮中怒放。q、k、a是“拖拉機”裏頂級大牌了,能贏它的隻有同花順和“豹子”(三張一樣的牌,比如三個9、三個j)。


    再者,大牌和大牌相遇的幾率十分渺茫,況且今天又隻有兩個人玩,“大拖拉機”碰上同花順或豹子的概率跟火車撞大樹差不多。


    高寒漂亮的大眼睛裏跳躍著無法自持的火花,看了一眼呆憨的“滿天星”胖服務生,又看了一眼嫵媚風*騷的李妍,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推上去四十萬鮮豔的人民幣。


    李妍眼裏忽然閃過一絲隱憂,但高寒沒看見。


    於少勳的臉也紅了,他點燃一支特供的“雲煙”,遏製著衝動,狠勁十足地笑著說:“好!後生可畏啊!有氣魄,是個幹大事兒的料!我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有衝勁啦!看看牌吧!江湖險惡,不行就撤啊!”


    隨著話音的滑落,於少勳掩著手一張一張地看牌。他先窄窄地掀開第一張牌角,神色黯淡地搖搖頭。然後掀第二張牌角……


    “誒?”當他看清第二張牌的花色和點數後,神情為之一振,口中咬牙切齒地叨念:“唷,挺像!放屁引爆***,能不能再巧點兒!”


    說著,於少勳狠狠摳開第三張牌角,隨即爆發出猶如晴天霹靂般的一聲大喝:“哈!怎麽會這麽巧!挨上啦!哈哈……”忘情地大笑起來。


    “哼……哼……”高寒配合著於少勳輕蔑地冷笑,他斷定於少勳此舉純粹是往水泡子裏扔炮彈——炸魚。


    “拖拉機”這種賭博項目就是這樣,鬥的是心理素質,看著已經推上牌桌的賭資誰都不甘心放棄,經常渾水摸魚,連唬帶蒙,唱空城計。誰都會做出自己的牌非常大的樣子,把不太托底的對手嚇退,讓對方不敢冒然拿投注一倍的代價買自己的底牌,最後無奈地放棄,導致桌上的賭資被牌雖小但心理素質過硬的一方贏到手。


    於少勳笑罷,胸有成竹地推上去兩萬,口中挑釁:“來吧大帥哥,不服的話咱倆再跟幾手?”


    “嗬嗬……現在桌子上已經這麽多錢了,我一個小對子也不能棄牌呀!跟!”高寒又推上去兩萬。


    “跟!”


    “跟!”……


    兩個人拉開打鬥的架勢,一浪高過一浪,大聲叫囂著往賭桌上扔錢……


    開牌之前兩人定的規矩是,“悶”牌最多可以下注一萬,“跟”牌可以下注兩萬。最後買對方底牌比大小時,就要用四萬塊錢才可以開對方的底牌。所以,“拖拉機”鬥的就是膽量和判斷力。“拖拉機”玩得好的人,心理素質肯定上乘。


    因為高寒比於少勳多投了二十萬元,當於少勳麵前還剩二十四萬元時,高寒麵前的一百萬僅剩四萬了。這四萬無法再跟下去,隻能買對方底牌了!


    高寒看了看於少勳麵前的錢堆,萬分不甘地說:“於局,算你走運,我沒錢了,隻能看你的底牌了,讓你省了二十多萬!”說完,他將四捆百元大鈔往牌桌上一推,大喝一聲:“亮底牌!”


    於少勳興奮得滿麵生花,狠狠撚滅煙頭,獰笑著說:“大帥哥,我知道你的牌不小,但是,看看能不能贏了它!”話音一落,於少勳狠狠摔開牌麵。


    登時,驚愕劈天蓋地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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