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蘇晨就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有一大塊肥肉哭得慘兮兮,等他靠近了,又躲遠了些像是在害怕。


    蘇晨覺得那塊肥肉眼熟,慢慢走近了些,坐在一塊石頭上,輕聲開口。


    【誒,你哭什麽?】


    【嗚嗚疼,你不要過來,人類都太壞了,太壞了……】


    蘇晨覺得莫名其妙,歪了歪腦袋仔細打量著,慢慢跟一個畫麵重合,眼裏詫異一閃而過,他想起來了。


    這塊肥肉,跟水缸太歲那大小一樣,該不會是那個太歲吧,隻是身上孔洞怎麽回事。


    當初符紙貼著,那太歲應該死了才對。


    耳邊聽著慘兮兮的哭聲,語氣不由得軟下來,輕聲哄著。


    【你是包子鋪的太歲吧,過來一點,我不會殺你得。】


    【這裏可是夢裏,我能殺的了你嘛,說吧,托夢給我為什麽,可是有什麽事。】


    太歲身體顫了顫,哭聲頓了頓,一時糾結得不行,想說又害怕什麽。


    蘇晨見狀挑挑眉,故意說道。


    【你不說的話,那我可走了……】


    尾音拖得很長,起身就要離開一般,太歲見狀顧不得害怕,它實在是受不了折磨了,在這麽下去真要死了。


    蹦蹦跳跳過來,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別走,你不要走,我都跟你說……】


    蘇晨嘴角扯了扯,坐在石塊上看著那塊肥肉,顫巍巍說著來龍去脈,等聽完後臉色冷下來。


    太歲用綠豆大的眼睛,偷偷摸摸打量著,見他臉色不好看,還以為自己惹怒人了,下意識就要跑遠一點。


    【我,我之前是錯了,可我沒有害人命,我都是被威脅的,要是不做的話就要死的。】


    【我找你是因為那個人,明明是我救了他,可他出爾反爾不說,還肆意虐待我,我身上的孔都是他紮出來得。】


    【那人瘋了,求大師救救我吧,之前的事我願意贖罪,隻要以後別紮我成嘛,實在是太疼了。】


    蘇晨看了它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陳隊,你隻要不害人,早點放你自由不是不行。】


    太歲身體顫抖著,不可置信道。


    【你,你真的願意放我自由?】


    【若你說得是真得,那錯的人是陳隊,我留著你幹什麽,以後你踏實在山裏修煉,不被人抓自然害不了人。】


    【事情我會親自去確認,一旦屬實,我會幫你自由,以後少來我夢裏哭唧唧,太難聽了。】


    太歲沉默著。


    【……!!】


    蘇晨睜開眼,眼神清明哪裏有睡著的意思,扭頭看了眼身旁人,將人朝懷裏摟緊了些。


    第二天一早警局大廳,蘇晨坐在椅子上等著,開會結束後,陳誌成從會議室走出來。


    麵無表情,眉眼帶著陰鬱。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平靜,一人有些心慌,麵色更是不好了,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


    “蘇大師,你怎麽來了?”


    蘇晨眼底閃過了然,笑著說:“沒什麽事,就是想找陳隊聊聊,你現在有時間嘛。”


    陳誌成心裏抵觸,自然不願意聊,隨意找了個借口:“暫時可能沒時間,我要去東街巡邏,估計要一天吧。”


    “蘇大師要是有事,直接微信說就是。”


    其他警員見狀對視一眼,都有些費解,隊長對蘇大師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太冷淡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晨扯了扯嘴角,將他的神情看在眼底,隨口說了句:“陳隊,確定不能抽空聊聊,哪怕今日出去有血光之災,也要出去嘛。”


    陳誌成沉默看著他,對他的話沒絲毫懷疑,這人是有本事的大師。


    既然他說有血光之災,那就一定有。


    想到這裏心裏忐忑起來,糾結了一瞬開口:“好,我們換個地方聊聊,我請蘇大師喝咖啡吧。”


    “好啊。”


    兩人結伴出去,等走遠了,其他人才開始議論紛紛。


    “隊長這是咋了,看著奇奇怪怪的。”


    “蘇大師也有點奇怪,以前笑得可真誠了,現在對著隊長笑,有點皮笑肉不笑,怪嚇人的。”


    “他倆沒過節吧,看著那麽讓人不踏實呢。”


    咖啡館內


    蘇晨不喜歡拐彎抹角,直白道:“陳隊,我這人性子直,就不繞彎子直說了。”


    “你是不是撕下我的符紙,還將太歲囚禁起來,想著以後給你治病用。”


    陳誌成聽著他的話,心砰砰跳得很快,矢口否認:“沒有,我都是按照你說得,那太歲已經死了,蘇大師這是什麽意思。”


    “是嘛,既然死了,你身上為什麽還有太歲氣息,還是活著的氣息。”


    “陳隊,我的眼睛是能看到,很多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最好別隱瞞我知道嘛。”


    蘇晨見他無動於衷,喝了一口咖啡,心裏歎氣,最難搞的就是這些人,防備心可真是強。


    “陳隊家裏最近不太平吧,家中二老是不是經常生病,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嘛。”


    陳誌成心裏咯噔下,不可置信看著他。


    “你知道?”


    “嗯,當然知道,所以才來找陳隊,有些事是天定不可強求,你若是一意孤行,承擔後果的是你的家人。”


    “你若是再不放了太歲,半年內,你的父母都會殞命,至於你是能長壽些,不過都是吸你父母的壽命,這種結果你要嘛。”


    蘇晨的話說完,就見他噌得站起身,眸子赤紅盯著他,隱隱有些瘋狂。


    陳誌成執拗道:“不是,你在撒謊,就算我做了什麽,那也該是我遭報應,如何是我父母來承擔。”


    “因為太歲長生的事,就是一個謊言,人壽命也是定數,你想要改變,就會從至親血脈抽取生機。”


    “這怪不得那個精怪,也不是它能改變的,之所以當初要殺了它,就是因為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抓住太歲的人,可以利用至親的生機,為自己延年益壽對嘛。”


    蘇晨點點頭,認真道:“這種事是違逆天命的做法,最後就算能延年益壽,中間波折也不會斷,趁你現在造成的影響還不大。”


    “早些放了它,你父母自然很快能恢複,至於你的話,癌細胞確實沒了,但因果循環還會在別處出問題。”


    “命數如此,非人力能阻擋,但可以多做善事積德,這種法子延長點壽命,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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