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塊錢一個月的出租屋,狹窄、肮髒。絕對無法與寬敞豪華的專家別墅相比。累死累活每月才六百亞元的薪水,換在幾個月前也根本無法想象。要知道,單單哈佛醫學院付給自己的研究津貼,每年就多達數百萬之巨。與過去相比,現在的處境完全是從高高的雲端墜入了地下。


    但是,薑婉琦卻絲毫不想改變目前的窘迫。如果不是必須維持最基本的生活,他甚至不想出來工作賺錢。


    想要避開fbi的眼線的方法,就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或者,把自己變成一個與芸芸眾生無所差異的普通人。


    景泰花園位於市區西北。屬於那種房屋售價被炒至天文數字的高檔豪華住宅區。


    拿著家政服務公司與雇主的電話號碼,在小區保安充滿鄙視與輕蔑的目光中足足審核了近半個小時。最終被確認身份無誤的方傑,這才推著拉載清潔工具的破舊自行車,慢慢走進了小區大門。


    按下門鈴,在一陣悠揚悅耳的電子合成音樂聲中,從厚厚的防盜門後,露出一張頭發花白的蒼老麵容。他先是一楞,當目光落在方傑工作服胸前“惠康家政”那幾個醒目的白色小字上後,旋即變得恍然。很快側身把門拉開,將之讓進屋裏。


    第820章逃亡


    景泰花園位於市區西北。屬於那種房屋售價被炒至天文數字的高檔豪華住宅區。


    拿著家政服務公司與雇主的電話號碼,在小區保安充滿鄙視與輕蔑的目光中足足審核了近半個小時。最終被確認身份無誤的方傑,這才推著拉載清潔工具的破舊自行車,慢慢走進了小區大門。


    按下門鈴,在一陣悠揚悅耳的電子合成音樂聲中,從厚厚的防盜門後,露出一張頭發花白的蒼老麵容。他先是一楞,當目光落在方傑工作服胸前“惠康家政”那幾個醒目的白色小字上後,旋即變得恍然。很快側身把門拉開,將之讓進屋裏。


    “小夥子,先打掃書房吧!我有份文件等著用。書房不騰出來,沒法工作啊!”


    身穿一套灰色家居常服的老人很是和藹。他扶著鼻梁上的老花鏡,指了指放在門後的飲水機:“渴了自己動手,別那麽拘束。”


    薑婉琦淡淡一笑,也不多話,隻略微點了點頭。拎起滿是清潔用具的塑料桶走進衛生間。裝了半提桶水,放入幾滴除汙液。緩步走進門壁虛掩的書房。


    屋裏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四、五隻環壁而繞的巨大紅木書櫃外,就隻有擺在房間中央一套寬敞的橡木桌椅。配上一小盆放在桌前的山石盆景,倒也顯出濃鬱的書卷氣息。


    擰幹抹布,仔細地擦拭著屋裏的各種器具。當清理到桌前的時候,方傑的目光,也被堆放在案頭的零亂紙頁所吸引。


    那是一份全英文的資料複印件。由於沒有裝訂的關係,散亂的紙頁在桌上攤得到處都是。乍看上去,好像一堆無用廢棄的垃圾。


    望著手中拾撿起來的資料,薑婉琦的嘴角,也隱隱流露出幾份難以察覺的淡淡的微笑。


    這份文件,他再熟悉不過。那是半年前自己發表過一篇有關基因遺傳學的論文。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完整的複印本。


    “糟糕!糟糕!看我這腦子,真是的,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就在薑婉琦剛剛整理好手中的資料,疊齊碼放在桌上的同時。坐在客廳裏看報紙的老者也似乎想起了什麽,懊惱地連連嘟囔著快步走進書房。隻見他拿起案頭的這份文件在手中飛快地翻了翻。原本滿是焦急的眼睛裏,也隨之透出略帶疑惑和驚訝的目光。


    老者名叫蘇弘。是市立醫院的副院長。在基因遺傳方麵也頗有研究。這份資料,是他通過網絡弄到的完整版本。對於其中一些觀點,也報以相當的讚賞。在客廳休息的時候,猛然想起放在桌上的文件還未整理。如果被家政人員當作垃圾扔掉,簡直就是一大損失。


    令他驚奇的是,醫學資料並沒有像自己想象那樣被揉成了廢紙。而是細心地分頁理順之後,用鎮紙壓在了案頭。而且,其中的順序絲毫不亂。


    蘇弘記得很清楚:文件並沒有裝訂。而是散亂地擺放在桌上。對於沒有任何英文功底的人來說,這份資料無異於天書。尤其是某些生僻的醫學名詞,就算非本專業的大學醫科教授也難以理解。可是,原本被自己弄得零亂不堪的文件,居然被順序歸類整理出來。這不得不令他感到驚奇萬分。


    紙頁上並沒有數字編碼。唯一的解釋,就是整理者能夠看懂這份文件。


    可是,一個家政公司的清潔人員,真的擁有如此之高的英文功底嗎?


    望著站在旁邊擦拭著書櫃玻璃的薑婉琦,蘇弘那雙被老花鏡片掩蓋的眼睛裏,不由得流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爺爺,我回來了!”


    恰在此時,隨著門鎖的扭動聲,一個年歲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出現在書房的門口。薑婉琦下意識地偏了偏頭,頓時,正在擦抹書櫃的手臂,也隨之微微一滯。


    女孩長得很漂亮。素色的裙裝穿在身上,顯得淡雅清新。修長的腿部與裙腰的束帶間,隱隱能夠看到幾分流暢的曲線。從衣肩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膚,嫩滑得如同冷凝的脂液。胸前一對微凸的隆起上,更顯出隻有少女才有的青澀。


    薑婉琦並非沒有見過美女。可是,像眼前這種清新素雅的女孩,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尤其是那種粉妝玉琢般的五官,以及眉眼間淡淡的清冷。根本不是自己熟知的任何女性所能相比。


    “我孫女,蘇雨霜。”


    在老者的介紹下,麵色冰冷的女孩略微朝他點了點頭,也不言語。轉身走進房屋內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從景泰花園做完清潔出來,天色已經傍晚。薑婉琦在公司附近的一處眼鏡店裏取到幾片事先訂好的透鏡。這才騎著自行車,順路買了一份盒飯,回到自己在城郊租住的一間小屋裏。


    關上房門,拉起厚厚的窗簾。在床頭的插座前接上一盞百瓦熾光燈。再用黑色的紙卷在燈泡上圍成一個圓錐形狀的罩筒。他這才把口袋裏的鏡片摸出,連同一隻灰黃色的帆布書包一起,擺放在漆麵已經剝落的舊木桌上。


    包裏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些簡單的工具,和一隻用硬殼紙板改裝成的細圓條筒。把磨好的鏡片小心翼翼地嵌入圓筒兩端。仔細地調試過後,一隻粗陋簡單,卻也勉強可用的顯微鏡筒,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薑婉琦摸出一把小巧的手術刀,照準自己的左手中指用力劃下。頓時,從扁圓的指端湧出一團逐漸變大的鮮紅血珠。他飛快地抓起早已準備的玻璃載片,在傷口中央輕輕按下。緊接著,又用另外一塊玻片與之密實地緊合在一起。這才把做好的血樣標本慢慢湊到鏡頭的下方。


    手工製作的鏡頭,顯像功能當然不如精密的電子儀器。但是,在強烈的燈光下,卻也多少能夠顯現出模糊的印記。


    血液中的白細胞,已經沒有那種令人發指的饑餓感。它們很平靜。慢慢地漂浮在淺紅色的液體中,仿佛一團團形狀異樣的棉狀物。


    對著自製顯微鏡頭看了半天,最終確認細胞狀態沒有任何變化後。薑婉琦這才興意索然地將手中的鏡筒一丟,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幾顆廉價的水果糖,剝去漂亮的包裝紙後放進了口中。略帶疲憊的目光則落在木桌一角的塑料飯盒上,久久沒有離開。


    他很餓。可是,卻並沒有想要吃飯的欲望。


    他甚至兩個多星期沒有再抽一支煙。對於一個擁有數十年煙齡的人來說,實在難以想象。


    他變得很喜歡吃糖。


    他也終於能夠理解,那個時候的勞倫斯,為什麽會表現出對甜蜜的果醬近乎貪婪的喜好。


    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這種奇特的細胞。


    嚼著口中半碎的糖塊,薑婉琦從木桌內壁的暗格裏,摸出一隻用軟木塞住瓶口的玻璃試管。在被遮擋住的燈光陰影下默默地凝視著。


    圓形的透明管壁裏,躺著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灰色物質。


    那是他從變異後的身體表麵切下的一點“皮膚”。


    這東西硬度極高。純鋼打造的刀具砍削上去,隻能激起幾點閃亮的火星。方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異化後的鋒利甲爪,從自己身上取下這麽微末的一片。


    在簡陋的自製顯微鏡下,他曾經無數次觀察過這團堅硬的物質。密集的細胞層層疊疊堆積而上,形成巧妙且有序的組合。重複堆排造成的密度簡直高得可怕。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自己的皮膚刀槍不入,堅硬如鋼。


    他給這東西起了個名字:“生物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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