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自然是不敢有二話,乖乖照做了,外敷的止血藥,上好的藥丸都留下了。


    人一離開房間,屋子裏再次隻剩下他們兩人。


    趙宣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向方昭惟,“你把大夫給趕出去了,那誰給我上藥?”


    “我。”方昭惟想也不想的回答。


    趙宣毫不意外,以方昭惟根本不可能會留下大夫給他上藥,自己上藥才是正常的做法。


    “脫衣服。”方昭惟以為趙宣還在生氣自己之前隱瞞這麽久的事情,因此他神經緊繃,就連說話都不敢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


    趙宣倒是沒有像方昭惟想象中的那樣計較,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小世界對楚歌的惡意,每個世界似乎不給楚歌安排一些苦痛就不舒服。


    沒有人願意生來就變得麵目全非,這個小說世界他能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隻能看方昭惟願不願意主動告訴他原因了。


    趙宣毫不猶豫脫衣服的動作讓方昭惟手中的藥瓶差點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趙宣這樣的行為,隻會讓方昭惟沒來由的心虛,總覺得相比較玄衣,自己似乎一點也不坦誠。


    “疼嗎?”方昭惟一邊給趙宣上藥,一邊忍不住的用指腹輕輕摸了下之前玄衣為了保護他而留下的兩處劍傷。


    趙宣剛想說還好,方昭惟就像是著迷了一般的親吻了他後背的劍傷,柔軟溫熱的觸感印在趙宣後背。


    趙宣沒忍住的動了動後背,向來不怎麽講究規矩的他,這一刻都有些不自在了。


    “你...不是要給我上藥嗎?”


    他這是在隱晦的提醒方昭惟不要招自己,畢竟,男人都是經不起撩撥的,尤其是自己心愛之人的撩撥。


    方昭惟卻似乎沒聽出趙宣的提醒,一邊繼續給他上藥,一邊還是無所顧忌的親吻趙宣後背的傷口,似乎那些傷口讓他無比著迷。


    趙宣喉結微動,他低頭看了一眼,“......”再這樣下去,事情怕是真的要失控了。


    “先上藥吧。”趙宣在方昭惟轉移到前麵,想仿照之前親吻後背的做法親吻他胸前的一些傷口時,他迅速的伸手擋住了方昭惟唇。


    方昭惟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趙宣,這個行為落在方昭惟眼裏,就是趙宣對他的抵觸和不喜歡,這個認知瞬間刺激到了他。


    “為什麽不讓我繼續,你就這麽想要離開我嗎?”方昭惟坐正身子,邊說話邊用唇貼著趙宣嘴唇,似乎是想要撩撥起趙宣的衝動。


    趙宣從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兩個人的角色居然會調轉的如此離譜,他竟然還能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一邊這麽自嘲娛樂,一邊趙宣伸手按住方昭惟肩膀,阻止他繼續下一步的行為,“我隻是覺得有點冷了,你能不能先給我上藥?”


    方昭惟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足足盯著趙宣的眼睛看了半晌才驀然一笑,這一笑過後,就是認真的給趙宣上藥,倒是不像之前那樣了。


    “玄衣,你的身體裏還有夢幽樓特製的蠱毒,你知道的,隻要我不給你解藥,不出一月,你就會死。”


    趙宣這是真被方昭惟給逗笑了,這是什麽招數都打算來一遍是吧?


    “那如果我說我不怕死呢?”


    不怕死...


    那就算是威脅,也失去了作用。


    方昭惟心中有一瞬間的茫然,趙宣給他把脈的結果是沒錯的,他是身中多重混毒,這麽多年京城那些關於他的流言,有些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但有一句話是實話,他確實是天生病弱體,隻是後天下毒又殘害了他僅剩不多的健康。


    建立夢幽樓是一時興起,在大部分的京城名門世家印象中方昭惟一直都是病歪歪的深入簡出。


    事實上,最初方宰相為了保住唯一兒子的命,還是費了不小的功夫,他特意帶著方昭惟找上了江湖第一門派。


    昭雪樓,這個門派和夢幽樓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夢幽樓是一群行走在黑夜裏的殺手,是黑暗的代表。


    昭雪樓卻隻收弟子,且必須出身清白,樓中的弟子都需行善事,光明磊落,不可隨意傷人,是他們的門規。


    昭雪樓最風光的日子是在十三年前,門下弟子上千名,親傳弟子百名,直到九年前,一封所謂的告發信,就將昭雪樓推上了末路。


    昭雪樓從江湖第一門派瞬間銷聲匿跡,聰明的隱姓埋名,不再提自己曾是昭雪樓弟子的身份,也有堅持底線,而被殺的。


    一舉剿滅昭雪樓的就是——太後!


    習武可強身健體,這是方宰相最初的想法,可昭雪樓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當時他遠在江南處理水患。


    等他回來時,大局已定,昭雪樓解散,他隻能暗自將兒子曾在昭雪樓學習近五年的事情隱瞞下來。


    麵對早已解散的昭雪樓,方宰相不可能再去為了這件已成定局的事情和太後大動幹戈。


    況且當時太後在朝中的地位隨時不穩,若真戳穿,方宰相作為一直堅定的站在太後陣營的得力幹將,也會讓別人誤以為是要反太後。


    出於種種原因,方宰相隻能將這件事情放下,方昭惟也是在昭雪樓回到方府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


    就像是有一隻隱形的大手操控著他的身體,讓他生病就能生病,想讓他死也隨時能殺了他。


    方昭惟也是在那時才注意到方府的種種不對勁跡象,隻是比起玄衣,他身邊最厲害的大夫,都無法給出準確的原因。


    仔細觀察了足足一年,根據各種日常細節出發,這才確定是多重混毒,也確定了每樣毒的名字,甚至是來由,何處下到方昭惟身體裏的。


    那些機關裏的東西,方昭惟早就找了出來,隻是...毒能確定,卻沒有人能解毒。


    即便是夢幽樓最好的大夫,也隻有三成把握解毒,一旦不成功,就會立即毒發身亡。


    在那種情況下,方昭惟選擇了先壓製毒性,就這樣一路深究,往下挖,才挖出來另外一個讓方昭惟當時足以震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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