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氣得瞪了白胖老頭一眼,轉身跑開了。


    我一聽火“騰”地就上來了,剛才差點就提醒他注意小偷了,幸虧沒行動,要不就錯幫畜牲了。


    花猛這時又擠了過來,一眼看見我了,大概以為我又要壞他事,臉色一呆,“哼”了一聲,轉身想走,我追上去一把抓住他肩頭,將嘴巴貼在他耳朵上說道:“去偷那白胖老頭,能偷多少偷多少,這次我絕不過問。”


    花猛又是一愣,看了看我,問道:“真不管?”我點點頭道:“絕對不管,你能把他身上東西偷光了我請你喝酒。”


    花猛一看我是玩真的,臉上馬上多雲轉晴,笑道:“七哥,這就對了,你放心,少不了你一份,兄弟絕對不是吃獨食的人,以後有我的,就有你的!”


    我揮揮手說:“別介,就這一次,下次隻要你還偷一般老百姓,我還是會管。”花猛臉上頓時掛不住,搖搖頭道:“i服了you,下次大不了不讓你看見。”又向那白胖老頭身邊貼了過去。


    我就在後麵不緊不慢跟著,花猛從那白胖老頭身邊擠了過去,沒一會又回頭擠了那白胖老頭一下,對我眨巴眨巴眼,向另一邊走去。


    我沒理他,看那白胖老頭遭偷了,就達到目的了。


    徑直走進超市,扛了一袋米,剛走出超市,就被花猛攔住了:“七哥,你剛才可說要請我喝酒的,不會說話不算數吧?”我一愣,反口問道:“你沒聽清嗎?我說的是你要把他身上東西摸光了才請你喝酒,有一塊手表都不算摸光的。”


    花猛聽我一說,衝我齜牙一樂,將手腕伸到我眼前晃了晃,笑道:“七哥,你也太小看我花猛了,看見沒?這表剛才還在那白胖老頭手腕上戴著呢,現在就改姓花了。”說著話,又將我拉到一邊僻靜一點的地方,從懷裏掏出一大堆東西來,有手機、信用卡、錢包、香煙、打火機、眼鏡、口香糖,甚至還有一盒避孕套。


    “看看,七哥,咱可沒吹牛吧?現在那老家夥除了左邊口袋裏還有一張餐巾紙,包裏還有幾張名片以外,全身上下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了。這算不算是全偷光了?”花猛不無得意地說道。


    我愣住了,雖然一直都知道花猛這家夥手快,但從來沒想到會快到這個程度,就來回擠了兩下,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一個人身上包裏的東西全給摸過來了呢?


    花猛又從懷裏掏出一遝大紅條,一分兩半,遞了一半給我道:“七哥,兄弟說過話的,有我的就有你的,這是你那一份。”我雖然心裏很想給接下來,但還是推了回去,正色道:“我不會讓這個錢髒了我的手。讓你去偷那老家夥,隻是看不慣他的行為而已,絕對不是想要這個。”


    “得,我知道,七哥你還是看不起兄弟,這錢要是硬給你,你放兜裏估計都嫌燒得慌。但我說過話的,有我的就有你的,這堆東西你隨便拿,你要一件不拿,以後你上街一次我偷你一次。”花猛悻悻地說。


    我見花猛這樣說,也覺得自己說話好像有點過了,拍了拍花猛肩頭,笑道:“好好,那我就拿點東西。”說著話,我隨手將那個打火機拿了起來,不鏽鋼的,上麵還有一個比較別致的射手圖案,帽一圈鑲了金邊,看起來還挺精致。


    花猛隨手將那手機也拿了起來,不由分說塞到我口袋裏,我剛要掏出來還他,他就一閃身溜到一邊,指了指我襯衫口袋裏的破手機,說道:“行了,就這麽地吧!七哥你那破手機早該換一個了。我再去撈一票,你回家跟嫂子說一聲,晚上我請,咱們去大酒店搓去。”說完也不等我回話,轉身擠進了人群。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名牌的,估計要好幾千,再看看我的手機,也是名牌的,不過是水貨,三百塊買的,都用一年多了,手寫功能早就報廢了,發個短信跟掐架似的,一通電話還有“噝噝”的雜音。


    歎了口氣,我將手機裝了起來,反正是那白胖老頭的,東西也不是我偷的,再說了,咱也算是貧窮人家了,就當接受一回俠盜的救濟吧!


    扛著米,回到家,老婆正剝著荔枝在看電視,樂得一顛一顛的,心情異常的好,一見我就審判道:“老公,讓你買個米你都能買這麽久,快坦白,做什麽去了?是不是利用這段時間和哪個女孩子約會了?”


    我配合地做出誇張的表情,大聲喊道:“冤枉啊!我隻是遇到個朋友,多聊了兩句,耽擱點時間而已,我對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鑒,天地可表,長江之水喝不了,黃河之水浪濤濤,萬裏長城都爛掉,家中紅旗也不倒啊!”


    老婆一聽笑得花枝亂顫,剝了個荔枝塞我嘴裏:“算你識相。”我故意搖了搖頭,裝做神秘地問道:“你知道為什麽法律規定,男人十八歲就可以當兵,二十二歲才可以結婚嗎?”


    老婆看了看我,不屑道:“優生優育唄!”我歎了口氣道:“錯!完全錯了,這是經過國家領導班子深思熟慮的結果。當然,根據我的推測,在國家領導人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之前,肯定是參考了以下幾條重要因素:一是殺人比做丈夫容易;二是過日子比打仗難;三是女人比敵人更難對付。”


    老婆“噗嗤”就笑,佯打了我一下,我側身一閃,卻沒注意到廚房的地磚是剛拖過的,還有一些水漬,樂極生悲地摔倒在地,揣在褲子口袋裏的打火機摔落在地上,一下裂成了幾半,比五馬分屍還慘。


    老婆趕緊心疼地將我扶了起來,我則心疼地將四分五裂的打火機揀了起來,試了試實在拚湊不回原樣了,隻好惋惜地丟到垃圾桶裏。


    老婆見我沒事,扭著小蠻腰回去看她的肥皂劇去了。我則有點心疼,這麽精致的打火機,一次還沒用就報廢了,實在舍不得,又看了一眼垃圾桶,心裏真希望出現個奇跡,打火機能自動複原了才好。


    誰知道這一眼,又看出蹊蹺來了,那打火機的不鏽鋼外殼竟然露出一截布頭來。打火機裏怎麽會有布頭呢?這倒使我生出疑心來,我這人本來就好奇心特別重,不發現就算了,這已經發現了,當然是要看個究竟了。


    我一伸手又將打火機外殼給揀了出來,仔細一看,裏麵又塞著一塊布絹。老子這天沒幹別的事,盡和布絹打交道了。


    將布絹掏了出來,展開一看,上麵寫的是蠅頭小楷,相當工整,也很清晰,這又讓我興趣大起。今天都看到三張布絹了,上麵還都有字兒,不知道這張上麵又寫的是什麽玩意。


    等我將這布絹看完,心裏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如果真像這布絹上所說,那我手裏已經有了好幾樣東西可以用得上了,說不定哥這回要發大財了;驚的是如果這張布絹的主人是那白胖老頭的話,根據關於這家夥的傳聞來判斷,這事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隻怕很快就會找上花猛,而花猛這小子就不用說了,三拳一打肯定什麽都抖出來了,哥這回可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第四章 臨時保鏢


    這張布絹上的字如下:


    “易龍我兒,父親年事日高,又終年奔波,身體狀況每日逾下,這次身染重疾,惟恐等不到你出獄了。你自幼聰明,行事手腕也堪稱狠辣,為父盼你此番出獄之後,能韜光養晦,別再做無謂的意氣之爭,專心尋那玉蓮花,一旦玉蓮花到手,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關於祖上訓示,為父愚魯,傾一生之力,亦未解開其中之意,但歲月不饒人,為父已不再奢望。今為父留傳給你,望你精心鑽研,破解其中之謎,找出藏寶,也算了卻為父之心願,更可富貴終身,蔭及子孫。”


    下麵又寫了幾句話:“天水之源,大地之門,群山之顛,眾林之神,狂風之域,暴雨之耳,碧海之峰,萬物之靈,仁君帝都,天下大同。”


    我雖然看得一頭霧水,但易龍的名字可瞧得一清二楚。這家夥姓張,叫張易龍,是本地惡勢力的老大級人物。欺壓良善、敲詐百姓的事沒少做,牢房出出進進好幾回,派出所的檔案摞一起可能不比他自己矮多少。本市有好幾件人命大案,都或多或少和他有點關聯,隻不過到最後總是有人站出來抵罪,加上這家夥關係網撒的可不小,市、省裏都有後台,所以到現在一直逍遙法外。


    這樣的人,天天恨不得到處惹事生非才好,哪有別人願意去招惹他們的,更別說我這樣的窮書生了,要想整我,在他們眼裏估計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


    越想越怕,開始那點興奮之情早拋到大氣層上麵去了。好惹不惹,偏偏惹到了張易龍,真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我幹嗎非要多那句嘴呢?隻要我扭頭就走,撒手不管,花猛一樣會去偷那老頭的東西。現在倒好,打火機也摔爛了,就算想還給花猛也沒辦法了,等著挨削吧。


    沒等我後悔勁過去,花猛塞給我的新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嚇得我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去,手顫抖得跟彈鋼琴似的將手機拿出來,剛貼近耳朵就聽見裏麵傳來一個陰森得讓人牙酸的聲音:“今天日落之前,我要是看不見我丟失的東西,那就是你朋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了,我在大富豪娛樂城等你。”說完也不等我回話,直接給掛了。


    我後悔得腸子都青一截紅一截的,這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剛想到要壞菜就壞菜,這不是要命嘛!要置之不理,不管花猛的死活,哥們又做不出來,再說了,就算我裝不知道,花猛也會把我抖出來,我不去大富豪見張易龍,難道張易龍不會來找我嗎?這個城市就這麽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找一個人簡直太容易了。可要是去見張易龍,那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完完整整回來,被打一頓都算輕的,萬一豎著進去橫著出來,醫藥費都沒人報銷。


    又一想那些黑幫題材的電影,往往做錯事的小弟都被剁腕切手指挑大筋什麽的,萬一給我也來上那麽一次,哥們不就報廢了!一想到這,腿肚子差點轉前麵去,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一百多斤,“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婆聽見聲響,一轉頭見我又坐地上了,臉色估計也不怎麽好看,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急忙出來又將我扶了起來,伸手探探我額頭,問道:“老公,怎麽了?看你臉色好像不大對勁,趕快躺床上休息一會去。”


    我歎口氣,看了看老婆那如花似玉的臉蛋,心裏想,哥們一定得想個辦法躲過這一劫才行,萬一哥們要掛了,老婆孩子房子票子,可能都得歸別人了。心裏這麽想的,嘴上可沒敢這麽說。


    我語無倫次的將事情前後因果說了一遍,等我一說完,老婆就罵道:“瞧你這點出息,這麽點事就把你嚇這樣,不就是一個張易龍嘛,又不是齊天大聖,有什麽好怕的!”


    我歎口氣道:“老婆你不知道,齊天大聖來了我倒不怕了,畢竟孫悟空西天取經後就成佛了,佛總得講點道理不是。這張易龍可是個大流氓,根本不會和我講什麽道理,估計我這一去,就不能完整回來了。”


    誰知道老婆將嘴一撇道:“我才不信呢!他就算是大流氓,也有人能製得住他,一物克一物,難道你沒聽過?”


    我苦著臉道:“有是有,像警察局長啥的,張易龍一定會忌憚三分,可咱不認識啊!”老婆眼珠子一轉道:“還有一個咱們認識的,而且還很熟,不知道行不行?”我現在就算有根稻草都能當槍使,哪還顧得上細想,急忙問道:“誰啊?咱們一圈誰能有這麽大的麵子?”


    “我表哥馬正剛,他在這城市裏,那也算是響鐺鐺的,不知道能不能壓得住張易龍?”老婆反問了我一句。


    我一聽頓時大喜,剛才一時急惱攻心,將馬正剛給忘了。這馬正剛是我老婆姑媽的兒子,排行老四,和我們是嫡係親屬,我一直都叫他四哥。雖然上次我喝了點酒和他差點打起來,但事後我也打電話道歉了,加上我們都是至親,應該不會記恨我。


    這馬正剛可不是好惹的主,在城郊開了個屠宰場,天天幹的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活兒,手下徒弟幾十號,個個都血氣方剛身強力壯。馬正剛本人也是身材魁梧,拳大腿粗,長得更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短發如戟,豹頭虎目,鼻正口方,不要說打了,就隨便往那兒一站,都夠唬人的,上次我要不是灌多了,打死我八次都不敢和他嗆聲。


    更得力的是,聽說馬正剛還是這個張易龍的把兄弟,以前在一個大獄裏蹲過,交情相當不錯。雖然馬正剛出來後,就不再摻和黑道上的事了,但一直和這些人都有來往,加上他那幾十個徒弟,其中不乏愣頭青,這份勢力誰也不能小瞧,在這個城市提起馬四的大名,黑白兩道誰也不敢不賣他幾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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