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看著眼前有些破敗的翊坤宮,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秦立,沉聲道:“秦立,你去安排一下,好好修繕這翊坤宮,要用最好的材料和工匠,務必打造的富麗堂皇。”


    弘曆又從私庫中拿出了大量的銀子,投入到了翊坤宮的修繕中。


    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皇後能夠自省,恢複在王府中賢德和順的模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葺翊坤宮終於煥然一新,變得金碧輝煌,更是超越長春宮許多。


    然而,事情並不如弘曆所願,皇後似乎對封賞嫻妃,賜翊坤居住不甚在意,反而吩咐往裏添了許多貴重的擺件,使得整個翊坤宮的奢華程度,已遠超妃位份例。


    弘曆得知此事後,心中又氣又惱。


    原本,他想讓皇後生氣,但現在卻花費了許多的銀子,自己更加生氣了。


    所以,他決定從其他地方節省開支,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思考良久後,他最終下令將嬪妃們的份例減半,並削減了半數在阿哥和公主身邊伺候的人。


    這一舉動,引起了後宮的軒然大波,一時間怨聲載道的。


    一眾嬪妃抱怨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影響,而阿哥和公主們也因為身邊服侍的人減少而感到不適。


    皇上孝敬太後,耗費巨資將慈寧宮打造成了一座美輪美奐宛如仙宮,作為嬪妃,她們隻有讚同和誇皇上仁孝。


    但是,嫻妃何德何能,眾嬪妃心中卻不禁湧起許多不滿與疑惑。


    憑什麽克扣嬪妃與阿哥公主應得的份額來補貼翊坤宮,這實屬不公。


    盡管一眾嬪妃心有不甘,但畢竟是皇上的旨意,又怎能違抗。


    無奈之下,大家隻得默默接受,而那娘家強盛的妃子,如慧貴妃,則可以靠家族得到一些額外的貼補。


    可像有的這樣娘家並不顯赫的嬪妃,就隻能靠自己辛勤點接些繡活兒,以此維持在後宮的生存。


    弘曆對此毫不在意,反正自己活得滋潤就行,他認為自己是天子,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對的。


    嫻妃從冷宮出來,除了皇上和海蘭沒一個看她順眼。


    翊坤宮


    青櫻見到弘曆就撅起小嘴,年輕時看著還俏皮可愛,現下倒是看得眼睛有些疼。


    “這些日子在冷宮可有胡思亂想,朕怎麽做也是為你好,特意派人在那些西洋傳教士打聽了,他們那邊確實一夫一妻,隻是私下也有許多不給名分的,還不如咱們這呢!”


    青櫻不知如何反駁,隻得承認是自己錯了,弘曆聽後心情不錯,便邀她去看牆頭馬上,二人如年少男女一般,依偎在一起。


    時間一長也膩歪的不行,弘曆遠了青櫻,改聽琵琶曲了。


    養心殿


    弘曆坐在主位,一陣琵琶聲響起,是南府的樂妓在下麵,其中一名抱著象牙嵌的鳳頸琵琶的琵琶妓,眉眼最為清秀。


    弘曆閉上眼睛模樣享受極了,寒冷的天,在暖和的殿中聽著美妙的琵琶聲。


    感歎了一句:“要論琵琶,貴妃是國手,樂妓隻能當個消遣。”


    王欽連忙讚同,順著皇上的話說這貴妃的好。


    突然,一個音錯了,弘曆睜開眼睛,不悅的問道:“停下,有個音錯了,是誰彈的。”


    拿鳳頸琵琶的那個樂妓起身,行禮道:“是奴婢。”


    本想訓斥幾句,看著她眉眼彎彎,長得還算水靈,脾氣完全發不出來。


    “嗯,你的曲藝不夠嫻熟啊!”


    琵琶妓含情脈脈直視弘曆說道:“奴婢擔心技藝不夠嫻熟,才分心彈錯的,不是精通琵琶之人也不能指出,能得皇上訓斥,奴婢心悅誠服,願意受罰。”


    曲誤周郎顧之言,二人眉目傳情,弘曆連忙道:“你上前來。”


    待琵琶妓上前,弘曆一臉豬哥樣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姓白,名喚蕊姬。”


    弘曆捏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一抬,看清她的長相,隨口誇道:“嗯,長得纖細精致,名字也好聽。”


    白蕊姬看著皇上眉眼帶笑,嘴角邊的兩個酒窩更加深了。


    次日


    南府樂妓照舊到養心殿演奏,弘曆閉著眼睛享受,時不時睜開與白蕊姬眼神拉絲。


    慧貴妃來了,看著皇上在閉目養神,便也沒打攪,隻默默站著聽著琵琶曲。


    曲畢,皇上睜開眼睛,看見了站在下麵的貴妃,待貴妃行禮後,連忙喚她上前坐下,一把拉過慧貴妃的手,一摸果然有些涼,擔心她體弱畏寒,吩咐奴才添了兩個碳盆。


    又關心了一下貴妃的身體,問她派去為她調養的太醫齊汝醫術如何,身子好了些沒,慧貴妃一一答過。


    “方才你在那兒聽她們彈琵琶,覺著她們技藝如何啊。”


    貴妃看了看一眾樂妓,長得倒是可人兒,隻是彈琵琶的技藝實在不好,光聽就覺得汙了耳朵。


    貴妃哪裏知道,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的不是技藝有多高超,彈琵琶有多悅耳,要的是那清秀養眼的琵琶妓。


    慧貴妃不解的感歎道:“南府現在居然沒有會彈琵琶的了嗎,竟選了這幾個給皇上欣賞,也不怕汙了皇上的耳朵。”


    琵琶妓見貴妃責罵,連連起身跪下請罪。


    貴妃都不想搭理她們,其中有個還用那麽好的鳳頸琵琶,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皇上見跪在地上的白蕊姬,可憐巴巴的偷瞄自己,連忙叫起。“你們都起來吧。”


    又安撫貴妃道:“要論琵琶你是國手,隻是天寒地凍怕累著你,叫她們不過是聽著打發時間罷了。”


    貴妃以為皇上想聽自己的琵琶,連忙讓茉心取了白蕊姬的鳳頸琵琶來。


    隻見,貴妃摘下雙手的護甲,接過鳳頸琵琶,口中念叨:“若沒有真功夫,哪怕是用南唐大周後的燒槽琵琶,隻能暴殄天物。”


    試了試音,緊了緊弦,音準了便來了一曲陽春白雪,歡快優美,指法流暢,不愧為國手。


    不僅皇上聽得入迷,定定看著貴妃,下麵的琵琶妓也被貴妃嫻熟高超的技藝所折服。


    貴妃體弱,但彈琵琶的指法流暢有力,不愧為國手。


    曲畢,久久不能回神,不得不承認,貴妃責罵她們的話了,用再好的琵琶也彌補不了她們技藝的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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