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本來過完年就能轉正的,厲明福懵了。


    既然能轉正,怎麽還開除他?


    “那你快去找人問問啊。”厲明福急得跺腳。


    厲明霄問了,很快就有了答案,是厲明福自己作死,上班的時候抽煙差點釀成失火事故,這麽大的事隻是開除已經是輕拿輕放了,要是別人,估計都要抓去坐牢。


    “二哥,這事你可不能怪明霄,是你做得不對。”顏姣姣嚴肅地道,“而且你現在檔案裏背了處分,不好再安排工作,還是等風聲過去以後再說吧。”


    厲明霄點頭,表示是這個道理。


    厲明福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失魂落魄。


    “明福,你問到了嗎?到底咋回事?”吳金桃看到他回來立刻迎上去。


    厲明福看看她,再看看老丈人,臉色是紅了青、青了黑……


    “說話啊!”吳金桃催促,


    厲明福喃喃道:“沒、沒事,老四說會給我安排的,讓我等等。”


    吳金桃不相信地看著他:“真的?老四真的這麽好說話?他以前可是說不會幫你的。”


    “現在不一樣了啊,那不是有大姐在前麵頂著。”厲明福聲音發虛,硬著頭皮道,“就是現在時機不對,需要些時間……”


    吳金桃不明白什麽叫時機不對。


    吳父歎了口氣:“也是,你剛犯了錯誤,去哪裏都不好交代,等風頭過去再說吧。”


    吳金桃氣得打了厲明福好幾下:“沒用的東西,那你好歹問清楚原本要給你安排在哪裏的?”


    “原本……是說年後轉正的……”厲明福像泄了氣地皮球,蹲在地上喃喃道。


    吳父聽到這話,起身出門。


    他是廠子裏的老師傅,跟廠長和主任都認識,在外麵轉了一圈,回來後他也是恨鐵不成鋼的長歎。


    “我打聽過了,確實有這麽回事,你弟弟沒騙你。”吳父沉聲道,“但是你這次釀成大禍,誰也幫不了你,隻能等等再說了。”


    原本半信半疑的厲明福和吳金桃聽他這麽一說,原本懸著的心立刻放下了。


    看來老四沒騙他們,他真的幫忙了,隻要他願意,以後工作還用愁嗎?


    不就是等等,他們等得起!


    “爸,這事是我的錯,您放心,等以後工作安排好了,我絕對不會再犯錯誤。”厲明福誠懇地道。


    吳父惋惜地搖頭歎息:“我以前教過你,千叮嚀萬囑咐,木材廠嚴禁煙火,這麽多年你都熬過來了,怎麽現在就忍不住了呢?就差這麽幾天功夫……”


    厲明福也是懊惱不已,那天他就是鬼迷心竅,見搭話的那人拿出一包自己見都沒見過的高檔煙,就沒忍住……說起來,那人到底是誰?


    厲明福這邊又氣又悔,顏姣姣和厲明霄卻心情不錯。


    厲明福丟工作這事是厲明霄找人做的,至於厲明福以後是回大隊種地還是留在吳金桃家蹭吃蹭喝,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厲明霄調令下來了,讓他一周內去省城報道。


    出發前,他得把縣城的生意交給別人,盤好賬後,他又分到一筆錢,他讓人換了些東西和票,留給老丈人和小舅子,免得他們一走,這父子倆生活遇上困難。


    聽說她要去省城,寧思甜特地跑了一趟,很舍不得地拉著顏姣姣說了好半天悄悄話。


    當然,十句話裏有五句是崔大慶,另外五句,是說自己可能也要回城了,家裏都給走好關係了。


    “看來,你家裏很厲害啊。”顏姣姣挑眉,“那崔大慶家裏看來也不錯。”


    寧思甜笑著道:“還好吧,反正當初我爸媽就不想讓我下鄉,是我自己非要跟著崔大慶跑來的,現在我想回去,他們巴不得呢。至於他……好像也想回去了。”


    說到這個,寧思甜很鬱悶。


    她一提要回去,才知道崔大慶也提出要回城,家裏人還以為他們倆是商量好的,還替他們高興呢,她說她不是跟崔大慶一道的,爸媽還訓了她一頓。


    “他怎麽突然要回去?”顏姣姣好奇。


    寧思甜搖頭:“我怎麽知道……反正就挺突然的。我問他,他也不說,還說我都能回去憑什麽他不能回,莫名其妙衝我發火,我真想給他兩耳刮子。”


    顏姣姣扯扯嘴角:“就憑你?你能下得去手?嘖嘖……”


    一副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沒那本事的模樣,氣得寧思甜嗷嗷叫。


    厲明霄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屋裏傳來的笑聲。


    他腳步頓住,在外麵等著沒進去。


    說起來,顏姣姣朋友很少,也難得笑得這麽開心,不知道去了省城,她會不會還能這樣開心。


    寧思甜也沒留多久,她就是抽空來看看顏姣姣,然後就得趕回去。


    倆人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看到在院子裏收拾東西的厲明霄,才知道他回來了。


    打了聲招呼,寧思甜就走了。


    厲明霄和顏姣姣進屋,問她剛剛為什麽笑得這麽開心,顏姣姣就把她和崔大慶的事簡單說了下。


    這兩個人,厲明霄都不怎麽熟,聽完也就過去了,沒放在心上。


    到了出發的日子,厲大哥一家人和厲明香兩口子都來送行,厲明霄把縣裏那屋子的鑰匙交給厲誌華,讓他多照看著點。


    “以後好好幹,什麽時候出車去省城就來找我。”厲明霄囑咐道,“我到那邊安頓好就會寫信回來告訴你們地址。”


    “知道了,小叔。”厲誌華老老實實應道。


    顏姣姣這時也跟厲誌峰說著藥材的事,要他一定要把藥園照顧好,也幫她照顧著點爸爸和弟弟,如果他們有什麽事,一定要及時跟她聯係,打電報的或者寫信的錢她都給報銷,還給獎金。


    厲誌峰已經十四了,知道什麽錢該收什麽錢不該收,嚷嚷著顏姣姣這是小看他,對他人格的侮辱。


    被他這一鬧騰,分別的情緒也沒那麽低落了,大家還都笑了起來。


    道別後,顏姣姣和厲明霄上了火車,很快,小縣城就被遠遠地拋開。


    坐火車到省城隻要四個小時,厲明霄買的是硬座票,讓顏姣姣坐在裏麵,他坐外麵,負責護著她,也能給她跑腿倒水啥的。


    昨晚上收拾東西到很晚,加上要到一個新城市開始新生活,顏姣姣精神也有點緊張,所以晚上沒休息好,上車不久就開始犯困。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厲明霄起身離開,她硬撐著沒讓自己睡過去,等到厲明霄回來才打算睡一覺,誰知,厲明霄卻輕輕碰了她一下:“你猜我看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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