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顏姣姣沒什麽精神地應付他。


    厲明霄沉聲道:“朱佳樂。”


    顏姣姣猛然睜開眼睛,人也瞬間清醒:“誰?!”


    厲明霄:“剛剛去接水的時候,人多,我等了下,無意中看到的,就在前麵那截車廂。”


    顏姣姣覺得不可思議。


    “她不是被抓了嗎?怎麽會在火車上?逃犯?”


    厲明霄搖頭:“徐衛紅的案子跟她沒有半點關係,抓她,是因為查出來她在別人那裏買過見不得人的藥,但她一直沒有承認過,我們也沒搜出來任何東西,再加上她有身孕,這件事挺難辦的。”


    厲明霄之前還關注過,後來因為要調走,堆了很多事,就沒有再關注她,沒想到,會在火車裏碰上。


    她的樣子,可不像逃犯……


    顏姣姣忍不住,決定自己去看一眼。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神情古怪。


    “怎麽了?我沒認錯人吧?”厲明霄問。


    顏姣姣搖頭,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不是一個人。”顏姣姣低聲道,“她旁邊坐著崔大慶。”


    厲明霄反應了一下才想起這個人是誰。


    “你那個朋友的……男朋友?”


    “不算吧,寧思甜說她已經徹底不要他了。”顏姣姣為自己的朋友辯解,“不過,這倆人在一起確實挺怪的,他們去省城?幹什麽?”


    厲明霄皺眉想了想:“別想了,他們愛幹什麽幹什麽,跟我們無關!等到了省城安頓好,我問下縣城那邊的朋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算朱佳樂沒認罪,她也是重要嫌疑人,怎麽會讓她離開呢?


    厲明霄覺得這不符合辦案流程,雖然困惑,但也隻能等到省城再說。


    睡一覺,省城就到了。


    顏姣姣和厲明霄下車,看到有人舉著牌子接他們。


    兩個人立刻迎過去。


    來人是公安局專程派來接他們的,而且知道他們是夫妻一起來,還給他們安排了宿舍。


    “不過咱們這邊住處挺緊張的,現在隻能給你們安排一間屋子,等以後局裏條件好了再另外安排。”


    顏姣姣和厲明霄都沒有不滿,而且很感謝領導的好意。


    隻是到了宿舍,厲明霄心裏就開始不滿了。


    這裏跟縣裏和鄉下都不一樣,筒子樓裏住得極為擁擠,門挨著門的,估計這邊屋裏說句話,隔壁屋裏就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滿,不是因為居住條件太差,而是覺得這樣的居住條件對他們夫妻生活有影響。


    顏姣姣一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輕咳了聲。


    厲明霄臉色稍緩,接過鑰匙,並對送他們來的同誌表示感謝。


    “不用客氣。”那人笑著道,“其實吧,還有套比這個大點的宿舍,在前麵那個紅磚樓,本來是分給你們的,不知怎麽,突然就有了變動。對了,那一對也是剛來的,聽說還是跟你們一個地方來的。”


    厲明霄和顏姣姣互相看了眼,兩個人從沒聽說過有什麽人跟他們一起來。


    不過這事跟他們無關,客氣兩句後,送人離開,回來看這間房,厲明霄是越看越不滿意。


    就一間屋子,廁所在走廊盡頭是公用的,廚房就是在門口搭的一個爐灶。


    這幹什麽都不方便。


    這事,周圍鄰居都好奇地過來詢問,也都熱情地要幫他們收拾。


    而跟他們一牆之隔的那家卻走出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尖著聲音喊道:“都吵吵什麽呢,不知道我兒媳婦昨晚夜班今天得補覺啊!趕緊都散了,再吵吵別怪我堵你們家門口罵人!”


    她穿著深藍色的襖,頭發全都梳在腦後攢了個髻,嘴唇很薄,眼尾上挑,看著就不是好相處的。


    果然,她一出來說話,原本熱情的鄰居們都訕訕離開,顯然不想跟她吵架。


    顏姣姣略一思忖,對她笑了笑:“你好,我們是今天剛搬來的,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希望以後能好好相處。”


    那女人壓根沒理顏姣姣伸出來的手,抬著下巴冷哼一聲,哐當一聲把門摔上。


    顏姣姣和厲明霄互相看了眼,顏姣姣看出他眼底冒火,拉著他搖搖頭,把他拽進屋裏。


    “剛來,別跟鄰居鬧矛盾。”她輕聲道,“我去找人問問哪裏能買到掃帚和拖把什麽的,咱們收拾一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隔壁傳來罵罵咧咧的動靜。


    “就這麽屁大點地方,多個人屁股都掉不開腚的,還弄兩個人住進來,是故意針對我們家吧?”


    “娘,您別說了,讓我再睡會兒。”


    “睡睡睡,就知道睡,好好一間屋子都沒了你還睡得著!”


    顏姣姣和厲明霄麵麵相覷。


    看到兩戶人家隻間隔一道牆,他們能想象到這屋子可能不隔音,萬萬沒想到這麽不隔音,隔壁聲音稍大一點就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也許是隔壁這家估計特地說這麽大聲讓他們聽見的。


    厲明霄臉色沉了沉。


    “算了。”顏姣姣衝他搖搖頭。


    他們初來乍到,隻能忍忍。


    厲明霄:“先出去買東西吧。”


    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放心顏姣姣一個人出去。


    兩個人鎖門出來,正好又遇到隔壁鄰居,那女人正在給爐子換炭,看到他們又是一聲冷哼:“鄉巴佬……”


    顏姣姣無語,拉著厲明霄就走。


    這個筒子樓有三層,他們住二層,下樓的時候,就遇見一個大媽,衝他們招招手。


    顏姣姣拉著厲明霄湊過去,就聽那大媽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嗯。”顏姣姣應了聲,


    大媽看她一眼,不太喜歡,還是小夥子長得周正。


    厲明霄看出來了,主動和和氣氣地打招呼:“大媽,我姓厲,今天剛從外地過來,我想問一下,我家西邊那位鄰居……”


    “我就是要跟你們說這事呢,你們家西邊那位鄰居啊……”大媽立刻給予熱情回應。


    顏姣姣:“……”大媽你活了這麽大歲數,就不懂什麽叫人不可貌相嗎?我隻是長得好看了點呀。


    大媽是個熱心腸,很快就把他們家西邊那位鄰居家賣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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