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到時候,他親自出手,給黃天教來幾個大的教訓,打怕他們就好了。


    可對待朝廷卻是不能像對待黃天教這般持武自重、以武挾之,隻因朝廷是一個大群體,是天下百姓意誌的匯聚體,更不可能像黃天教蘇州府堂口那般被剿滅、被滅門的。


    再來單論武力林勤也不一定能完勝朝廷,畢竟軍陣、火炮利器可不是開玩笑的,百門火炮齊射,林勤估計就是陸地神仙來也要退避三舍,不敢正麵其鋒芒。


    時光如水,匆匆而逝,一晃間又是四五天時間過去。


    黃天教蘇州府堂口被滅門之事,仿佛就和從未發生一般,無人過問,至於官府方麵見無人報案申訴,自然也隻是裝模做樣隨意查了查,而後匆匆以仇殺報複的名義結案。


    這日一早,林勤剛一推開房門,隻見妙玉正一人獨自坐在院中,他再聯想了下這幾日裏妙玉那怪異的表現,心中不由也是增添幾分好奇。


    念到此處,林勤當即是湊上前,柔聲詢問道:“紅玉,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看你這幾日裏天天魂不守舍的。”


    聽到動靜的妙玉,聞聲看了眼林勤,然後幽幽道:“沒什麽事情,就是那下聯我還是想不到合適的,這幾日裏我都已經將佛經古籍翻了遍,可還是沒有絲毫靈感。”


    說罷,妙玉還是伸手輕撫了下自己的青絲秀發。


    而隨著妙玉的動作,頓時林勤隻覺得一股少女獨有的清幽體香撲麵而來,下一秒林勤幾乎是本能的深深地猛吸一口涼氣,似是要將妙玉散發出來的體香給全部吸入到自己體內一樣。


    這會兒,妙玉也是發現了林勤的異常,隨即不滿的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說完還是又小聲嘀咕的道:“明明是你先來找我的,我和你說話,你又走神。”


    這一道嘀咕聲自然是瞞不住林勤被其給聽了個真切,察覺到自己身前麗人的不悅時,林勤也沒有在意,畢竟是自家女人,他又能怎麽辦,當然是隻能哄著。


    而後隻聽為林勤為自己找補道:“自然是在聽的,我這不是一瞬間來了靈感想到下聯了嘛,來,筆墨伺候著。”


    說話間,林勤擺出了一副大文豪即將要潑墨揮毫的架勢,唬得妙玉是一愣一愣的。


    可相比這一切,妙玉更加在意的還是林勤說話的內容,當即是用著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確認道:“你真的有了下聯嗎?別是和上次那詩一般,糊弄我的。”


    妙玉這不說還好,一說當初那死去的回憶又是開始攻擊林勤,而後林勤故作調侃道:“你要是這麽說,我可不敢說出我想到的下聯了,再說了,那詩你想不到更好的,卻又偏偏說我的不好,現在說著說著更是變成了是我在糊弄你。”


    一時間妙玉被林勤說的啞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懟,最主要的是她的確想不出比林勤更好的,先天上氣勢便已然是輸了半分。


    再來妙玉此時也真的是也很想知道林勤想到的下聯是什麽。


    故而妙玉先是玉容尷尬的訕訕笑了下,然後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癡纏著林勤道:“林大公子,我保證這次我肯定不會嫌棄這嫌棄那的。”


    說著,妙玉還是舉起了自己那纖纖柔荑,並立豎起三個蔥管潔白的手指,用著發誓的動作為自己說的話添加信服力。


    林勤狐疑的看了看妙玉幾眼,隨後半信半疑的道:“那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啊,等下不能反悔。”


    “必然不會反悔。”


    林勤聞言,順手就是拿過被妙玉擺在桌上的毛筆,大氣磅礴的道:“磨墨。”


    可隨著林勤的出聲,場麵一時間是陷入到了寂靜之中,林勤、妙玉二人滿臉布滿了茫然之色相互對視著。


    半晌後,林勤方才是輕聲,道:“紅玉,磨墨啊……”


    這時,妙玉臉上的茫然之色,瞬間變為驚疑之色,而後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難以置信的道:“你讓我磨墨。”


    “當然是你磨墨啊,要知道知識可是無價的,如果現在要是你想到的下聯,我立馬也給你磨墨,絕無二言。”林勤振振有詞的道。


    聽的妙玉一時間都覺得很是有理,可細細一想又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林勤自然也是將妙玉這副似信非信的神態看在眼裏,當即便是知道對方這是心念動搖的表現,所以趕忙又是加大攻勢,不給其思慮的時間,勸說道:“好了,別想了,我還能騙你嘛。”


    被林勤催著的妙玉,正如林勤所料,放棄了思考,半推半就的從了林勤,開始為他磨墨。


    其實,發自內心來說如果此時在林勤麵前的是董雲清,那麽誰去磨墨的問題,林勤也不會這般在意。


    隻因單單從事情的本身來看,磨墨無非就是一件小事,誰磨都一樣,可背後所蘊含的意義則是事關重大。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場服從性測試,林勤、妙玉二人誰去磨了這墨,便等於誰說服了誰,誰先讓步,選擇了服從。


    而服從本身就是擁有慣性的,一旦開始很難停止。


    所以,不明所以的妙玉在無形中便已然是落入到了林勤的陷阱之中,正所謂‘一步失,步步失’。


    故而往後的時間裏,大概率在隻有林勤和妙玉二人的場景裏,妙玉基本上都會充當‘磨墨’的角色,且這裏的‘磨墨’,有時候又不單單是隻指‘磨墨’。


    在這裏便充分的體現出了,林勤這位經曆過現代社會信息大爆發洗禮的老六的手段要遠勝於範嬤嬤,同時也更加的潤物細無聲。


    不過當妙玉磨好墨,林勤拿起筆,剛剛準備潑墨成文的時候,雲裳忽然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是一邊大呼小叫的說道:“大爺,前廳中來了好多人,為首之人叫做什麽青鑄,說是走商回來的,他們此時都在前麵等你呢。”


    被打斷的林勤也是一愣,不過當其聽到雲裳通報的內容時,當場猛的一起身,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另外是誰找你來通報的,此時是誰在前廳中待客。”


    雲裳見林勤問的鄭重,當即也是回憶了下,嚴肅的回道:“是一位叫做馬辛的人讓我幫忙通報的,至於是誰在前廳中待客,他沒說,我也不清楚。”


    林勤聽到雲裳的回道,立刻是明白過來,暗道:“既然是馬辛過來通報,那麽想必待客之人應該就是馬蘭了。”


    林勤思緒暗動之間,又是歪頭對著妙玉輕聲解釋道:“紅玉看來我現在是寫不成了,那邊有些事情比較著急,我需要馬上過去看看。”


    妙玉聞聲,小臉一癟,滿臉不開心的道:“可是,這墨我都磨好了啊!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給別人磨墨哎。”


    林勤一聽到是第一次,當即是心中一顫,沒辦法,男人嘛,總是對第一次格外的敏感,而後又是看了看妙玉那張充滿失落之色的俏臉,瞬間林勤也是心中一軟,想著,事業很重要,家庭也不能丟啊。


    隨即隻見林勤先是在石桌上展開平鋪一張白紙,然後又是拿起毛筆,大筆一揮,寫出了‘須知佛亦是塵’六個大字。


    且林勤一邊寫,一邊還是對著妙玉柔聲道:“紅玉,這下聯我先寫給你,然後我就要出去辦事了,你自己一個人乖乖的,不要鬧。”


    聽到林勤這宛如是哄小孩一般的話語時,妙玉心頭也是一暖,頓時是隻覺得林勤對她寵溺、喜愛之情仿佛是如同滔天巨浪一般襲來,頃刻間將她吞噬,讓她沉迷其中。


    但又礙於有外人在場,隨後其嘴上卻是裝作不滿的道:“你去忙你的吧,而且什麽叫我要乖乖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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