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勤聞聲笑了笑,寵愛之色不言而露,柔聲道:“在我心目中,你和小孩也無差了。”


    說完,林勤便踱步而出,朝著前廳走去,獨留妙玉一人在風中淩亂。


    良久妙玉方才是回過神來,先是無意的撇嘴一笑,然後又是想起了先前林勤所寫的下聯,故而急忙是拿起細細品味了起來。


    “莫道心元是石,須知佛亦是塵。”


    在妙玉反複咀嚼默念了幾遍後,頓時隻覺得一股濃濃的佛門意境意味撲麵襲來,這會兒,妙玉也不得不承認,林勤所想的的確是比她的要好上不少不說,單單是其中的意境就遠非自己可比。


    一時間妙玉看著自己桌前擺放的佛門古籍,再回想了下她近日裏夜不能寐、廢寢忘食的思量,霎時間不由得也是陷入自我懷疑之中,感歎道:“難道真的是我天資不如林勤嗎?明明我都已經這般努力了,可還是不如他的隨手偶得。”


    可轉念一想,妙玉瞬間便又是釋然,暗想著,也是,林勤本就是遠近聞名的有名天才,而自己隻不過是在小小的玄墓山上自詡才女的尋常女子,往日裏和董雲清、邢岫煙這種家境不好,沒有條件正兒八經讀過書的人來比,自然是一枝獨秀、出眾無比。


    可一旦遇到林勤這種正正規規世家大族出身的麒麟子,當代執牛耳者瞬間就是原形畢露,被其打落凡塵,自己在他的麵前宛如那瑩瑩之火,又豈敢與他等皓月爭輝。


    想著想著,妙玉不自覺的就是自嘲一笑。


    …………


    再說另外一邊,剛剛和青鑄等人見過禮的林勤還不知道,無意間他便是已然將妙玉那文青女獨有的自視甚高的驕傲給打擊的一幹二淨。


    “大東家,此行我等走商一切順利,沿途所經的地方父母官在看到黃大人的介紹信後,都並未刁難於我等,另外……”


    這會兒,作為商隊大管家的崔文龍開始給林勤敘說著他們一路的收獲和見聞。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林勤通過崔文龍的娓娓道來,大致也是明白了此行走商的成果。


    首先就是林勤最為關注的馬匹來源的問題,得到了解決,本次走商崔文龍他們總計是為林勤帶回來了近百匹駑馬,總價值約為一千五百兩白銀,而之所以是駑馬的原因也很是簡單。


    一來是錢不夠隻能是買駑馬,良馬實在是太貴了,幾乎是比駑馬要貴出一半,二來對方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真的是拿出大批量的良馬來貿易。


    其外便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一些地方特產,其中多數以毛皮、藥材等東西為主,這裏就不得不承認崔文龍還是有些眼光的,知道現在江南進入冬季,毛皮等保暖之物尤為吃香緊缺,故而在返程的時候收購了大量的毛皮,打算一次走商掙兩次。


    最後林勤在心中暗自算了算,這次走商收益直接是翻了又翻,出兩千兩,回近乎六千多兩,這還是沒有算上那些毛皮、藥材出售後的收入。


    當然,這些錢也不是都歸林勤所有,按照當初的協議,青山幫和黃丹還要各自分走兩成利,也就是說最終林勤到手的隻有三千六百兩白銀,另外這三千六百兩還要拿出一千五百兩作為他收購馬匹的費用。


    這麽一算,其實林勤正兒八經到手的真金白銀也沒有多少,不過林勤對此還是很開心,畢竟相較於錢財來說,他更是在意這些實物資源,再來他也沒有虧本,等到毛皮、藥材一出,立馬就是又有一大筆白銀入賬。


    念到此處,當即林勤也是對著崔文龍、青鑄等人囑咐道:“這些毛皮、藥材等物資,你們抓緊給我出手,不然一旦等到春節,就不知道又要拖到什麽時候。”


    二人聞言,齊聲應“好”。


    隨後,林勤又是從他們帶回來的一堆藥材之中挑選了一些名貴藥材收為己用,其中主要是以人參、鹿茸、阿膠、冬蟲夏草等養人的藥材為主。


    其外,崔文龍、青鑄二人更是又私下特意送給了林勤一株近百年份的極品長白山野山參,單這株野山參便已然是有市無價之物。


    所以對此林勤自然也是百般推辭,可二人哪裏肯將送出的東西收回去。


    “大東家,臨走前你特意囑咐我等幫你收集珍貴藥材,此外事先我們也找你府上的人了解過了,你家中長輩身體有恙,急需名藥調養,所以此物不過是我等一點心意,你切勿在推辭了,一切以長輩身體為重。”


    此時,林勤見二人都已然是把賈敏給抬了出來,自然也是不好再繼續推辭,不然外人就要給他扣上一個不孝的名頭了。


    故而,沉思片刻,林勤重重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厚著臉,收下此禮。”


    見林勤鬆口,二人連忙起身抱拳行禮道:


    “大東家,大義。”


    “林公子,大義。”


    要說送禮者最怕的是什麽,那想必就是禮送不出去吧,此刻二人見林勤收下禮,當即也是心下大定。


    主要是說句心裏話,這次走商實在是太簡單了,一路通暢不說,其商品的出手和收購的相關事宜,都是萬分順利,無一人刁難於他們。


    這錢掙得不但多,而且實在是太容易了,讓他們一度覺得有他們和沒有他們沒什麽兩樣,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必須討好巴結下商隊的大東家林勤,不然搞不好日後他們稍微犯點小錯,林勤都會趕他們走人。


    所以,現在在二人的心目中,他們與其說是在送禮,還不如說是在保他們自己的飯碗,為日後的自己交保護費。


    對此,林勤心中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可他並不在意,畢竟事情總是要有人來幹得,交給誰幹都一樣,另外熟人人品也更有保障。


    不過,收下野山參的林勤忽然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但又礙於二人在場,林勤也不好直接把馬蘭叫過來詢問。


    少頃後,待林勤將崔文龍、青鑄等一幫人送走,林勤立馬是找到馬蘭,問道:“馬蘭,先前讓你租的船,你租了嗎?”


    馬蘭聞言,立即是回道:“公子,你就放心吧,已經談妥了,到時候你定下了具體的出發時間後,知會小的我一聲,我會安排妥當的。”


    “嗯嗯,那就好。”


    問完話,林勤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後,便再度轉身回到後院之中。


    且一邊走,一邊還是在繼續思索著商隊的事情。


    隻因在林勤的規劃之中,這一次走商應該隻是趟趟水探探路,試試其中的水深水淺,可事實上結合青鑄、崔文龍二人的反饋來看,可能這商隊的最大規模也隻能是維持在這次走商的水平,且向上浮動不能過大。


    不然很容易招惹到一些真正頂層人物的惦記,到時可真的就是得不償失。


    林勤想了又想,始終也是想不到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其實也不是想不到,而是想到了也沒有辦法做到,或者說是現在做不到。


    這一問題出現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黃丹的身份地位還是不夠高,鎮不住場子,日後隻要黃丹官職繼續往上升,那麽商隊的規模自然也可以隨之擴大,或者是林勤能夠請到更大的人物來幫自己坐鎮,這樣也是可以的。


    不過在林勤的心目中,指望別人永遠是比不上指望自己。


    待到林勤滿腹心思的跨過月亮門時,方才是暗自決定到,目前來說就先這樣吧,按照商隊現在的規模,每年約能走上六、七次,且按照來回兩趟,掙兩頭來算,林勤估計一年大概也能為自己掙到五、六萬兩白銀的收入。


    當然這裏的五、六萬兩白銀是指把那些貨物之類的都給算上,實打實是的真金白銀,在林勤的計算中最多也不過隻有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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