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呈安在靖王府並沒有呆太久,隻給靖王大致解釋一番今天的遊玩內容,以及搞的這麽埋汰的原因,避免媳婦兒被罵。


    梅家的四輛馬車,梅呈安在進靖王府的時候就安排好了,讓青鳥幾人先把東西和梅妤兮送回家,卸完東西將租來的馬車還回車馬行,然後再來接他。


    由於是分工合作,所以效率不慢,青鳥很快就回返將他接回了家。


    待他洗漱完,更完衣,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正好到了晚飯時間。


    瘋玩了一下午,消耗了不少體力,梅呈安早已饑腸轆轆,梅妤兮就更別提了。


    所以兩兄妹晚飯吃的那叫一個風雲殘卷,氣吞山河,狼吞虎咽,給梅執禮和梅夫人都看呆了。


    倆倒黴孩子在外麵到底經曆啥了這是,咋造成這樣兒了,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


    範府。


    用過晚飯,範閑把躺椅搬到了天井下側的廊下,悠閑的躺在躺椅上賞著天上的星光。


    賞著賞著他的瞳孔便有些分散,顯然思緒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


    “你在想什麽?”


    頭頂突然冒出一句話。


    範閑下意識回答。


    “沒什麽,就…嗯?”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猛的仰頭向上看去,範閑的視野中浮現了一個他更熟悉的倒立的半身像。


    “五竹叔?”


    範閑蹭的從躺椅上站起身來看向五竹,異常驚喜的喊道。


    “謝天謝地,叔你終於肯露麵兒了!這些日子你都去哪兒了呀到底?我想死你了都!”


    五竹能感受到範閑心中的喜悅之情,但他隻是語氣並無任何波動的回答了範閑的問題。


    “我去了次江南。”


    範閑早已習慣了五竹的說話方式,向來隻說重點,情緒反饋這種東西他本來就沒奢望,隻是聽完他的去向,範閑愣了一下。


    “江南?你去江南做什麽?”


    這次五竹並未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小姐的箱子還在嗎?”


    “在!”


    範閑帶著五竹進了客廳,讓他在茶座稍等,自己直接去取了箱子,放到了五竹麵前。


    不等範閑問,五竹看著箱子自己就開口了。


    “我想打開小姐留下的這箱子,隻是往事模糊不清,我隻記得鑰匙該在京都,卻記不起具體在何處。”


    範閑靜靜的聽完,有些疑惑。


    “鑰匙既在京都,那叔你為何要下江南啊?”


    五竹腦袋微微轉動,似是陷入某種回憶。


    “我依稀記得,當年我和小姐在江南談論過這箱子的事情,我想走走當年走過的路,看看,能不能記起些什麽。”


    範閑恍然。


    “那你想起來了嗎?”


    五竹道。


    “具體位置沒想起來,隻想起一些線索,我現在能確認的是,開這箱子的鑰匙,有兩種可能,要麽,在宮裏!”


    範閑驚訝。


    “皇宮?”


    五竹道。


    “是!若有時間,我們搜搜。”


    “……”


    範閑嘴角一抽,無語的看著五竹。


    “叔,知道你藝高人膽大,但也不能太離譜吧,那是皇宮,不是咱自家後院,說搜就搜啊,且不說宮裏高手如雲,您自己也說過,四大宗師其中之一,可能就在宮裏,咱連人家是誰都沒搞清楚,冒然進宮那不是找死嘛。”


    五竹道。


    “若真在宮裏,或許,就是那個姓洪的老太監!”


    範閑想了想,依稀記得老師費介跟他提起過一個名字。


    “洪四庠?好,就算是他,那咱們進宮的事情叔你有辦法能瞞住他嗎?如果能瞞住,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五竹實話實說。


    “瞞是肯定瞞不住,隻能硬闖!”


    範閑一攤手。


    “還是啊,要不您還是說說第二種可能吧。”


    五竹道。


    “第二種可能,鑰匙或許會在小姐當年住過的地方。”


    範閑眼睛一亮。


    “老娘住過的地方?哪裏?有名字嗎?”


    五竹道:“太平別院!”


    範閑品了品名字,覺得有些親切,興奮的追問道:“位置在哪兒?”


    五竹道:“京都附近!”


    範閑:“???”


    “附近可還行,具體一點呐。”


    五竹沉默片刻後來了一句。


    “記不清了。”


    “……”


    五竹又補了一句。


    “你幫著找!”


    “……”


    無語半天,範閑欲言又止,差點兒給他憋成內傷!


    槽點兒太多,他實在不知道該先吐槽哪一個,而且即使吐槽了,對麵的五竹叔也聽不懂,所以範閑想想還是放棄了。


    至於五竹讓自己幫著找,這個…


    歎了口氣,範閑起身提起箱子,丟下一句話。


    “行~我隻能問問我父親大人了。”


    將箱子放回原位,拉動機關,目送箱子升空,確認藏好以後,範閑又回到茶座。


    待他坐下後,五竹說了一句方才他沒來及說的話。


    “別讓範建知道我回京。”


    範閑也不問原因,一口答應。


    “好!”


    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後,範閑好奇的問五竹。


    “誒,叔,你是今晚剛趕回來嗎?晚上你打算住哪兒?要不就住我這裏吧,反正我這院裏也沒別人,就我自己。”


    五竹隻回答了範閑第一個問題。


    “昨晚。”


    範閑愣了一下。


    “昨晚?什麽…哦,害,你是昨晚趕回來的呀,叔你這回答的太言簡意賅了,搞得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那你…誒?不對呀,叔你既然昨晚就趕回來了,那怎麽今天晚上才來見我,被別的事情耽擱了?”


    五竹道。


    “昨晚我見過你了,隻不過當時你身邊有人,我就沒現身!”


    “見過我了?我身邊有人?”


    範閑回憶了一下,恍然道。


    “噢,叔你說的是我剛從監察院之後的那段時間是吧,跟我一塊的那人叫梅呈安,是我…特別要好的朋友,無話不談的那種,我還跟他提過你呢。”


    五竹道。


    “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你很信任他。”


    範閑點頭道。


    “我信任的除了五竹叔和老師,他也算一個。”


    五竹並不多言。


    “你信任他就好。”


    範閑笑道。


    “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好。”


    說罷五竹站了起來,同範閑說道。


    “今天先這樣,盡快找到太平別院,這些日子,我會在京都。”


    範閑也跟著站了起來。


    “叔你不住我這裏嗎?”


    五竹果斷拒絕。


    “不住!”


    說罷轉身就走。


    範閑看著他的背影問了一句。


    “那你住哪兒呀,有消息了我怎麽找你?”


    五竹頭也不會的說了句。


    “我會來找你。”


    說罷一個閃身五竹便消失在了範閑眼前。


    ……


    梅呈安用過晚飯,在院子裏好生溜達了一會兒才感覺肚子沒那麽撐了。


    又賞了一會兒月光後便早早洗漱上床休息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之後,梅呈安換上官服坐上馬車便去鴻臚寺上班去了。


    與此同時。


    範府。


    用過早飯後,範建把範閑叫到了書房。


    範閑剛關上書房房門,就被範建的一句話砸懵了。


    “林拱死了。”


    範閑確實有點懵,極度驚訝。


    “您說什麽?誰死了?”


    範建看著他道。


    “林拱!監察院發現的,昨天死在郊外的偏僻莊園裏,殺他的人或是劍術高手。”


    “……”


    範閑很難說的明白自己此時的情緒,實在是有些複雜,他是說過想讓林拱死,但那隻是說說而已,萬萬沒想到真的應驗了。


    就…很難評!


    範建突然問道。


    “你在想什麽?”


    範閑回過神,答道。


    “沒什麽,就是感覺怪怪的,我這前天晚上剛從司理理口中問出布局殺我的幕後真凶是林拱,沒想到他昨日就死了,這…不能是衝我來的吧?”


    範建有些詫異。


    “你是這麽想的?”


    範閑愣了一下。


    “啊,我這麽想有什麽問題嗎?”


    範建沒有回答,奇怪的打量他兩眼後突然問了一句。


    “五竹是不是回京了?”


    先前都是他真實反應,這次是裝的。


    隻見他一臉迷茫。


    “自從澹州一別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您突然提五竹叔做什…”


    說著範閑突然瞪大眼睛,假迷茫但是真驚訝。


    “我去!您不會懷疑是我讓五竹叔殺的林拱吧?”


    範建仔細打量著範閑的眼睛,感覺他的反應不似作偽,這才徹底放下心,鬆了口氣道。


    “沒懷疑你,我就是隨口一問,行了,沒事了,你去吧。”


    “……”


    錘子隨口一問!您這擺明就是懷疑我了!


    他算是明白什麽叫做,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了,這關我屁事啊,就離譜!


    範閑著實有些無語,轉身剛走兩步,忽然想起了五竹交代的事兒,又停下了腳步,回身問道。


    “您知道太平別院嗎?”


    剛坐下的範建聞言目光一稟,抬眼看向範閑。


    “你問這個做什麽?”


    範閑哦了一聲。


    “我聽說,那兒是我娘當年的住處!”


    “是!”


    “我想故地重遊,緬懷憑吊。”


    範建斷然拒絕。


    “不能去!”


    範閑愣了一下。


    “為什麽?”


    “我說過,你娘的身份不能讓人知道!”


    範閑想了想。


    “那我隻遠遠看一看總行了吧。”


    “不行!”


    “……”


    範閑一臉鬱悶的出了書房,早已守在門外的範若若湊了上來,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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