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拱死了。”


    範閑看了一眼她。


    “剛聽說了。”


    範若若一臉好奇的問他。


    “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


    怎麽一個個的都懷疑他呀?


    範閑有些急了。


    “什麽我怎麽做到的!這事兒我也剛聽說,跟我有雞…毛關係啊!”


    雞毛關係是什麽關係?哎呀算了不重要。


    範若若道。


    “不管是不是哥做的,哥都得小心了,太子…”


    話沒說完,突然有下人前來稟報。


    “範閑少爺,太子派了人堵在門口,指名要讓你去東宮!”


    “太子?”


    範若若覺得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擔心的看向範閑。


    “哥!你…”


    她的話再次被打斷了,因為又一名報信的下人到了。


    “範閑少爺,宰相府的轎子已經到了門口,林相爺要見你!”


    “……”


    範閑正懵圈的時候範建從書房出來了,揮手屏退了兩名報信的下人。


    “應該都是為了林拱之死。”


    “……”


    範閑深呼吸了一口氣,無奈至極。


    “這事兒真跟我沒關係,一個個的都找我幹啥呀!”


    範建道。


    “你夜審司理理的事兒恐怕他們已經知曉了,叫你去應該是試探一下那晚你究竟審出了什麽,該怎麽答你心裏有數兒吧。”


    無奈歸無奈,但該應付的還是要應付,範閑想了想,點了點頭。


    “該怎麽說我知道,但是這倆人同時來,我該先去哪邊呢?”


    範建頓了一下道。


    “權相林若甫一直和太子涇渭分明,先去哪一邊都會得罪另一方。”


    “……”


    就在範閑臉即將愁成痛苦麵具時,第三個報信的下人到了。


    “範閑少爺,大內禁軍到了,陛下口諭,要你麵聖!”


    範建聽完嗬嗬一笑,捋了捋胡須看向範閑道。


    “現在不用選了。”


    範閑嘴角一抽。


    ……


    另一邊。


    梅呈安正在自己工位處理公文呢,小紅突然叫了他一聲。


    “大人。”


    梅呈安停筆,抬起頭看向他。


    “怎麽了?”


    肖鴻躬身道。


    “大人,宮裏的侯公公來了。”


    梅呈安愣了一下。


    “人呢?”


    不等肖鴻回答,樓下便傳來了侯公公的聲音。


    “小梅大人,小梅大人。”


    梅呈安一聽當即撂下筆,站起身來,走到護欄邊朝下看去,侯公公正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梅呈安開口道。


    “侯公公,我在這兒呢,您怎麽來了?”


    侯公公看向他。


    “小梅大人,陛下招你覲見,快隨我入宮吧。”


    梅呈安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回身給了肖鴻一個眼神,指了指自己桌子,示意他幫忙收拾一下,隨後便下了樓。


    慶帝召他什麽事兒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快馬行至千步廊,下馬步行進宮。


    侯公公麵兒上雖不顯,但腳步飛快,感覺很著急的樣子,梅呈安根上自然是輕而易舉,但是覺得沒必要。


    “我說侯公公,咱至於這麽急嘛,走這麽快做什麽?”


    侯公公告了聲罪。


    “小梅大人多見諒,老奴我是真急啊,陛下不止召見了你,還召見了範閑,老奴我得趕緊把你送到禦書房,然後還要去接範閑呐。”


    “原來如此!”


    麵對侯公公隱晦的提醒,梅呈安心領神會,不再多言,對慶帝找他什麽事兒也有了幾分猜測。


    在禦書房門外,梅呈安見到了許久不見的禦前侍衛副統領宮典,還跟他打了個招呼。


    時間緊急來不及細聊,梅呈安招呼打的有些隨意,宮典也不介意,微笑點頭回應。


    進了禦書房,梅呈安反而放慢了腳步,走過甬道,繞過玄關,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操作台後麵擦拭箭頭兒的慶帝。


    “陛下,小梅大人到了。”


    侯公公說完,慶帝頭也不抬的朝他揮揮手,侯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梅呈安緊走兩步,跪地躬身行禮。


    “臣,梅呈安,拜見陛下!”


    慶帝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起來吧。”


    “謝陛下。”


    梅呈安站起身子,看向慶帝。


    “陛下急召臣來,是有什麽事嗎?”


    慶帝吹了吹擦的鋥光瓦亮的箭頭,又擦了擦,看了一眼後滿意的放下,這才看向梅呈安,打量他兩眼後嘴唇輕啟。


    “前天晚上,你跟範閑一塊去監察院了?”


    果然是這個事兒!


    梅呈安直接承認。


    “是!”


    慶帝明知故問。


    “去幹什麽?”


    梅呈安坦言道。


    “見司理理。”


    慶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見?是見還是審?”


    梅呈安道。


    “額,陛下,我倆雖說是一塊去的,但目的可不一樣啊,我是去見,範閑是去審。”


    慶帝瞥他一眼。


    “哦?你見司理理做什麽?”


    ……


    宮門口。


    侯公公接到了被大內侍衛護送進宮的範閑,朝翻身下馬的範閑拱手行禮後道。


    “範公子,請跟我走吧,聖上還等著回話呢!”


    範閑看著侯公公,淡淡的說道。


    “被侯公公說中了,咱們果然又見麵了。”


    侯公公笑了笑,一擺手。


    “這叫緣分,請!”


    二人前往禦書房的途中。


    範閑隨口說道。


    “侯公公與我確實有緣,郭寶坤被打,京都府大堂上,是公公替我解的圍,範某初到京都,也是侯公公駕的車,換句話說,那天把我送到慶廟也是有意為之了?”


    侯公公裝傻充愣。


    “範公子您說的這些,我怎麽沒聽明白?”


    範閑勾了勾嘴角道。


    “我心裏記著就好。”


    說著範閑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直接遞向侯公公。


    “請侯公公喝些茶水!”


    侯公公停下腳步,直接伸手推了回去,嗔怪道。


    “別別別,你這是幹什麽呀,你家柳夫人當年也是國公之後,常年宮中進出,老奴也算是瞧著他長大的,都是自家人,怎好盤剝後輩!”


    範閑驚訝道。


    “原來侯公公與我家還有這般淵源,那我這做小輩的自然該懂些禮數,公公莫嫌少就是。”


    說著就把錢往侯公公手裏塞。


    “這這這…”


    侯公公一邊假意推辭一邊左右觀察。


    如此推搡幾次後,侯公公順勢收下,總結陳詞。


    “怪不好意思的!”


    見範閑這麽懂事,繼續前進之後侯公公的誇讚之語,不要命的往外砸。


    “公子重禮明德,又詩才驚世,難怪陛下時常提起!”


    範閑驚訝。


    “陛下提起過我?”


    侯公公笑道。


    “公子那首七言,萬裏悲秋常作客,陛下喜歡的很。”


    範閑哦了一聲。


    “敢問公公,陛下今日尋我,是喜是怒呀?”


    侯公公佯裝思考。


    “嗯…今兒神色平淡,未見動怒。”


    範閑聞言稍稍有些安心。


    “多謝公公提點!”


    ……


    禦書房。


    “見…”


    下意識說了一個字後,梅呈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傻眼,他沒想到慶帝的關注點這麽奇怪。


    問這個幹雞毛啊,這不是重點吧!


    “額…”


    慶帝輕哼一聲,語氣淡淡的點評道。


    “看不出小小年紀,你還挺好色!”


    梅呈安聞言大汗,一臉尷尬的不說話了。


    什麽話,什麽話這是!讀書人的事兒那能叫好色嘛,那叫欣賞美!


    當然這話他隻敢在心裏腹誹,換別人他就直接懟回去了,慶帝還是算了。


    看梅呈安窘迫的樣子,慶帝勾了勾嘴角,放了他一馬。


    “這麽說,他審的時候你沒參與?”


    梅呈安聞言鬆了一口氣。


    “沒有沒有,我就看…了司理理一眼,開審之前我就隨言若海言大人離開地牢了。”


    慶帝突然問道。


    “範閑審出結果了嗎?”


    “額…”


    梅呈安稍稍猶豫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這老登什麽都知道,即便不知道,猜也猜到了,瞞著沒意義。


    “審出來了,範閑說司理理供認幕後之人是林拱。”


    慶帝看了他片刻,突然來一句。


    “你就這麽告訴朕了?範閑就沒讓你保守秘密嗎?”


    梅呈安果斷說道。


    “有些話不用說臣也知道,對外人自然需要保密,不過對陛下就不需要了,臣也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麽好瞞著陛下的。”


    慶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道。


    “林拱死了!”


    梅呈安驚訝的抬頭。


    “什麽?”


    他這反應不是裝的,雖然原劇中林拱就死了,這一世,發生了諸多變化,林拱早一天就跑路了,範閑也放棄了,他怎麽還是死了?


    這什麽情況?


    慶帝懶得重複,直接問道。


    “林拱之死與範閑有關嗎?”


    梅呈安想起那晚二人之間的談話搖了搖頭道。


    “臣不知,但臣覺得應該與他無關,那晚我們討論過此事。


    範閑對林拱提前逃離京都這個事兒還是很無奈的,甚至都沒想著去追,因為就算追回來了,單憑司理理的證詞,也無法定林拱的罪!


    況且昨日一整天,範閑都與臣在城外野花穀郊遊,也無暇去殺人呐。”


    慶帝聞言若有所思,片刻後點了點頭道。


    “等你出宮之後,林相和太子可能會向你求證範閑夜審司理理之事。”


    梅呈安聞弦而知雅意。


    “臣並未參與審訊,範閑也不曾告知臣審訊結果。”


    慶帝對梅呈安的應答很是滿意,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朝他揮了揮手。


    “好了,朕要問的都問完了,你去吧。”


    “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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