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要殺陳萍萍,現在他的身邊沒人了,你先去守著,我還得去找個人,走了。”


    說罷影子也不等梅呈安回話轉身就走,一個飛躍跳上牆頭,轉眼消失不見。


    影子走後,王啟年一臉緊張的看向梅呈安。


    “少爺,院長那邊不會真出事兒吧,我看影子大人不像是說謊。”


    梅呈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對對,少爺說的是。”


    王啟年跟著站起身來。


    “那少爺,我去牽馬?咱們快馬直奔監察院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


    梅呈安心想其實不用那麽急,不過也沒多說什麽,嗯了一聲任他去了。


    影子還得去找範閑,等他們一塊兒到了監察院後,刺殺才開始呢,所以時間對他們來說相對還算寬裕,不過這話不好對王啟年說,也就由他了。


    臨出門之前,梅呈安想了想把四位侍女都召集起來了,讓她們各自帶上了兵器。


    他打算帶她們一起去,幾女練武這麽久了都還沒真正出過手呢。


    這麽好的機會,那麽多監察院高手,與其都讓影子殺了,還不如趁機讓她們檢驗一下自身實力,順帶著見見血,物盡其用嘛。


    如果有可能的話,梅呈安還打算給幾女也搞個監察院的身份,以後出門做事也方便些。


    話不多說,一行六人,快馬直奔監察院。


    ……


    鴻臚寺門口。


    範閑剛從鴻臚寺出來,臉上若有所思。


    一個時辰前他正在自己屋子裏趕紅樓的稿子的時候,突然被叫到了書房。


    然後就碰到了在他眼裏是個奇葩的辛其物,一番詢問溝通之後他就被帶到了鴻臚寺。


    溜達了一圈,參觀過老鄉的工位之後,辛其物跟他聊起了談判的事兒,如今已經聊完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辛其物那句,對方使團裏除了那個叫莊墨韓的,別的一概不用給好臉色。


    莊墨韓這個名字他聽妹妹提過,不過當時他沒細問,因為不感興趣。


    沒想到這個莊墨韓居然也能跟使團談判牽扯到一起,還讓辛其物如此看重,這就難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在外等候的藤梓荊一看他出來,當即跳下駕駛位,正要給他搬馬凳,被範閑叫住了。


    “梓荊,你聽說過莊墨韓嗎?”


    藤梓荊愣了一下。


    “聽過啊,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範閑也沒跟他解釋。


    “回頭兒跟你細說,你跟我說說這個莊墨韓。”


    藤梓荊點點頭道。


    “我不愛讀書,對他了解也不算多,隻知道天下所有讀書人都奉他為老師,說他是什麽文壇巨匠,行走於人世間的活聖人。”


    說著藤梓荊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範閑。


    “誒,說起來你不也是讀書人嘛,這些連我都知道,你怎麽…”


    範閑打斷了他。


    “我不算,走吧,回家。”


    藤梓荊聳了聳肩,給他取了馬凳,待範閑上了馬車後將其收好,駕著馬車還沒走多遠忽然他又給拉停了。


    “怎麽了?”


    車廂裏的範閑問了一句。


    藤梓荊目光看著影子走近,沒有應答。


    範閑等了會兒沒收到回應,有些納悶的拉開了車窗,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影子。


    愣了一下後範閑開口。


    “影子大人?陳萍萍找我有事兒?”


    影子上來就是一句。


    “有人要殺陳院長。”


    “……”


    “天底下要殺他的多了。”


    “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動手!”


    這下範閑來精神了,半隻身子探出車窗,語氣帶上了關切。


    “他現在人在哪兒?”


    影子對範閑的反應很是滿意,這才是應該有的反應嘛,梅呈安那臭小子是個什麽玩意兒。


    “監察院裏。”


    範閑聞言鬆了口氣。


    “那就沒事,沒有重兵,誰敢衝進監察院殺人呐。”


    “要殺他的人就是監察院的,一處的人都出去執行任務了,陳萍萍身邊已經沒人了。”


    “……”


    範閑嘶了一聲,也沒多想,直接喊道。


    “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走啊,梓荊,去監察院。”


    影子麵具下那張臉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


    梅呈安一行人到了監察院,直奔陳萍萍辦公室,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


    王啟年有些驚奇。


    “嘶~是有點兒反常啊,一處的人不在,其他處的人都去哪兒了?”


    梅呈安勾了勾嘴角,也不搭話,幾人腳步不停,很快就到了陳萍萍的院子。


    陳萍萍正在自己案桌前悠閑地吃著紅棗,打量著眼前的棋盤上的殘局。


    聽聞身後的腳步聲,扭轉輪椅回頭看去,見是梅呈安到了,笑了笑。


    “來了。”


    侍女們在門口就停下了,兩兩分散守在門口,梅呈安帶著王啟年慢步走上前。


    “監察院都鬧叛亂了,還有功夫玩試探,影子的主意吧。”


    陳萍萍笑了。


    “我就說騙不過你。”


    說著他掃了一眼梅呈安帶來的四位侍女。


    “怎麽把你侍女也帶來了?”


    梅呈安走到桌前,伸手撚了顆紅棗,看著棋盤隨口回道。


    “平時沒什麽出手機會,難得有這麽個機會讓她們好好玩玩,就帶來了。


    誒,你這不是殘局啊,黑子誰呀,下的真臭簡直是臭棋簍子!”


    陳萍萍看了眼棋盤,笑道。


    “當著影子的麵兒可別這麽說。”


    梅呈安正吃著紅棗呢,也就沒回話,隻是稍稍點了點頭,隨手拈起一顆黑子填了下去。


    陳萍萍看了眼。


    “喲,眼力不錯呀。”


    說著也提了一顆白子點了上去。


    梅呈安將棗核兒丟到垃圾桶,再提再下,陳萍萍緊隨其後。


    王啟年就在一旁安靜觀戰,轉眼間二人各自填十幾子。


    隻見原本一邊倒的局勢被梅呈安生生給拉了回來,雖然談不上反劣為優,起碼有一戰之力了,王啟年默默的給梅呈安豎了個大拇指。


    兩人正下著又有腳步聲響起,陳萍萍目光率先從棋盤上脫離,扭身看去。


    梅呈安將手裏那顆黑子重新丟入棋簍,也抬頭看去。


    是範閑和影子到了,哦對,還有藤梓荊,他終究還是踏入監察院大門了。


    本來範閑知道他不想再跟監察院有牽扯,就讓他在外麵侯著,誰知藤梓荊想了想還是悶不吭聲的跟來了。


    範閑看到老鄉的幾個侍女也不意外,沒道理影子隻通知他不通知老鄉。


    倒是影子頗感意外的掃量了她們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陳萍萍看著範閑笑著又來了一句。


    “你來啦。”


    範閑嗯了一聲,跟老鄉伸手簡單打了個招呼後對陳萍萍說道。


    “外麵已經有人在聚集了,但還不算多,現在是個衝出去的好機會。”


    陳萍萍環顧四周見都沒什麽意見,笑了。


    “好啊,聽你的。”


    ……


    話不多說,範閑推著陳萍萍,一行十個人直接出了院子。


    誰知短短這麽一會兒功夫,院外聚集的人相較之前就多了幾倍不止,將唯一一條路堵的是嚴嚴實實。


    看著那群眼神不善,緩緩朝他們圍攏過來的人,王啟年心驚膽戰的來了句。


    “無路可走了呀。”


    衝是不好衝出去了,他們現在隻有兩條路,要麽重新回院子,要麽去身後的地牢。


    範閑反應還算快,果斷選擇了後者。


    相較於平坦無任何阻礙的院子,地牢有機關有縱深,多了些周旋的餘地。


    一行人快速轉身衝進地牢後,殿後的王啟年和藤梓荊趕在最後一刻關上了地牢大門,駕上了還算粗的橫梁,險之又險的將那群殺意越發洶湧的叛逆擋在了門外。


    聽著門外無中生有且越來越大的“殺陳萍萍”的嘶吼聲,眼看著大門被撞擊的幅度越來越大。


    王啟年和藤梓荊對視一眼,果斷轉身跟上眾人,這個門扛不了多久了。


    穿過第一則機關甬道,一行人來到了關押司理理那個地牢。


    看見突然闖進來行色匆匆的一群人,司理理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本能有了不詳的預感,慌忙站起身來。


    看著人群中走在最前麵推著陳萍萍腳步飛快的範閑,又看看悠閑跟在後麵的影子和梅呈安,司理理想了想開口了。


    “梅公子,發生什麽事了?”


    梅呈安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


    “啊,理理姑娘啊,沒事沒事,有點兒小變故,我們簡單逃個亡,完事兒再跟你細聊啊。”


    “……”


    司理理整個人愣住了,變故,逃亡…


    輪椅上的陳萍萍也在看司理理,耳聞梅呈安的話,不由的笑了。


    繞過中央水池,一行人來到了後方,麵前是一堵牆。


    範閑停住腳步。


    “這兒沒路呀。”


    陳萍萍笑著指了指牆上一個火把架。


    “按一下那個。”


    王啟年主動上前,照著陳萍萍的指示按了一下火把架的尾部。


    隨著一陣機關聲響起,牆上出現一道不小的暗門。


    看著那道暗門陳萍萍微微側頭跟範閑解釋道。


    “這裏麵,就是地牢的最深處了,裏麵關的都是,禍亂天下的大魔頭。”


    範閑直接推動輪椅朝暗門走去。


    “魔頭不魔頭的,先進去再說吧。”


    走在最後的梅呈安進入暗門後,讓幾名侍女就守在暗門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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