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費介闡述的中毒方式來看,要麽是口對口唇舌織交,要麽就是凹對凸親密糾纏。


    那麽問題來了。


    口對凸會不會導致中毒呢?


    梅呈安不確定,費介當時沒說呀。


    他沒說誰知道是這種方式就不會中毒,還是他單純的沒想到過還能有這種交流方式。


    所以啊,雖然他並沒察覺身體有異,但為了有備無患,他還是給自己也做了一份解藥。


    小心無大錯嘛!


    幾天的醫治之後,司理理表麵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常,但出恭的次數明顯增多了不少。


    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天才漸漸恢複正常。


    由於臨近邊境,司理理想珍惜這最後為數不多的相處時間,盡可能多跟梅呈安呆一會。


    所以除了在路上與他共乘一車,使團停頓休整期間,她下車頻率也開始逐漸增多。


    “其實北齊人管這個湖叫北海。”


    司理理站在梅呈安旁邊,翹著蘭花指的纖纖玉手在湖邊蘆葦叢的頂端輕輕掠過。


    梅呈安折了一根稍稍有些粗糙的蘆葦尖。


    “北海?”


    訝異的重複了一遍,梅呈安很是有些搞不懂北齊人的腦回路了。


    “湖叫做海也就罷了,畢竟夠大,但這湖不是在北齊南麵嘛,為何叫北海呀?”


    司理理笑了笑,緩緩搖頭。


    “我也不清楚,反正都這麽叫。”


    梅呈安挑了下眉毛,聳了聳肩。


    “行吧,愛叫什麽叫什麽吧,開心就好。”


    頓了一下,他隨口問道。


    “你是什麽時候去的北齊?”


    他隨口問了,司理理也隨口答了,沒有任何的停頓猶豫,一切是那麽的順滑自然。


    “很小的時候,父母帶著我跟弟弟四處逃命奔波,監察院追緝的厲害,爺爺的親信故友死的都差不多了,根本沒人敢接納我們。”


    說著她突然苦笑了一下。


    “其實我對於爺爺幾乎沒什麽印象,那時我還小,隻知道他是當年,最有可能接手皇位的親王。”


    雖然梅呈安對原著忘的差不多了,但關於這件事倒也還殘存了幾分記憶,沒記錯的話…


    他爺爺還有另一位親王是被範閑老娘葉輕眉親手用巴雷特狙殺的,被一槍轟碎了腦殼。


    根據司理理年紀大致推算一下時間,那會兒距離慶國親王被刺應該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司理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捋了捋鬢角被湖風吹亂的發絲,愁眉不展地說道。


    “因為被監察院的緊,父親慘死在了大內侍衛的刀下,母親帶著我和弟弟僥幸逃脫。


    四處躲躲藏藏許久才赫然發覺,這偌大的天下,竟尋不到一處適合我們母子三人藏身。


    再三思量之後,無奈逃往異國他鄉,又經過幾番周折,我們終於在北齊安頓了下來。”


    家破人亡,父親慘死,被迫離鄉背井,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想也知道日子過的很苦。


    梅呈安什麽都沒說,隻輕歎了一口氣。


    司理理靜靜地望著隱有薄霧升騰的湖麵淒美一笑,幽幽地繼續講述起來。


    “可惜平穩的生活終將無法持續,也不知怎的,北齊的皇室忽然知曉了我們的身份,找到了我們隱居的地方,將我們接到了上京。”


    梅呈安皺了皺眉頭。


    “此前毫無征兆?”


    司理理緩緩點頭。


    “毫無征兆。”


    頓了一下,她苦笑道。


    “也或許有,但當時我們沒有任何察覺。”


    梅呈安眉頭舒展,那會兒的他們也隻是普通的女人孩子,一時察覺不到也是正常。


    “然後呢。”


    司理理睫毛輕閃,幽幽言道。


    “再後來沒多久,母親也亡故了,隻剩下我和弟弟無依無靠,相依為命,北齊皇室既然要利用我們的身世,自然要控製我們,所以我們自小就在北齊的皇宮裏長大。”


    梅呈安見湖風稍有些急了,伸手幫司理理緊了緊披風係口,輕聲道。


    “這般說來,你跟北齊小皇帝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按照一般劇情發展,他在小時候就應該對你心生愛慕,發誓長大要娶你了。”


    司理理看著近在咫尺的俊朗麵容,聽不出他話裏的情緒,但不妨礙他有所猜測試探。


    “公子吃醋了?”


    梅呈安下意識想搖頭,他知道北齊小皇帝真實性別,吃醋一說自然無從談起,但搖頭的動作剛起便被他生生扭轉改成了點頭。


    “吃!”


    他知道司理理愛聽這個。


    果不其然,司理理一聽瞬間笑了,青絲飄動在額前,美的不可方物。


    “他姓戰,那時候哪裏能瞧出半點帝王的模樣,雖跟我年紀一般,卻跟我弟弟一樣,也不好好讀書,整日在宮中瘋跑玩耍,哪兒有時間愛慕我呀,我都不如那蛐蛐兒吸引他。”


    梅呈安聽樂了,這北齊小皇帝還真是從小就把自己當男孩子了,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演的成分,畢竟有的女孩天生就勇猛的像男孩。


    輕笑著收起思緒,他開口問道。


    “就衝一起長大的情分,他舍得派你去慶國做暗探之首?還是說,是你自願的?”


    司理理表情忽然有些古怪。


    “因為…讓公子說中了,他要娶我。”


    梅呈安勾了勾嘴角,並沒有打趣她的意思。


    “然後呢?”


    司理理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眼睛一轉稍加思量後,她堅定地開口道。


    “我隻是把他當弟弟,並不想嫁給他,而且我身上還有國仇家恨,與慶國如今的皇室勢不兩立,所以我便主動申請要去,開始他不同意,我便以自己性命相要挾,他這才同意了。”


    梅呈安微微一笑。


    “說實話!”


    司理理就知道瞞不過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俏麗的臉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主,主要是太後根本不允許我嫁給北齊小皇帝,所以強行越過他同意了我的請求,下令讓北齊的密探配合我,在京都的流晶河上,秘密建立了一個據點。”


    梅呈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久久不語,直到將她看的臉紅耳赤目光躲閃才緩緩開口道。


    “北齊小皇帝應該不願意真的讓你為了刺探情報獻身吧,對於此事他如何安排的?”


    回答之前司理理特意糾正了他的說法。


    “他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本來也沒打算獻身!公子莫要搞亂了因果!”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梅呈安笑了。


    “好,是我說錯了,此事與他無關,那你是怎麽防備的?”


    司理理這才滿意,睫毛輕閃,眸中流露出一絲媚意,柔聲細語地解釋道。


    “我身邊帶的那些丫鬟小廝老婆子,他們都是北齊方麵精於此道的高手,未來被我選中的入幕之賓,根本挨不到我的身子,如真有需要…自會有人代替。”


    梅呈安恍然。


    “原來如此。”


    司理理媚眼翻飛。


    “若入幕之賓是公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梅呈安嗬嗬一笑,裝傻充愣。


    “給我下的迷藥翻倍?”


    司理理身子前傾,貼近他的麵龐,媚眼如絲的發出魅惑之言。


    “如果是公子,那我自然是要親自出馬陪公子一夜春宵啦,公子想做什麽,我都會心甘情願的配合,保管叫公子玩的盡興!”


    嘶~這個妖精!


    梅呈安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心裏的躁動給壓製下去,沒好氣的輕輕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注意點場合!”


    司理理哎呀一聲,眼波流轉不動聲色地左右看了看,彎著嘴角輕笑著退了開來。


    梅呈安笑看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轉過身子靜靜地望向了湖麵。


    司理理眼神一直在他身上,舍不得挪開。


    “別老盯著我看,看風景!”


    “哦。”


    司理理癟了癟嘴,稍稍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後,方才依依不舍的挪開目光看向前方。


    時近黃昏,此時湖畔的風並沒有太多夏季的暖意,反而有些清冽,吹動著那些沒有一絲綠色點綴的蘆葦枝不停無序的搖擺晃動。


    風輕拂臉麵,讓司理理覺得自己臉頰上的熱度似乎被吹散了一些,卻不知此時猶有兩抹紅暈倔強的掛在她的臉龐,顯露著她的羞怯。


    夕陽西下,一英武挺拔的少年,一姿容絕世的少女,在湖畔旁並肩而立賞景,斜斜的影子拉的很長,實在是一副很美的畫麵。


    良久。


    梅呈安輕聲開口。


    “風有些大了,先回馬車吧。”


    司理理微微一笑,甚是乖巧地應了一聲。


    “聽公子的。”


    ……


    目送著司理理登上馬車後,梅呈安抬腳正打算去視察一下紮營事宜,見範閑迎麵朝他走來離時止住了腳步,在原地靜候。


    “她最近老是霸占著你,有事跟你商量我都找不到機會。”


    離的稍近些,範閑隨意地指了指司理理的車駕笑道。


    梅呈安笑了笑沒應聲,待他走近了方才開口問道。


    “紮營地點選好了嗎?”


    範閑點點頭。


    “老高在那邊看著他們弄呢,你這邊呢?”


    梅呈安聳聳肩道。


    “問是問出來了,不過我感覺沒啥用。”


    範閑先是一喜,隨後又愣住了。


    “怎麽說?”


    梅呈安將司理理的身世與她跟北齊皇帝的交集大致講了一遍。


    “就這些,你覺得有用嗎?”


    “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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