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也就遊出去,十幾米遠。再然後,我身體就有種深深的脫力感了。


    胳膊,腿兒,全都硬了。


    肌肉什麽的,全都緊繃繃,硬硬的。


    肌肉緊張的,就差沒抽筋了。而事實上,現在也跟抽筋差不多,稍微使上一點勁兒,我都感覺疼。


    河水冰冷,我奮力拍打。期間,有大股水流湧進我的嘴裏,我喝了好幾口腥氣熏人的水。


    這就完蛋操了嗎?


    這就掛了嗎?河對岸,仍舊無比遙遠,可我已經沒了力氣,我該怎麽辦?


    我想到了求救,一歪頭,剛好看到馬彪子,撐了個大竹竿,一臉冷意地看著我。


    我知道,隻要我喊出‘救命’兩個字,他就能把竹竿伸過來。


    但那樣,我注意是學不成拳了。


    我怎麽辦?


    一縷絕望的情緒在我心底生起。


    然後,我扭了頭。


    恰在這時,我看到馬彪子在船上正在做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找了一塊,不知擦過多少東西的破舊厚抹布,將那塊抹布纏包在了竹竿的頭兒上,然後又取了一根釣魚用的魚線,用魚線,緊緊將抹布纏牢。


    他要幹什麽?


    我不解之餘,馬彪子已經將竹竿,輕輕地入到水下,然後,探著,伸到了我身後。


    他把竹竿伸到我身後,他想


    沒容我多想,就是那麽一刹那,馬彪子抽冷子,一大竿子就捅我後腰上了。


    我對此感到很不適,因此我扭動了一下身子。


    但我的皮膚好像一個吸盤,牢牢吸著竹竿頭,憑我怎麽扭動,仍舊是甩不脫。


    而與此同時,馬彪子閉了眼,兩手握了這個竹竿,好像在感知著什麽


    過了大概六七秒。


    馬彪子突然睜眼,同時他腰輕輕一沉,兩個胳膊微微一顫。


    咦!


    我感覺好像有一個股了勁,唰的一下就湧進後腰的三塊骨頭裏了。


    緊接著,那三塊骨頭先是一陣的刺疼。


    我大驚,搞不懂。但隨之發生的事兒,又打消了我的顧慮。


    因為,我感覺,我的腰熱了,血流加快,腰上的肌肉也變的柔軟,四肢肌肉,也不在那麽僵硬。


    馬彪子這一下子,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差不多是他一生功夫的精華。


    多年後,我才知道,這一大竿子,等於把我腰上的氣血給激活了。等於是給我鬆了一下腰。


    鬆腰是國術功夫中,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馬彪子,這是用他的功夫,給我硬生生衝鬆了一下。不過,鬆過之後,還是要養,要練,才能聚得住。


    不過,這也是多年後,我才知道的真相。眼麽前,我讓馬彪子給打了這麽一下,腰上先是疼,接下來就是鬆,僵硬的胳膊腿兒也跟著鬆活。


    我終於有了力量,可以繼續往前遊了!


    x||||


    第五百五十五章聶大娘的刀


    大概是從那天,大虎一臉認真跟我說他小舅的一番好心時,我就知道。這個社會是殘酷,現實地。


    兩千塊錢?


    把我賣了吧。


    把我賣了,看能不能值那些錢!


    我苦臉對大虎說:"我上哪兒整那些錢去呀,我。我整不來呀。"


    大虎左右看看,又小聲說:"咱們河對沿,那不是有個破藥廠嗎?我看那裏有挺多破電機,要不,我領你過去,你拆幾個賣了?反正,那玩意兒,也沒什麽人看著。咱賣了,誰也不知道。"


    "那電機裏頭,全是銅。老值錢了。"大虎眼珠子冒綠光,仍舊是一臉認真地跟我說。


    我打了個激靈。


    然後拿狐疑目光看大虎。


    我看了三秒。隨之我確定,這人絕對不是我朋友,真的不是,不是我朋友。


    並且,由此我還聯係到了大虎身上一些可疑之處。


    他抽煙,且抽的還是軟中華。


    他身上,有好幾件名牌兒。


    他用的鋼筆,都是派克的,還有,他有個zippo的打火機。


    這些東西,對我們這個小縣城的孩子來說,是絕對級別的奢侈品。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卻有。


    可是,他的家境,並不怎麽富裕呀。


    他的錢,哪裏來的呢?


    不容我多想。


    大虎推了我一把說:"次奧,幹不幹呐,你吱個聲兒。"


    我苦笑:"不幹,幹不了那個,我真幹不了。"


    "次奧,沒jb出息!行了!反正吧,到時候,我這邊也不能眼看著你讓人打死,到時候,我能出手的!你放心吧!"


    大虎伸手,拍拍我肩膀,轉身走了。


    我目送他離開,從此我知道,我跟他再不會是一路之人。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跟大虎掰了。


    我也沒多去想,而是盡可能地放鬆自已。然後,迎接下午的那場單挑。


    單挑是指兩個人,在沒有裁判的前提下,空手打一架。


    對,就是空手,打一架。


    贏的站著,輸的躺著。


    道理,就是這麽簡單。


    中午回家吃了一頓飽飯,然後又擱沙發小睡了一覺,轉身回到學校,還沒等進校門,老遠就看見唐燕站在校門口,好像等什麽人。


    唐燕很美,很漂亮。


    真的,非常,非常漂亮。


    我有些不太敢看她,故意低了頭,裝了若無其事的樣子往校門裏走。


    "關仁!關仁!"


    唐燕在叫我。


    我臉稍微紅了一下。


    這個,以前我可是沒有過的。


    我停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低頭對唐燕說:"幹啥。"


    "你真要跟齊凱打?"唐燕語氣冰冷。


    我不耐煩地說:"男生打架,女生別跟著摻合。"


    唐燕:"行!關仁,你變了,你怎麽能這樣兒?我不希望你們打,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在中間幫你們調合。"


    我冷笑:"謝謝了,多謝了!"


    說完,轉身,擰頭,直奔學校而去。


    回到班級,我一出現在門口,很多竊竊私語的同學立馬不說話了。隨之,同學們向我投來了很複雜的目光。


    我用了這個詞,很複雜。


    就是說,每個人的目光都不一樣。有憐憫,有蔑視,有敬佩,有擔憂。


    相對來說,蔑視和敬佩的各占一半吧。


    齊凱在學校欺負的不是我一個,但能站出來,跟他單挑的,好像,隻有我一人!


    這事兒,成不成,我也得幹了!


    就是這麽簡單。


    下午,我課上的很認真。大聲跟老師一起朗讀英語,認真聽講,凡事都做的一絲不苟。


    終於,體育課到了。


    我收拾好自已的東西,看了眼同桌大虎,我說:"我要是回不來,幫我拿書包。"私匠亞號。


    大虎歪了個嘴,擠了個輕蔑眼神說:"你最好還是別去,最好別去!"


    我沒理會,而是起身離開了座位。


    上課鈴響起,體育老師領我們站隊,接著又沿操場跑了兩圈,做了一套廣播體操。接下來,就自由活動了。


    一解散,我就看到齊凱領了六七個舞馬長槍的人,如大軍般,奔我過來了。


    至於我身邊兒


    一個個的全都好像沒看見般,遠遠地躲開了。


    我迎著齊凱走了過去。


    說實話,開始心裏有那麽一點忐忑,但我想起馬彪子跟我說的那幾句話,再領會馬彪子身上,那股子關於武者的神後,我冷靜了。


    "啥意思,挑啊?"齊凱冷笑著看我說。


    我一本正經:"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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