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遷怒了,因為蘆嶺山脈比想象中要矮些差些,心情不好,所以就有些不講理了。


    人家作為光州的守備騎軍,打探一下你這麽一群來路不明的騎士,不是很正常?!


    “? ?? ????”對麵為首的甲胄騎士喊道!


    場麵一時有點尷尬,他喊的高麗話,王燁來的匆忙,沒帶扈能和金曆,聽不懂。


    好在尷尬沒有持續太久。


    “你們是什麽人?”這次是大宋官話。


    雖然有些蹩腳,但是能聽得懂,實際上在高麗上層社會,掌握大宋官話,甚至洛陽雅音的都不在少數。


    就是現在的高麗朝堂,也有宋人任職,多為福建籍,而且高麗官方文字就是大宋文字,這種情況下,權貴會點大宋官話不是尋常?


    隻能說大宋,除了軍事上不好說,其他方麵真的是蠻強的,比如文化,比如服飾,比如政治製度等等~


    “大宋山賊,今日路過。”王燁說道,沒有隱瞞的意思,畢竟過兩天沒準就要打過來了,還是得交代下自己的來曆, 至於人家信不信就管不著了。


    眼前的中郎將明顯不信,誰家盜匪有如此精銳騎兵,就是整個大宋,應該都不多才是。


    “來此為何?”雖然不信,但是還是要問一下,這是禮節。


    “不為啥,就是來看看~”王燁是個實誠的,有問必答,而且還不騙人。


    實話有時候說出來別人也不信,比如眼前的中郎將。


    鬧呢,就看看?


    等等,耽羅島好像被一夥不明來曆的人攻陷了,難不成是他們?!


    王燁自決定來看蘆嶺山脈,就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就是把這些人全殲,想偷襲人家城池基本上也是異想天開,這一路又不是沒有人煙,但凡人家光州的知州有點腦子,突襲基本都是不可能的,而且最先打的必然是羅州,就是羅州估計也是偷襲不成的。


    來到這個時代,王燁就明白了古代那麽多戰爭,為什麽攻城那麽重要。


    在身後留下一個敵方控製的城池,忽略後勤補給線的安全,去攻另外一個城池,就是找死~


    對於王燁來說,目前打呆仗,正麵硬上,出正兵才是最合適的,也許小規模的戰術會冒險,但是總的戰略必然是要求穩的,就像王燁沒有想過打人家首都開城,就是登陸半島,想要光州這一塊平原都是臨時起意的。


    最開始登陸珍島的時候,王燁一直想的就是以流寇的形式,造成殺傷,吸引開城那邊的注意力,減輕白翎島的壓力,如果能打到讓他們忽略濟州島的事情就更好了。


    所以王燁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甚至有種衝動想把自己來曆說清楚,因為到現在梁山都沒有一個旗號,所謂征服,甚至統治,總是要人家知道統治的人是誰吧,


    又不是搶劫,悶聲發大財,最好讓人不知道是誰幹的···


    扯遠了,說回眼前!


    “拿下他們!”話是用的高麗話。


    這個中郎將也是不講武德的,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麽來路,總之不是好人就是了,既然確定了是敵非友,那就不要講什麽禮儀,自然是要生死無論,先拿下再說。


    不過也不存在偷襲,畢竟現在雙方正麵對峙的情況,都防備著呢。


    王燁催動胯下烏騅馬,綽弓在手,抽出四支箭,然後開弓射出。


    “嗖!”


    “嗖!”


    “嗖!”


    “嗖!”


    四箭中四,三人落馬,有一個中了箭,但是沒落馬。


    王燁從來不追究射人家盔纓什麽的技術活,箭矢攻擊最好的地方是胸膛,如果那地方盔甲太厚,就選擇咽喉。


    當然這一次不存在這個問題,畢竟是類似哨騎的存在,是不可能批重甲的,燕雲騎這種批半麵鐵甲已經算是比較過分的輕騎兵了。


    這位中郎將是來自仁川李氏的豪門公子,名李之美,也是自小練習弓馬,自認能文能武的,然而今天的戰鬥卻讓這位李中郎開了眼。


    正常騎射隻是要求射得遠,而不是射的準。因為就是一般弓手平地上用步弓,五十步能射的準的都是神射手,何況是在馬背上,顛簸不定,也不好用力。


    甚至自己麾下能騎射的人都不多,根本不足兩成,右手持刀,左手拉韁繩才是正經,能解放雙手的騎兵,都是要訓練好久好久的精銳騎兵。


    所以除了草原上長大的遊牧民族,想找一個能騎射的騎兵是很難的,而且就是騎射一般也是拋射,因為用的軟弓,所以隻能拋射,才能射的遠。


    至於準確度,基本靠蒙。


    而眼前的騎士是什麽鬼?


    連珠箭?


    全是平射?


    第一箭在一百五十步,第二箭在一百二十步,第三箭在九十步···


    此時高麗騎兵剛能還擊,已經被射了三輪弓箭了,而且準確率驚人,自己這邊已經減員了接近四十騎,尤其為首的那個騎士,開弓極快,而且每箭必中,李之美也能騎射,可是不敢,因為所有在馬背上想開弓的就是那恐怖騎士優先的攻擊目標。


    最後一輪弓箭在四十步,這次基本上箭無虛發,又是接近二十騎落馬。


    如果不是奔跑中的馬匹不好掉頭,李之美已經準備逃了~


    短兵相接應該會好一點吧~


    然而,現實告訴李之美,他想多了。


    最前麵的那個騎士換了戟,這個武器李之美當然認得,如果不是作為儀仗使用,能用這樣武器的人注定不是自己能打贏的,所以李之美悄悄勒馬轉向,朝著那群用槍的普通騎士衝去。


    很快,槍刀想交,李之美一愣。


    這人好大的力氣,好快的槍法。


    一合,李之美落了馬,被一個李之美眼中的普通士卒擊落下馬,如果不是身上的甲胄精良,大概已經死了。


    王燁停了下來,轉身數了數,十七個,少了一個。


    轉身,落了馬未必會死,尤其是燕雲騎身上的甲胄還算精良。


    不拋棄不放棄是個很有意思的傳統,尤其在一個氛圍還算不錯的軍伍之中,哪怕為了救一個袍澤,死了兩個甚至更多袍澤,但所有人都是能接受的,甚至是死了的那個,也不會責怪。


    士氣隻會越來越盛,而不是計算得失賬,所以很多時候,王燁的選擇並不是最理智的,甚至搞不清楚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人心,還是因為自己的本心···


    沒有第二回合的交鋒,剩下的百餘騎兵已經四散而逃了,傷亡三成不潰敗的就是精兵了,現在已經死了一半了,他們已經沒了作戰的勇氣,哪怕他們中郎將就躺在這裏。


    那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死了有人哭墳,朝廷還有封賞,我們死了,雖然有些撫恤,但是分的柴山和良田也是會被收回去的~


    落馬的騎士叫二狗兒,運氣不好,馬失前蹄落得馬。


    運氣又還不錯,除了摔的有點疼,到底是沒大問題。


    “將主,俺沒事,那群人跑了,咱把馬歸攏了吧,還有這盔甲,不過就那麽幾套還不錯。”二狗笑著說道,這樣的將主,俺怎麽能不拚命?!


    王燁點了點頭,“嗯。”


    時間還沒那麽趕,抓幾匹馬,扒兩套盔甲的時間自然還是有的。


    “將主,這個會說人話的還沒死。”一個準備扒下李之美盔甲的騎士喊道。


    李之美一滯,隻有宋話才是人話嗎?原本想著等他們走了,沒準能活,誰知道這群人竟然還有打掃戰場的興致。


    “要弄死嗎?將主。”


    “不要殺我,我願降!”李之美連忙說道。


    這次輪到王燁一愣,現在投降都那麽隨意的嗎?


    “你有什麽用?”王燁問道,簡單粗暴直接,這人看上去傷的不重。


    “我是仁川李氏嫡係長子,我家很有錢,我父親官至參知政事、尚書左仆射、柱國,進開府儀同三司、守司徒、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仁川李氏?李資謙?”王燁皺眉問道,這一串的頭銜是真的挺唬人的,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是,正是家父!”李之美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能一言定自己生死的人。


    王燁知道李資謙這個人,是從同人小說知道的,這也是個狠人,能強行把兩個女兒嫁給親外孫的狠人!


    所以這是不是有些可以操作的地方?


    不過人家好像好幾個兒子,這麽一個發配到偏遠邊州的,到底有沒有用啊···


    算了,這種事情已經超出我的處理能力範圍,回頭找聰明的商量一下,應該是有點用的。


    腦子用的太多了,回頭cpu再燒了,今天考慮的事情有點多,已經是有點累了。


    “帶走!”李之美心頭一鬆,命總算是保住了~


    “如果拖累了行軍速度,就弄死算了~”王燁吩咐道。


    李之美:“···”


    回去的路上,平安無事,也不知道那逃走的百多騎兵到底有沒有回光州,竟然沒有追兵,不過也無所謂了,就是有追兵,燕雲騎的速度很快,問題也不大。


    一路無話!


    回到約定的地點,王燁看著眼前的軍寨,有些驚訝,這個不太說話的郝思文,確實是個很厲害的,就這梅花寨就紮的極好。


    【井木犴—郝思文】右營副都指揮使兼右軍第二營指揮使


    統帥 81(+10)


    武力 83(+4)


    智力 42(+1)


    政治 42(+3)


    魅力 42(+1)


    郝思文是正月上的梁山,如今不過三四個月的功夫,隻從這裏就能看出來人家的努力了,從數值上看山寨三四十頭領中進步最快的。


    王燁大概是能懂這個背負天命的井木犴的,不是那種非要出人頭地的性子,或者說為了成為人上人要不擇手段怎麽的。


    而是···


    怎麽說呢?


    就是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這一生不算虛度,證明自己一生所學不曾辜負而已!


    “郝兄辛苦!”王燁拱手一禮。


    郝思文連道不敢,謹慎,沉默,在王燁麵前,郝思文是從來不失禮的。


    一行人進入營帳,王燁居中坐了,因為決定的匆忙,此處還隻有右軍第二營,第三營一千六百,並四百輔兵罷了,趙鼎組織的民夫還沒到,袁朗也還沒回來。


    “明天攻羅州的計劃不變,但是這次我計劃打呆仗,就是那種穩步推進,然後正常攻城的作戰,但是我梁山又傷亡不起,真正攻城的時候,咱們再想辦法,但是最起碼攻城之前,我們的行軍,紮營,都按照常規的來。”王燁說道,也是有些累了,主要是動腦子太費勁,如何處理這複雜的半島政局形式,太特麽難了。


    “如果是常規行軍,一日行軍最多五十裏,此處距離羅州五十六裏。寨主此行可順利?”郝思文問道,話題轉的有些奇怪。


    “大體還算順利,哦,燕雲騎沒有全回來,是有人留在了羅州北,我安排他們截殺一下光州信使,在光州我跟人家的兩都騎兵戰了一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派人通知羅州警戒,所以做了一手安排。”王燁解釋道。


    王燁心中也是明白,行軍五十裏的意思是明天最多行軍到人家羅州城下,連夜攻城大略是不合適的。


    而王燁解釋也是想說兵貴神速,時間拖得久了人家的準備沒準更充分,到時候可能更難打。


    郝思文稍微沉默了下,俄頃說道,“兵法雲,以正合,以奇勝,小可也不知兵法詳細,隻是既然光明正大行軍,大略是瞞不住的,而如果攻城,羅州城牆高一丈三尺,雖沒有護城河,但是城內有常備保勝軍一領,青壯可動員約三千,根據在梁山進行的攻城演習,急切間應該是攻不下的。”


    勸王燁攻城的是郝思文,如今說急切攻不下的也是郝思文,把旁邊的滕戣整的都有點尷尬,但是這才是道理,攻城是對的,不能著急也是對的。


    這也是勸王燁不要弄險,梁山基本上是沒攻過城的,打合蔡鎮一個小縣城還是安排的內應,可以這是高麗,語言都不通,如何安排內應?一旦被人發現,不就是標準的送人頭,所以就隻能硬攻。


    而正經的攻城手段,自然也不是王燁電視上看的那樣,搬著梯子就往上爬,或者抬個大木頭往牆上撞,真正的攻城是很難的,壕溝,羊馬牆,甚至還有有護城河的,要先清理出來道路,然後才能接觸到城牆,這期間人家居高臨下射箭,還有金汁之類的東西,金汁也就是煮開的糞水,那玩意都是細菌,隻要燙傷基本上就死定了。


    所以攻城才是所有軍隊最大的夢魘。


    注定是傷亡慘重,所以才有了那句:“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還有“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


    就是羅州城不大,這攻城也不會太容易,或者說郝思文建議的攻城從戰略是行是冒險的,但是具體的戰術是必然不能犯險的,而且梁山也需要真正攻城的經驗。


    總不能一輩子取巧攻城的~


    王燁沉默的時間有點長,抬頭看著屋內幾人,開口說道,“郝兄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最開始想攻全州,應該是想著劫掠些物資財貨來著,所以可以突襲,可以弄險。隻是如今倒是我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合適了。”


    頓了頓,王燁說道,“我想要從珍島,到羅州,到光州這片平原沃土,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了些,但是我就是想要,所以目標變了,這戰略戰術也要變,還請郝兄重新調整下。”


    郝思文一愣,打下城池不走了?


    正要說話,突然帳外傳來一聲叫好,“燁哥兒,大氣!”


    王燁一愣,這聲音?


    李助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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